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来说,当着直播蓄意逗弄他的楼越青,根本算不上乖。
可细细想来,实验体已经足够听话了。
温虞不想再跟他计较什么。
浅茶色的眼眸毫无惊惶,突然逼近的高浓度enigma信息素,却让温虞自尾椎骨都泛起一丝麻意,顺着腰肢漫延到胸口。
温虞轻轻喘了口气,压抑住躁动的晚香玉,将手中的钢笔放在窗台,“想要什么?”
“酌情考虑准允。”
比起往日冷冰冰地拒绝,这话实在像句勾引,就连楼越青都察觉到了温虞话中的纵容。
临时标记在悸动,温虞的脸微微发烫,在被提出无理的要求前,弥补着:“太过分…就滚出去。”
眸色深了一重,楼越青攥住温虞的手腕,慢条斯理地咬掉温虞没来得及摘下的半掌手套。
手套掉在地上,他迫使温虞的手抵回自己身前,蹭开最上边的那颗衣扣。
一截瓷白精致的锁骨半遮掩着。
“不会太过分的。”话音落地前,他亲了亲温虞。
说是亲,其实像是慢条斯理的品尝,没多会儿就在赛霜似得皮肤上迫出红痕。
“你那是亲?”
从后伸出来的手锁住楼越青的脖子,明明是教训却用了拥抱的姿势。
温虞的嗓音喑哑,听不出喜怒,“我实在瞧不出狗啃骨头和你亲我的区别。”
楼越青一顿,温和许多,“这样好一点吗?”
回答他的,只有温虞的呼吸声。
只当受到了鼓舞,楼越青当面前的主人是一朵娇柔的小花,一点点地哄诱。
温虞有些失智,他推了一把楼越青,又无法拒绝更多的冷杉气息。
“够了——”
尾音缱绻拖长,残存理智。
可仅依靠呼吸交缠获得的信息素,已经无法压抑躁动。
实验体恍若未觉主人的不对劲,到处浅尝辄止,谨遵着底线。
除了标记,快速获得高浓度信息素的途径还有很多。
温虞朦胧地望着灼灼的冰蓝双眸,缓缓闭上双眼。
削薄透粉的手指抓紧金发,泛着凉意的唇,生硬地撞在了楼越青嘴上。
第二名的奖励只有水晶奖章,但被骄纵的实验体还有溺爱的主人。
……
晚上九点,温虞挣扎着睁开双眼。
他静默地垂眸,以一种极其冷静的眼神,审视自己手腕上的红痕点点。
似乎对实验体提供的服务,格外不满意。
他不是omega,并不在这件事上天赋异禀,落得一身惨兮兮的暧痕,只算作他自甘堕落的惩罚。
楼越青翘起脑袋,眼神清明,手却很不自觉,继续紧贴在温虞细韧的腰上。
他需要的睡眠极少,每天两三个小时就够。
“滚下床去。”嗓子微哑着,温虞不愧为翻脸不认人的主人,冷脸甩开了楼越青。
温虞赤着脚下床,随意穿了件休闲衫,进了书房。
身为全年无休的议会长,他每晚九点都会准时处理政务,即便有意外事情发生,只会缩短睡眠时间。
上腹感到了隐隐的痛意,温虞早年不规律的饮食,因塔塔的缺席而有爆发的倾向。
眼下再打电话叫餐有打扰人的嫌疑,温虞忍住饥饿,提起精神看最新一批政府提案。
近几月以来,贵族和平民之间屡屡有摩擦。
以路廷为首的权贵,想禁止平民进入议会,遭到了现如今议会里平民议员的不满。
那些议员们纷纷私下联系温虞,试图让同样平民出身的议会长站出来反对。
温虞并没有明确给他们回复。
不知道这些议员是天真还是装傻,把矛盾放在贵族和平民之间,却又对高高在上那位奉以无上忠诚。
想起皇帝陛下私下对自己的敲打和对路廷的纵容,温虞讽刺一笑。
只会权术博弈的狗东西。
楼越青走了过来,他把拖鞋放在温虞脚边,握住温虞冰凉的脚腕
盯着光脑上的国际新闻片刻,有画面一样的回忆闪过。
温虞穿上鞋,“等会儿就过了门禁时间,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话,今晚可以睡在客房。”
注视着温虞蜷缩胃部的动作,楼越青乖巧地点头,“要不要吃点东西?”
没什么比嗜杀成性的实验体,要给你做饭还来得荒谬了。
温虞嗤笑了下,“你以为你是塔塔?”
自从家用机器人在帝都兴起,除了权贵和真正的上流阶层,几乎所有的家庭都会让机器人做饭。
在帝都,真正会做饭的年轻人,恐怕还没有路边的三花猫多。
“我可以试试,至少比主人饿肚子好。”楼越青体贴道。
心里却阴翳的想,回去后,无论如何也要取代塔塔的地位。
温虞关上光脑,从书房中走到客厅,靠在吧台处随意倒了杯威士忌,好似在品酒,视线却落在开放式厨房的楼越青身上。
军校厨房爆炸,惊现帝国议会长和enigma实验体的尸体。
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温虞还不想死了之后,还被放在头版头条上滚动播放。
高大的enigma在厨房里走来走去,洗菜洗锅备菜,速度虽有些迟钝,但乱中无错。
温虞默默拧眉,他不记得叫塔塔教过楼越青菜谱大全。
实际上,楼越青却不像温虞看上去那么有把握。
只是手一拧火,一切菜,就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
他不需要想每一步的动作,只需要考虑如何搭配菜品。
就在此刻,握着锅把颠勺的楼越青忽地想。
他从前兴许是个不错的厨子?
嗅到饭菜香味的那一刻,温虞从吧台走到厨房口,很克制的问了一句,“做的什么?”
筷子捏在手中,议会长大人胃里空洞的痛,问正在脱围裙的楼越青,“嗯?”
“……红酒炖牛腩。”
楼越青顿了会,自然而然地说出口,“尝尝味道。”
温虞从楼越青的回答里,发觉了他的迟钝,慢半拍地思考一件事。
从北部联邦黑市得到楼越青后,楼越青一直待在实验室里,从未接触过外界。
可他无论接触什么事物,都很熟稔,现在对做菜也表现地很上手。
“你想起什么了?”温虞问他,茶色的眸子坦然至极。
像是如果楼越青想起来什么,他就会放楼越青离开似得。
“什么也没想起来,和从前一样。”
楼越青表现得毫不在意,用筷子夹了块牛肉,放到温虞的盘子里。
“不尝尝吗?”
温虞的心好像被蛰了下。
他夹起来一块牛肉,慢慢地吃起来,腮帮子咀嚼地有些发酸。
明明楼越青厨艺很好,牛肉也很软烂。
温虞冷静又淡漠的想。
他果然在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