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其实我的身体还是挺好的,只是检查出来效果比较差而已。”
鱼泽沐红着脸低头,强撑着狡辩。
“你这叫讳疾忌医。”
时随剥了颗茶叶蛋放到了鱼泽沐的碗里,给他加餐。
“多吃点,对身体好。”
尽管鱼泽沐已经吃撑了,但是看着碗里圆滚滚的鸡蛋,终究还是没说得出口拒绝的话。
附近的大商场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时随用小程序打了辆车,顺带还领券减了五块钱。
“周锃他们被学校开除了,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鱼泽沐刚出院去了学校一趟,就发现那天的三个人都已经被开除了。
他也知道周锃家挺有钱的,还以为学校会保下他们,没想到三个人都被没留下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的错,更何况你伤的那么重,被处分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时随没有邀功,毕竟要真算起来,功劳得是饭桶的。
小系统兢兢业业地干活,应该给它颁发个勤劳之星的奖章。
“那好吧,我还以为哥哥你出面解决了呢。”
鱼泽沐半信半疑地点头,总觉得这事处理的太快了。
“走吧,给你买个手机。”
虽然时随也就用着自己那个卡的要死的小破手机,但是穷什么不能穷孩子。
下车就拉着鱼泽沐直奔一楼的手机店。
导购小姐姐面带笑意地迎了上来,
“这位先生您好,有什么需求可以和我说,我帮您推荐一款合适的手机。”
时随把鱼泽沐往前面一推,交出了选择权。
“哥哥挑就好,我用你的旧手机就行。”
鱼泽沐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不想多花时随的钱,如今也是这样。
时随刚把人推出去,他就巴巴地跑回去又躲在了时随身后。
“我旧的也不要了,等会我也换个新的。”
为了让鱼泽沐放弃这个想法,时随只能忍痛抛弃陪了自己许久的破玩意。
没想到鱼泽沐听到这话眼睛亮了亮,
“那正好,我用旧的,哥哥买新的,还能省点钱。”
时随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了柜台前,郑重其事道,
“你赶紧挑吧,旧的我等会拿去换菜刀换剪子换盆,就不劳你费心了。”
导购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没忍住,笑出了声,转身捂嘴强装镇定。
鱼泽沐拗不过时随就想着选个最便宜的算了。
时随看透了他的想法,直接让导购帮忙。
“你推荐一款性价比高的,然后给我拿两个不同颜色的好了。”
鱼泽沐寻觅价格标签的视线收回,无奈地抓了抓头发。
他还是想办法找点活干,赚点钱吧。
总不能这样一直花时随的钱。
哥哥也还是孩子呢。
鱼泽沐不知道时随有饭桶这个移动的Atm机器,只当自己花的钱都是时随辛辛苦苦攒的。
导购根据两人的情况推荐了台大内存性价比高的手机,按时随的要求拿了同款的两种颜色。
“你有身份证吗?等会我带你办张电话卡...没有的话就给你开我的副卡好了。”
鱼泽沐的年纪也不算小,但时随不知道他有没有身份证,只能开口问他。
“我有身份证的,之前我妈带我去办过,说以后出去旅游的时候用上。”
鱼泽沐低头扣着手指,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弱。
“那就用你的身份证。”
时随摸了摸鱼泽沐的脑袋表示安慰。
毕竟一朝之间失去至亲的痛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这种情绪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到时候等我上了大学空闲时间多了,我就带你出去旅游。”
遗憾这种东西如果年少时不能及时弥补的话就会在心里形成一辈子空洞。
离高考也就剩不到十个月的时间了,等到放暑假的时候去哪里玩儿不行。
两人逛一圈商场下来买了不少东西,顺便还换了张大床,计划的是明天让师傅上门安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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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拖完地别忘了换水。”
时随心安理得地嗑着瓜子翻书,他已经习惯了让鱼泽沐伺候自己了。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就躺平享受好了。
“放心吧哥哥。”
鱼泽沐跟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满屋子地干活。
今天刚换了床,屋里产生了不少装修垃圾,用剩下的木屑堆在房间的角落里,自然要大扫除一下。
“那你顺便把新的床上四件套换了,我昨天已经洗过然后烘干了,直接用就行了。”
矮桌上堆起来的瓜子皮被鱼泽沐任劳任怨地收起来。
在听到时随的吩咐后,他又脚不沾地地去卧室里换床单被罩去了。
“他是怎么样做到每天都这么有干劲的呢?”
