望着嘴上骂他,身子却紧贴在他怀中的温虞,楼越青从暴戾、杀意、烦躁等劣性情绪中寻出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滋味。
怎么会是浪漫呢?
不是应该更加厌恶他么?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和温虞不仅相遇了,还让他们的相处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易感期的燥意烧灼着神经,楼越青很难理清头绪,他望了温虞很久,重新确定了alpha对自己的态度。
没有责备,没有逃避,更没有厌恶。
温虞看向他的眼神,一如当初的自己看他。
是温柔的,迁就的,和……喜欢的。
是他朝思暮想的东西。
横竖事情已经成这样了,温虞一直绷紧的心弦反倒松弛了下来。
如果他身上没有楼越青的信息素,没有被enigma标记后的痕迹,就算是楼越青恢复正常后,门外那只老狐狸也会起疑心。
虽然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原本的想象,但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后颈才被蹂躏的细敏处,连呵气都受不住,温虞的肩膀抖了抖。
“你刚才弄的我很痛,不想办法弥补我一下吗?”他扶着楼越青的肩,抬起下巴,凑到楼越青低头便能刚好吻到的高度,故意喊了声,“男朋友。”
刚才还是一只发疯的野狼,这会儿听到‘男朋友’这几个字后,楼越青在温虞的眼中,实实在在地变成了蠢呼呼的狗。
很听话的那种。
见楼越青继续愣神,温虞干脆扯着他的领口,将他朝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楼越青,亲我。”他命令,语气和当初一模一样、
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珠里,没了淡漠疏离,更多的是碎星般的盈亮,融了藏不住的爱意。
温虞似乎忘记了,在现在的状态下,他这样做,几乎是将自己揉碎送到楼越青口里。
但很多事情,在此刻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温虞是他的alpha。
这个念头让楼越青的呼吸渐沉,所有的稳重都消失了,恍若他还是三年前的实验体。
在听到这个要求的第一瞬,又重又凶的吻便落在温虞唇上。
如果这是一场美梦的话,他宁愿永远沉溺其中。
“唔…嗯,可以了。”
“我要…喘不上气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虞才推搡了下楼越青,避免继续下去擦枪走火。
唇瓣靡丽红润,像是被血染过,温虞坐起身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理顺气息。
眸光下落,温虞刻意忽视掉某处,在楼越青滚烫黏着的视线下,将那几支药剂拿了过来。
“现在可以听我的话了吗?”温虞将楼越青另一只被困的手腕解开,用指腹揉了揉上面的淤痕,“如果你听话的话,才可以继续做接下来的事情。”
他会好好安抚楼越青,帮他平安度过这次易感期,但不会是在隔离室里。
楼越青很乖顺地点点头,除却腺体处释放的血腥气,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个刚刚失控过的实验体。
尽管知道楼越青现在记忆混乱,温虞还是决定先给他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至少刚刚的楼越青,不像是听不懂话的模样。
“你刚刚失控了,伤到了许多人,现在被带到了联邦医学中心。”余光扫过被击碎的监控,温虞的声音轻到只有他和楼越青两人能够听见,“罗宿以易感期为由替你遮掩了过去,但是门外还有人守着。”
金发蓝眸的enigma颔首,就在温虞以为他听进去自己的话后,听到楼越青说。
“你刚刚喊我男朋友……我们是谈恋爱了吗?”
温虞:“……”
他选择暂时绕过这个话题,“这个药剂是你一直注射的,可以暂时压制住你错乱的实验体磁场,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楼越青听着,依旧是左耳进右耳出,只想自己关心的事情。
他将眼前人和三年前的温虞作对比,寻觅着温虞身上所有的变化。
温虞从来不会带任何饰品。
“老婆……”
目光落在温虞左手无名指的银色戒指上,楼越青的眼神闪烁,比起刚才的戾气外露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他轻舔唇角,蓦然攥住温虞的尾指,送到唇边亲了下。
“你手上戴着戒指,是不是代表我们已经进一步发展了?”
比如,结婚。
易感期中的楼越青,思维跳跃的很快,并且拥有清奇的脑回路。
既然他和温虞重归于好,其他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那个清醒的自己,一定会想方设法套牢小花,绝对不会让他离开。
如果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对,温虞一定想逗一下楼越青。
联盟长大人的脸色,像是在会议上,有人提出了匪夷所思的提议一样。
面无表情,但又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藏了下手,并不打算在纹身没消肿之前,让楼越青看到,破坏了这个蓄谋已久的惊喜。
温虞将药剂抽进针管,用掌心的温度将有些冷的药剂暖化。
“伸手,不许乱动。”
楼越青伸出手,任由温虞将三瓶药剂全都注射进他的身体里。
“痛不痛?”一连扎了三针,温虞看到楼越青手臂上的针孔,脸色又软和了下来。
痛,自然是不会痛的。
经历实验的多年折磨后,楼越青对于所有生理上的痛意都麻木到了极点。
这几年里,他唯一感到窒息般痛苦的时候,就是被温虞亲手打了一枪的那一次。
“我说痛,小花会多心疼我一点吗?”楼越青注视着温虞的眼睛,蓝瞳晦暗,“如果会的话,那就很痛很痛。”
“不过那是撒谎,小花不会喜欢的。”
他看起来无辜的要命,可明明说话的意图就是要让温虞心疼。
“喜欢的。”
“不管痛还是不痛,还是很痛很痛,我都会心疼你。”
温虞直白地回应,环抱着楼越青的手,从后面抚摸他的后背。
他还没有忘记安抚的任务。
“虽然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是为了公平起见——”温虞嗅着空气中几欲消失的血腥味,鼻尖抵着楼越青的鼻尖道,“楼越青……我真的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