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猎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规矩,谁能拔得头筹就能向王上讨一个愿望,去年姬彻就是用这个愿望才光明正大地娶了苏雩,抱得美人归。
如今姬彻一跃成为了赐予别人愿望的那个人,自然是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同选手们争利,也该由新冒头的年轻娘子得一得荣誉,这才是健康可持续的竞争。
所以姬彻并未前往主猎场掺合,而是带着敖云和应贞去了西猎场,这里没什么树林,多为开阔的草场,很适合策马奔驰,不为比赛只为玩。
敖云和姬彻策马在草场上飞驰,爽朗的笑声直飞入云间,疾风掠过面庞鬓角,襟飘带舞。
敖云今天特意盛装打扮,姬彻给他重新做了北霜样式的衣服,戴上了之前的黄金首饰,宝石玛瑙,他惊讶于姬彻居然好好帮自己保存着这些东西,之前他还以为被俘虏之后,这些饰品就已经被丢掉了。
北霜宝骏上的少男剑眉星目,猿背蜂腰,衣服上缀满的黄金配饰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轻响,胸口的红宝石鲜艳夺目,玛瑙和玉石搭配衣服上繁复的花纹,所有的这些只是作为这个人的陪衬,就算宝石黄金再夺目也盖不过少男的生机和美丽去。
敖云取下背上长弓,拈箭搭弓就对准了前面闪电一样乱窜的野兔,认真的表情就像蓄势待发的捕猎猛虎,充满了野性和侵略感,漂亮极了。
野兔跑得飞快,但是敖云更快,松指出箭,瞬息间只闻破空之声,再一看那野兔已经被钉在地上不动了。
敖云将手指靠近唇边打了一声呼哨,这是应贞教他的,立刻就看见天空中一只雪白的猛禽展翅飞出,钢铁般的爪子猛地抓起野兔就往打哨人处飞来。
敖云左手抓住元宵抛下来的野兔,右手伸出做支撑让元宵停靠,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任谁看了都要叫一声好,实在非常精彩。
敖云双腿一夹马腹,调转马头,得意洋洋地向姬彻展示她的战利品。
姬彻勒马静静欣赏着这充满生命力的飒沓少男,心里突然就痒痒的,手比脑子快,反手一鞭抽在马臀上,黑龙驹也是暴脾气,挨了这么一下,疯了般狂奔起来,要是那骑术不精的,早就被撅下来几百次了。
姬彻稳稳骑在它背上,动如流星,直直冲敖云奔去,敖云自己骑马就知道对方有多疯,自家妻主这来势汹汹的是要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电光火石间姬彻就已经来到了他跟前,一呼一吸的功夫,姬彻不要命了似的,从马上侧身够出,猿臂轻展,一个旱地拔葱就把敖云拦腰掠到了自己马上。
惊飞了雪鸮,振翅而起。
等敖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稳稳坐在姬彻身前了,姬彻从身后紧紧拥住他,黑龙驹还在狂奔,两人不停地碰撞在一起,刺激得有如御风。
这样的危险动作并不会让他们感到害怕,相反这让他们十分兴奋,血脉膨张。
两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疯。
离家后,敖云再没那么快活过。
飞驰了一段,黑龙驹也跑累了,速度慢慢减下来,顺着草场快步走,随着打浪的动作,敖云能清楚地感觉到背后属于妻主的温度,甚至能感受到她有力的心跳。
他的心里像有小鸟在飞,当时他双脚受伤,姬彻说过等他好了要带他再去策马,再去打兔子,尽管当时他认为这辈子自己都不能再骑马了,但是妻主的话语也确实安慰了他。
看看现在,妻主做到了她许诺的每一句话,姬彻是那样好的妻主,言出必行的好娘子,这也给了敖云无限的信心,他相信和这个人在一起,真的会幸福一辈子。
“妻主,我好爱你。”敖云转过头,笑容灿烂如阳。
姬彻勒住黑龙驹,捧着他的脸跟他亲亲,把小老虎亲得两颊飞红。
两人停下的这一会儿功夫,敖云的坐骑十分通人性地追着主人脚步小跑过来,应贞收了元宵在肩上,也往这边过来。
敖云从来不觉得向心上人表示爱意有任何羞赧,甚至故意当着应贞的面环了姬彻的脖子又疯狂索了几个吻,热情得不像话,羞得应贞别开了脸。
小老虎亲够了还抱着姬彻脖子撒娇,“妻主,我还想再玩一会,可以吗?”
“好,注意安全,不要跑太远。”姬彻揉揉他的耳朵。
敖云高兴地从黑龙驹上一跃而下,连蹦带跳地爬上了自己的坐骑,冲应贞招招手,“小阿真,敢不敢来比比,谁猎的兔子多!”
“来就来!”应贞拍马迎了上去。
两人越跑越远,姬彻也纵马跟了上去。
这时草丛里白光一闪,一只羽如冰雪的白孔雀飞了出来,如仙子凌波微步,拍打着翅膀落在了旁边的矮树上。
哪里来的孔雀?这难道是礼部特意准备的不成?
姬彻脑海中灵光乍现,忽然想起双子说的预言梦之事,她本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居然真的遇上了白孔雀,这一切太过巧合,姬彻不由自主地就想跟上去探个究竟。
姬彻刚刚驱马上前,白孔雀立刻张开翅膀飞远了,可又停在百步之外,一步三回头冲姬彻张望,好像在催她跟上。
姬彻追了上去,她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雩脚程不算快,走了快一刻钟才来到女娲庙的山门下,女娲庙的地势不高,依小丘而建,只要攀上几节台阶,进了内院就能直接看见神殿了。
院内一株巨大的榕树枝繁叶茂,从山墙出伸了出来,树枝上还挂着些善男信女祈愿所用的红绸和木牌,时间久了,已经褪色风化,看上去有些阴森。
明玕打了个寒战,心中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担忧地和郁离对视一眼,从郁离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跟自己想的一样,真的要上去吗?
苏雩抬头望了望那棵大树,正准备往上走,突然一个浑厚的女子声音响起,“郎君且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