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把老爷子送出了病房,又把张栋梁叫到了病房,两个人在门口嘀咕了几句,张栋梁快速地离开了病房。
锦天回到病房,看着花如鱼,默默地发呆,想着事情。
而此时,他暴打军区十几个人的事情也已经传播开。
“听说了吗?”
“什么?”
“锦天团长今天早上去到三个团里,找人指名道姓的切磋,把人打的各个鼻青脸肿的,瘸腿崴脚的。”
“我还听说他拿了一个小本本,去过一处,找过几个人,划掉几下。”
“他们做了啥?”
众人一同惊呼出声:“举报!!!”
“不是说是实名联名举报吗?”
“他们有那么蠢?”
“家里有啊!”
“啊!”众人再一次惊呼。
牛老爷子穿着一身绿军装,背着军绿斜挎包,手里拎着他那把晃人眼的斧头走进军区的时候,随处可见休息的士兵谈论的都是这件事情。
他听着,突然就拐了弯,换了个方向,直奔政治部。
政治部门前,他扛着斧头,一身威压的走进去,不像个退伍老兵,活脱脱一个寻仇的老悍匪。
政治部的人有认识他的,忙拦住,“牛老同志好。”
牛胜利停下脚步,看着他,说:“小同志你也好,正好你来给我带个路,我要找你们的主任,就是那个抄锦天家里的主任。”
他尴尬的说:“牛老同志,那是于洪伟副主任,他也不是抄家,是审查。”
牛老爷子不在意的用空着的那只手摆了摆,说:“随你说,反正我现在要见他,他在吧?”
“在在。”他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牛老爷子肩膀上随意扛着的哇亮的斧头,怎么总觉得这位牛老同志今天来者不善,一身杀气腾腾的?
牛老爷子下巴一点,说:“前头带路。”
他不敢多想,待到把牛老爷子带到一个会议室前,他才指着里面的人说:“您看,开会呢!”
牛老爷子没说话,又随意的冲他摆摆手,他小跑着溜了。
牛老爷子也不管屋里屋外面的人怎么想怎么看,扛着斧头就进到屋子里。
正在开的会议戛然而止,众人全都看向他。
牛老爷子先入为主,“你们继续,好像是在说锦天那小子的事情是吧?”
于洪伟看着他肩膀上的斧头愣愣地点了点头,他可是亲眼见证过这老头拿着那斧子满军区撵人砍的画面。
至今还有心理阴影,当年他也被这把斧头那么训练过,这斧刃还停留在他脚后跟一寸的地方过。
“是,牛老同志,不知道您有什么指示?”
牛老爷子“啪”地一下,把斧头往桌子上一放,桌子被砸地一震,众人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也没有什么指示,就是我刚从医院来,听锦天那个晦气玩意儿的说,我放在我徒孙那里的人参被你们政治部的人拿走的,现在他的正主来了,拿出来,还给我吧!”
于洪伟后退了两步,小心地陪着笑脸,“牛老同志,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只是去锦天家里审查,并没有带走他家里面的东西。”
牛老爷子单手拿起斧头,就那么随意的一甩,就把斧头甩到了于洪伟的肩膀上,斧刃对着他的脖颈不远处。
“嘶!”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只要牛老爷子手腕那么轻轻一动,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不怀疑,于洪伟会见血。
“所有人都说你们拿了,还有你们两个政治部的共同犯罪分子关在保卫科呢!有一个身上还搜出了一支人参,你还在这里跟我狡辩,快去拿,不拿…”
牛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斧头,递给他们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
他觉得站的不舒服,还抬脚勾了一个凳子过去,坐了下来。
于洪伟更是吓得大汗淋漓,生怕老爷子一个不小心,把他抹了脖子。
等老爷子坐稳了,他才战战兢兢地对着牛老爷子说:“牛老同志,我是真没拿你的人参啊!”
“哦!你去外面问问,有人相信吗?我数三个数,你不把东西交还给我,也可以,我去告你一个私盗老革命同志私有贵重物品,不过分吧?
毕竟,我那人参最小的三十年参龄,最高的参龄一百五十年,剩下的可都是七八九十年参龄的,是我攒了一大辈子攒下的。”
于洪伟两股战战,他感觉这牛老同志的斧头又逼近了他脖子上几分,他求饶:“牛老同志,我是真没拿啊!请您放下斧头行吗?”
“我懂。你们大佬都不亲自动手,全是手下代劳。事发了,有人问了,就说自己没拿,全都是推给手下去顶罪。有时候,手下的人压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宝贝,就被活活顶罪了。”
牛老爷子说完,看着躲在角落里面的一堆人,满脸同情,说:“你们马上就要被顶炮去了,感觉如何?”
听了牛老爷子的话,所有人都有了不好的猜测。
他们在军务处的人来这里调审查记录时就察觉到了不妥,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妥。
因为他们只拿走了审查记录,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问他们。
他们这里正忙着,根据锦天家里的东西,给他罗织罪名,准备下午去抓捕,这两天忙的昏天黑地,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外界的风向早就变了。
哪里会知道,锦天还提交了那厚厚的证据到军务处,正常人都是会申诉到他们这里才是,他没有什么举动,他们就默认了他自己默认了罪名,辩无可辩。
所有人都是一脸懵茫然不知。
牛老爷子哑然失笑,“搞政治的,你们消息这么闭塞吗?要不,我放两个人出去,你们打听一下消息?”
所有人都忙不迭地点头。
“想什么美事呢?我的参呢?没事儿,转移了,拿同等的补也可以,只要和我的参龄一致,品质一样,也可以。”
他们全都求救的看向于洪伟。
老爷子忽然起身,把斧头又挪动了一点,于洪伟感觉到了斧刃划过肌肤的冰凉之感,他想起了多年前的恐惧,失声尖叫:“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