时随嗑瓜子的动作没停,为了省鱼泽沐的事,直接把垃圾桶拖到自己面前,用来扔瓜子皮,
“谁知道呢,可能人和人不一样吧。”
饭桶幽幽地回话。
“那也差的太远了吧,你不觉得上学是件很累的事情吗?鱼泽沐每天放学写完作业还有这么多精力......”
这孩子跟个永动机似的。
吃的少还能到处蹦跶。
“那可能是他比较有天赋吧,宿主你就可能天生就这样懒懒的,适合享福,是富贵命。”
饭桶变着法子夸了时随一句。
“有道理,我就是适合享福的,哪怕现在穷的叮当响,”
时随被说服了。
“哥哥,床铺好了,早点休息吧。”
鱼泽沐往卧室门口一站靠着边框,身上的围裙还没脱掉,小媳妇似的。
时随自动带入了刚下班回家的丈夫的身份,装腔做调地踱步过去,玩笑似的演戏,表示嘉奖,
“真勤快,还好当初掏彩礼的时候没犹豫,把你娶回来了。”
鱼泽沐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跟上了时随跳脱的思维,陪着一起演,
“你上班这么辛苦,家里的事自然不能让你操心,孩子已经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时随眼睁睁看着鱼泽沐板着脸面无表情地在这里陪他演丈夫妻子的戏码,只觉得想笑。
“你哪里来的孩子?”
鱼泽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安床的工人送了两个玩偶说是赠品,现在已经在床上躺着了,怎么不算是孩子呢?”
幼稚到极点的扮家家酒。
两人对视一眼,都憋不住笑出了声。
“小鱼你好幼稚...这种角色扮演游戏我小学就不玩了。”
时随恶人先告状。
鱼泽沐摊手耸肩,解下围裙挂回厨房的钉子上。
“明明是哥哥你先开始的,你知道的,我向来听你的话,自然要配合你演戏。”
时随扒着厨房的玻璃推拉门,
“切,我就是乱说的。”
鱼泽沐倒了杯热水,准备放在床边。
时随半夜总是会起来找水喝,有时候会把客厅里的他吵醒。
现在提前准备好,时随晚上就不用跑出来喝水了。
“是是是,哥哥是乱说的,都怪我,我真幼稚。”
卧室里的所有东西几乎都换成了新的。
床单是蚕丝的,夏天躺在上面又滑又冰凉,再加上空调和夏凉被的存在,晚上根本不会热醒。
躺在床上的鱼泽沐终于有了安心的感觉。
妈妈给他说过,有床的地方就已经能算是半个家了。
他睡了两年阳台,又在时随家睡了几天沙发。
如今真正进了卧室上了床,才觉得漂泊了这么久的根有了立足之地。
“哥哥,我有东西要给你。”
鱼泽沐翻身,掏出自己放在枕头下面的金镯子。
“你怎么有这东西?”
时随接过去看了看,款式算不上新,应该是挺多年前的东西了。
“这是我爸结婚的时候送给我妈妈的,当初我回去把他们的遗物带了回来,这个是唯一值钱的了,我想送给你。”
鱼泽沐说罢,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很多人都觉得死人的东西晦气。
鱼泽沐知道这是他妈妈留给他的,所以只会觉得珍贵。
但对时随而言这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金镯子,更何况还是别人的遗物。
之前鱼泽沐没想到这层,如今刚送出手就反应过来不对,反悔也来不及了。
只能静静地等待审判。
“既然是你妈妈的遗物,那你就好好收着,这么有意义的东西送给我做什么?”
时随本来只想拿过来看看,现在鱼泽沐又说了这是他母亲的遗物。
那时随就更不能要了。
金银首饰这些东西,到店里就能买,想买啥样的不成,非得在这里抢去人家妈妈的遗物。
“可是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鱼泽沐重新接过自己的镯子,小声道。
“你掉钱眼里了?不要总想着钱,等你长大了有本事找到工作了,自然能赚钱,现在安心睡觉。”
时随把鱼泽沐的被子拉到他头顶,准备把人强制关机。
“那好吧。”
鱼泽沐也打定主意以后不再想这事,努力学习以后赚大钱,然后都给哥哥。
房间安静了一瞬。
就在鱼泽沐都以为时随睡着的时候,时随兀地来了句,
“你记得把你的金疙瘩收好,别放在枕头底下,哪天家里进贼了给你偷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鱼泽沐紧紧攥着手里的硬东西,小声的“哦”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