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带大的侄子,转世成了夫君,这叫什么事?
哪怕原本就没有血缘。
哪怕都转过世,都没了记忆,沈瑶也很难接受,实在有悖伦常……
不光她不能接受,风瑜也万万不能接受:“绝无可能!”
他绝不认这个身份:“娘子,如你以往猜测,我们风家嫡系血脉传承稳定,说不定都有神凤血脉,只是都没觉醒。”
他语气快而慌张:“没准风玹才是你侄子,或者我大姐的儿子,甚至不一定是嫡系,旁系的兄弟子侄们,都有可能是凤鸢。”
画扇公子听出了他们话中关键。
他对风瑜说:“你有神凤血脉?”
得到肯定回复后,画扇公子手中折扇消失,他双手合十,随意一搓,搓出一个掌心大的小纸瓶。
他将纸瓶递给风瑜:“是或不是,取半瓶你的血,我带回去一查便知。”
风瑜接过纸瓶,犹豫片刻,用灵刃划破手心放了血。
沈瑶问道:“你查清楚了如何通知我?你以后都可以自由往返吗?”
画扇公子收了纸瓶,折扇又出现在手中:“我是鬼魂,自然能托梦给你。”
好家伙,还有这种操作,沈瑶表示长见识了:“行,我等你托梦。”
既已看过凤晴转世,画扇公子不便久留,与他们告辞。
走的时候他问:“瑶娘,琯琯到底什么时候来接你?”
琯琯对于风瑜和姜明来说,都是敏感词,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有一天会有一个女子,来接沈瑶回天外天。
他俩瞬间紧张起来。
风瑜没忍住出声:“雁舟…”
沈瑶这些年,忙着修炼和恋爱,早就把琯琯抛之脑后,忘了好朋友会来接她的事。
她许多年没提起过琯琯,乍听见画扇公子如此问,还有些恍惚:“我不知道啊。”
霍叠回道:“还早还早。”
画扇公子哀怨的看着霍叠:“我等的花儿都要谢了。”
他真的好想琯琯。
他提醒沈瑶,让她保证,琯琯一来,就让琯琯回去找他。
嘱咐再三,他才离开。
他的身形很快消失,沈瑶不禁感叹:“哎…可怜的痴心汉。”
也不知琯琯还记不记得他,等历练结束后,要是想不起来怎么办。
世上真情最难得,也最容易被辜负啊。
希望琯琯不要辜负她四哥。
一想到画扇公子在枉死街,每日黄昏抱着凤冠拜堂的场景……
苍天啊,求求别虐她四哥。
让琯琯快些回去找他吧!
她坐在椅子上脑补神游,恍然间看到风瑜担忧的眼神,这才想起来善后。
不管前前世什么关系,现在他是她的夫君,他们有孩子,她得安慰他。
“云河,你放心,我不跟琯琯走,等她来,我就让她直接去找四哥。”
风瑜愿意相信,她不会抛夫弃子,便安了心。
姜明也偷偷放下了心。
只是他也有许多事不明白:“瑶瑶,四哥为什么称呼岳父为神君?”
沈瑶对姜明隐瞒的事情多,主要还是因为姜野是他爹。
她爱他,但也防着他有一天,会站在姜野那一边。
“只是个称呼而已,都说我爹似天神下凡。”
霍叠默而不语,神,乃至神兽,对这个世界都是传说中的存在。
但神也分品级,神君,不过是神级最低阶的等级罢了。
风瑜和涂潇潇悄悄对视,他俩都知道岳父是神的分身,但他俩不说。
关于启灵印的恩恩怨怨,沈瑶选择原谅姜明是一回事,但将来会不会,与他爹姜野站在对立面,是另一回事。
她与姜明之间还有好些暗雷。
但她想明白有雷时,已经接受姜明了,后悔也来不及。
只能先拖着,走一步看一步。
这样搪塞的话语,姜明装作恍然大悟,假意被说服了。
他没那么好忽悠,而且他够聪明。
明摆着对他有隐瞒,多问也无用。
他总会有办法查清楚。
不同位面之间,时间不一样,画扇公子的托梦来的挺快。
当晚便托了梦来。
讲到风瑜前世身份,画扇公子笑的暧昧。
“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是凤鸢的师父,那个老顽固,凤千琅。”
沈瑶梦中长舒一口气:“不是我侄子就好,但你笑的这么暧昧做什么?”
梦中还有桌椅板凳,画扇公子随意一坐,笑道:“有些事你不知道,那个老顽固,是冰凤城的元老。”
“你五百岁成年礼上,他代表冰凤城前来庆贺,一眼相中了你,当天就找我们爹娘提了亲。”
“爹娘嫌他年纪大,还嫌他性情不好,拒绝了他。”
“啊?”沈瑶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他前世长的怎么样?好看吗?”
颜控就是颜控啊,性情好不好她不关心,先问长相。
画扇公子道:“好看,跟我不相上下,不过比起他这世的样貌,还差点。”
沈瑶这才问性格:“性情不好,是怎么个不好法?”
画扇公子说:“老顽固执拗的很,总是板着脸,话不多,性情很冷,你打小活泼,爹娘可不想你以后被冰山拘着。”
“他后来又提亲很多次,次次都被爹娘拒了,再后来,他就不知怎么成了凤鸢的师父,估计是明路不成,想私下接近你。”
沈瑶笑得甜蜜又扭捏:“他前世今生,都这么喜欢我呀。”
“哎呀呀。”画扇公子以手遮眼,瞧他义妹这害羞模样,简直没眼看:“爹娘知道你俩转世成了夫妻,快气死了,在祠堂骂老顽固。”
沈瑶笑的愈加扭捏。
暗喜了一会儿,她问:“那他前世是怎么死的?为何没有沐冰重生?”
画扇公子唏嘘道:“跟凤鸢一样,大战时燃烧凤凰精魂,成了普通亡魂。”
他提过好几次大战,还提过修罗族,沈瑶想问清楚,究竟是什么大战,又和修罗族是什么仇怨。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问,画扇公子便着急的说:“时间到了,我得走了,四哥还得去给风瑜托个梦……”
他大概还想说再见,刚做出摆手的动作,就从梦里消失了。
沈瑶的梦却没醒,她又做了好几个天马行空的梦,再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她的好夫君早就起来了,在给宝宝喂奶。
小奶娃嗫嚅着小嘴,挥着小手想捧奶瓶的样子,把风瑜的心萌化成了一团棉花。
沈瑶穿好鞋,等他喂好宝宝,拍过奶嗝,把宝宝侧放在摇床上后,蹦一下跳抱到他身上。
“云河,我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