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这一线索,锁定了明皇贵妃身边的孙姑姑。
褚玄林将小五和信带到了皇帝面前,将初步调查的结果告知。
皇帝听后,先是震惊,接着便是痛苦与愤怒,当即便让人传来明皇贵妃及孙姑姑。
小五当场指认出了孙姑姑,声称就是她收买了自己,在林修远的熏香里掺入了毒药。
孙姑姑当即喊冤叫屈,“陛下明鉴,奴婢压根没有见过这个人,怎么可能收买他去害林公子呢?况且倘若奴婢真的要收买他,也不会蠢到丝毫不加遮掩地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和模样,落下把柄啊。”
“也许是孙姑姑对梦中仙这味毒药有足够的信心,知道不会查到你的身上呢?”褚玄林悠悠地开口。
明皇贵妃听不下去对方的污蔑,直接跪地,梨花带雨地哭诉道:“陛下,臣妾向来敬重皇后娘娘,您是知道的,臣妾怎么可能会去害她呢?
且,臣妾压根没有听说过什么梦中仙,那林修远和璋儿的事,是您那日惩罚璋儿后告诉臣妾,臣妾才知道的啊?陛下忘记了吗?
臣妾一心只想着陪伴和伺候陛下,其他的事情,实在不曾做过,也实在不曾指使他人做过啊。
陛下不可仅凭一封信、太子殿下和这个贱奴的话就怀疑臣妾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
听着明皇贵妃的话,皇帝脸上浮现一丝不忍,淡淡道:“如今只有证人,没有实据,的确无法定罪。”
沉吟片刻,他对着福寿道:“你带着人去,搜查贵妃的宫殿,和孙姑姑的住所,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毒药。”
“是。”
半晌后,福寿回来禀道:“回陛下,奴才仔细搜过了,并未发现任何毒药。”
明皇贵妃眼中闪着泪花,激动道:“陛下,您现在相信了吧,臣妾真的没有害过人啊。”
褚玄林冷声道:“那毒药,皇贵妃也可能早已着人销毁,就算找不到,又有什么稀奇的。”
闻言,明皇贵妃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早就看我和璋儿不顺眼,难保不是找人来刻意污蔑我们。”
“放肆!怎能对太子如此说话!”皇帝怒声道。
明皇贵妃咬着嘴唇,一脸委屈,心道静容皇后那个贱人,真是阴魂不散,死了还让自己不得安生,留下的这个孽种也总是跟自己和璋儿作对,偏偏陛下还一心向着他们母子,真是不可理喻!
褚玄林低垂着眼睫,面上也满是淡漠。
“父皇,儿臣本也没指望今日能将皇贵妃定罪,儿臣此番前来,是想恳请陛下彻查当年我母后自杀之事和不久前的林修远自杀之事,找出凶手,还他们二人一个公道。”
皇帝点点头,道:“太子说得有理,来人,将小五与孙姑姑押下去,关入刑部大牢,等候审理。
另,传大理寺少卿和刑部尚书入宫觐见。”
“是。”
当天,秦离得到消息后,来到太子府。
褚玄林将详细情况一一告知。
秦离点点头,道:“姑姑的死果然是有人故意为之,陛下既已经让大理寺和刑部调查这事,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我们耐心等待即可。”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不过,有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还是提醒一下为好。
给你送信的人,会不会是故意挑拨你和褚玄璋之间的矛盾。”
褚玄林浑不在意,“是与不是,对我而言有什么区别,我本就与他不睦,还用别人挑唆?而且只要父皇查明后发现事实与信上所说一样,那么无论这个人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我都应该感谢他,不是吗?
他是谁,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母后自杀的真相。”
秦离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担心你被别人利用。”
褚玄林垂下眼帘,许久之后才轻轻吐出几个字:“你放心吧。”
回去的路上,秦离坐在马车上,发起了呆,虽然知道姑姑当年是为人所害,感到愤怒和难过,但是他又有些庆幸这件事情在当下的时机被捅了出来。
距离自己上次受伤已经过了一个月,算着日子,右丞相徐斡该从地方上回来了,他若是回来,很有可能带着徐喻之上门提亲。
自己正愁怎么应对,陛下便开始调查当年的事情,且明皇贵妃因为有重大嫌疑,已经被幽禁起来。
徐斡再怎么和皇贵妃不亲近,她也是他的亲妹妹,自己不信他会无动于衷。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怕是没有心情去给徐喻之提亲,就算有,也没有那个心情操办婚礼之类的,否则会被别人指着鼻子骂无情无义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对了,当年的事怎么说也是皇室中不怎么光彩的事情,陛下让大理寺和刑部查的话肯定也是秘密查访,不会让不相干的人知晓。
如此一来,婉儿现在应当是不知道的,自己有必要将她约出来,把这件事告诉她。
想好了之后,秦离的眸子比方才亮了几分。
右丞相府,徐斡房中。
“老爷,宫里人送来的信。”年迈的老管家将手中的信递到徐斡面前。
徐斡疑惑地接过,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宫里的人,没有什么要紧事应该不会传信过来。
他喉结滚了滚,缓缓拆了信,读了起来,当看到“梦中仙”三个字时,他的瞳孔猛地一震,一阵寒意缓缓爬上他的脊背,脑袋也有些发晕。
他接着往下看,当见到“静容皇后”“明皇贵妃”“幽禁”等字眼时,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知道的,是谁……是谁告诉他们的……”他喃喃自语片刻,最后恍然大悟,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睛中肆虐着滔天的怒意。
“姜禹小人,失信于我!”
不对,姜禹已经死了,那传出消息的应该是……姜子书!
徐斡原本清秀俊逸的脸此时变得有些扭曲,要是外人看到肯定会吓一跳,惊讶于平时如清风朗月般的右丞相徐斡,竟有如此狰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