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之又气又急,奋力挣扎,“我真该让她们杀了你!”
“我死了你就是望门寡,谁还敢要你?”姬彻说着又打了两下。
沈安之又羞又恼,说起来自己还年长这臭小子几岁,她还得叫自己一声兄长呢,这要是传出去,不活了不活了!
沈安之羞愤之余更多的是疑惑,面前这个真的是那个糯唧唧小鸡崽似的质子吗?她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还敢造反了,莫不是被什么山野精怪夺了舍?
“登徒子!”
啪啪!
“不要脸!”
啪啪!
“坏女人!呜呜······”
啪啪!
“别打了!别打了!呜呜······嗝······”
金环刚醒过来就看见自家公子趴在一个邋遢女人膝盖上,抽抽噎噎的,也不闹了。
他赶紧踹醒旁边的银环,两人面面相觑,银环缩着头不敢看。
金环看见姬彻投在地上的影子,确定对方不是鬼后才大着胆子开口,“你,您是姬彻,殿下。”
“是我。”姬彻放开沈安之。
他飞速闪到一边,如果他有猫耳朵的话,现在已经变成飞机耳了。
姬彻瞄他一眼,“今晚也闹够了,谁还想杀我大可以再来试试。谋害皇子可是诛九族的死罪,沈公子美玉一样的人,应该不会想跟我一起玉石俱焚吧?”
她说这话时笑眯眯的,但是透出的狠戾和杀气着实让人害怕。
这个女人不是在开玩笑。
沈安之暗暗攥紧了拳头,欲言又止。他知道姬彻说的没错,不说杀害皇子,单说雇凶杀妻这样的罪名就随时可以让沈家满门抄斩,况且睿帝对沈家早已虎视眈眈,巴不得他们自己跳出来犯事,所以现在他只有忍耐,赶紧哄得这女人消气才是。
金环和银环见自家公子毫不辩驳,哪里还敢多话。
门口的水竹听了全程,先是高兴自己的殿下没死,然后又欣慰殿下终于支棱起来了。
姬彻折腾了大半晚,身上没有一处不疼不难受的,她嘶了一声,“没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帮我打些热水来,我要洗澡,对了,再拿些烫伤的膏药来。”
金环银环对视一眼,也不敢多话,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
水来得很快。
姬彻才不管尬在一边的沈安之,以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坐在浴桶里,翘着手脚,避免烫伤的地方碰到水。
“能不能来个人帮我洗洗头啊?”
水竹是女子,不能进新房,姬彻已经叫她先去休息了;沈安之刚才被金环银环窥见了窘态有些尴尬,只吩咐他俩在外面候着。
姬彻这么一喊,沈安之只得不情不愿地挪过来帮她洗头发。
姬彻只围了一块浴巾,露出大片的肌肤,沈安之又在心里骂了一句不知羞耻,垂下眼睛不敢多看。
但是离得近了,他还是看到姬彻身上有许多伤口,新的旧的,大的小的,头发也乱蓬蓬的被烧焦了许多,根本梳洗不开,于是起身去拿剪烛花的小金剪刀。
看见沈安之手里握着把亮闪闪的剪刀走过来时,姬彻脑海中闪过了各种影视剧中贞洁烈女和登徒子拼命的情节,她差点没从浴桶里跳起来。
“不是,你就非得和我干是吗?”
外面的金环银环小脸通黄。
沈安之一楞,差点没咬碎了银牙,用上了生平所有的教养和素质,凹出一个最和善的表情,“你的头发烧焦了,不剪掉怎么办。”
姬彻:“哦······”
好不容易姬彻梳洗完毕,身上的烫伤也涂了药,她舒舒服服往床上一躺,“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沈安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我知道你讨厌我,正好我也不想和杀人犯躺一块儿,所以就只能请你出去了。”
沈安之强忍着怒火,“这是我的院子。”
姬彻这才想起,对哦,原主已经落魄到没有体面的地方结婚了,住的是高丈沈南雁安排的院子。
不过原主窝囊,关我什么事啊!
姬彻放下喜床的金钩纱帘,“你嫁给我就是我的人,所以你的院子就是我的院子,既然是我的院子,我当然可以叫你出去。”
沈安之被她的无耻发言震惊了,更可气的是这个院子很小,只有新房这一处主卧,要是被赶出去他就只能和下人们一起睡了。
也是他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之前母亲本来要赠给姬彻一个大宅子,但是沈安之本着窝囊废休想占我家便宜的思路,就挑了一个最小的院子给她。
这下被回旋镖狠狠击中了。
门口的金环赶紧进来救场,“殿下有所不知,这院子只有一处主卧,新婚之夜就让新嫁郎出去住,要是传出去,不说家主和圣上那里没法交代,也伤了殿下的颜面啊······”
姬彻想了想,“也好,那你们退下吧,我们新婚妻郎要歇息了。”
沈安之:“······”
金环动了动嘴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应了声是,轻轻合上门,心中默默祈祷:公子,保重。
金环和银环退下后,沈安之默默缩在墙角,恨不得钻进墙壁里去,像只闯祸被主人教训后有些应激的猫。
姬彻不耐烦,“你离那么远干什么?过来点。”
沈安之挪了挪。
“再过来点。”
他又挪了挪,堪堪挨着床沿,一步也不肯往前了。
“上来吧你!”姬彻猛地环住沈安之的腰,把他拖上床。
姬彻感觉自己都没怎么用劲儿,这人就整个被她撂倒在床上。
原来女尊世界中女男身体素质的差异居然这么大,大到姬彻这种瘦弱女人居然能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一个成年男子。
姬彻懒得跟沈安之废话,直接上手抽他喜服的腰带。
这下沈安之真的被吓哭了,是无法反抗自救,害怕到发不出声音,安静绝望地流泪。
哪个深闺男儿不希望能和心上人成一双神仙眷侣,嫁一个好妻主,两人相敬如宾携手一生。
洞房花烛夜更是每个男子春闺梦里幻想了无数次,合该是一生中最幸福甜蜜的时刻,与妻主合卺结发温柔缠绵,看龙凤花烛点点蜡泪蜿蜒流淌,消磨到天明。
所有旖旎美好的幻想此时此刻都变成了浮光掠影消失不见,沈安之只能强迫自己回想一些司教爹爹教导的房帷之事,只求这个女人赶紧结束,自己也少受些挫磨。
姬彻不知道沈安之心里已经把后事都想好了,见他哭得可怜兮兮的,只觉得这个毒夫肯定是在骗取同情,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绝不能心软,于是用腰带把沈安之的手脚捆了个结实。
又一想,他不会半夜咬我或者咬舌自尽吧?想到这,姬彻又拿起一块干净的喜帕塞住了他的嘴。
确认对方半夜不会起来偷袭自己后,姬彻这才安心倒头睡去,还卷走了一半被子。
沈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