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瞧着勤贵妃的反应,笑问:“可是认得?”
后者却在又近着瞧多一会儿杯中物后,摇了摇头:“瞧着是酱,却有酒香,但似这般浓稠的酒液,实未见过,让太后见笑了。”
太后闻言一笑,便命两人各取一杯,尝尝看。
皇后端杯轻抿,回味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这味道,我似乎什么时候曾经尝过?”
太后微笑着看向皇后,也不催她,又转头去瞧另一个。
勤贵妃并未起杯,却是直接向太后请罪道:
“承太后厚爱,只这几日尚在服用太医开的方子,这酒,妾无福受用,还请太后恕不敬之罪。”
太后闻言,眼底有不明情绪一闪而过,但嘴上依旧说着“无妨”,转而主动讲起别个。
至饭毕,皇后也没有想起来是哪种果子,央着太后告知,太后不说,但却给她装了一小罐那个果酿,说是让她带回去仔细品尝。
而对勤贵妃则没有给酒,太后的说法是:“等身子好了再尝不迟。”
如此也不再多留她们,二人谢恩后便各自返回自己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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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一步回宫的程东已将贵妃启程回返的消息禀报给了刘澈,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刘澈当即去贵妃那边等着,并提前将四周清场。
待到勤贵妃回来,见到刘澈,又听其讲述吕公公密信内容时,惊讶程度不亚于刚看见书信时的刘澈。
“当真是吕意所写?”
“我看完不敢多留,当时便烧了,早知应该等母亲看后再说。”刘澈的确懊恼,只顾斟酌内容,竟没预想自己并不熟悉吕意笔记,极有可能是他人假代。
“何人送的信?”
“是吕公公身边一名叫卓胜的小太监送来的。”
勤贵妃在听到卓胜这个名字后恍悟道:“若是他来,那是亲笔无疑。”
“母亲为何又这般肯定了?”
“先皇在时,吕意是庭院洒扫,每年开春的头一件差事,便是去掖庭局物色刚净身入宫的新人,如此便也成了习惯。这个卓胜,是那年同批挑出来的人里年纪最小的,无甚背景,本只做杂活,因办了几件不错的差事,得了赏识,后被吕意调至身边栽培。”
“孩儿不懂,吕公公调遣太监,何关栽培?”
勤贵妃却是淡淡一笑:“凡新净身入宫的,都会在开春先发派至掖庭局各处,一个刚净身又入宫不久的小太监,做的还只是杂活,哪轮得上办差,还都能办好?”
“原来如此,孩儿明白了。”
勤贵妃点点头,又道:“你父皇如此处置赵公公,必然不会只像他说的那般,只不过当下也只能先听着。”
“母亲放心,赵公公所涉真假,我这边会继续查下去,也请母亲多加留心,以防小人设计。”
“我儿放心。”勤贵妃说着又将声音压低几分道,“只有一件,今日太后留皇后与我陪膳,期间主动提了梁国太后。”
刘澈眸光一闪:“梁国……太后?”
“虽是以其餐食过百反证奢靡浪费,但——”
勤贵妃说着又招手示意,待刘澈再靠近些,便用更小的声音,几乎贴着耳边说道:
“若向上溯源,齐梁本是同根,如今两国各有发展,往来如常,但究其内里,总有尚无法明置于台面的纷争,便是近期市井所传的边境之乱,我儿也当有所耳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