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没喝茶,先去给王氏认真看了病。
“贵夫人的身子被毒药侵蚀的厉害。”张太医斟酌道:“要是要根治,须得用好药,至于热症,倒是无大碍,我开一副药吃三天即可。”
贾珠连忙道:“还请张太医费心为我母亲调养。”
云汐很不想王氏被治好,言不由衷道:“劳烦张太医了。”
张太医给王氏施了针,开了第一阶段的药,云汐看了看药方,可都是珍贵药材。
“兰花,药方里需要冬虫夏草,你把我房里的拿来。”
贾元春等张太医离开,看到药方深吸了一口气,这药方里的药材也太贵了!
云汐看向元春,“怎么?不好凑齐吗?”
元春点头,“有一些药材估计买不到。”
贾珠急忙道:“怎么会买不到?”
“你别急,大家凑一凑,不过疗程太久,需要大家都出些力才行,珠儿,你带着药方去找你舅舅凑凑。”
贾珠呆滞,“舅舅家有吗?”
“当然,我记得有些东西你母亲的嫁妆里就有,只可惜被她送回王家了,以前王家需要帮助,你母亲义不容辞,如今你母亲需要治病,你舅舅们难道准备袖手旁观吗?”
贾元春眉头慢慢松开,拉着贾珠到一旁,“大哥,你去问问吧,母亲每个疗程三个月,一共三个疗程,这些药材算下来要花五万两不止呢,不是心疼钱,而是一个多月后你成亲,让未来嫂子看到账目不好看。”
贾元春是对母亲和舅舅家有些意见的,母亲的嫁妆不算多,也没有继承王家遗产的权利,就这样,舅舅们还从母亲手里扣钱,一点也不为母亲和他们考虑。
“我去问问。”
贾珠算是应下了。
云汐这边出了冬虫夏草后便离开了,刚好来了二房,便看看府里装的怎么样了,别在贾珠成亲那天出幺蛾子。
云汐看向一处污渍处,兰花连忙招呼二房的下人打扫,来来回回转了两圈,看没什么大问题,云汐便回了荣庆堂。
王氏那边吃上药后云汐没管了,耐心等着贾赦他们回京。
六月初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终于在码头下船。
崔氏老泪纵横,“终于回来了,林嬷嬷快去看看小姐公子们怎么样?有没有热到。”
“是。”
贾赦下了船找到来接的下人,“林之孝,这边,快带人去搬行李,太热了这个天。”
张氏对着林之孝家的问:“马车里有冰盆的吧?”
“有的夫人,崔老夫人,小姐,快进来凉快凉快。”林之孝家的殷勤的帮忙安顿。
崔氏看了看林管家,“林嬷嬷,你带丫鬟们也上马车,大家快些回家去安排好。”
林如海也让女眷孩子先回去,天太热了,怕孩子受不住。
很快一部分马车“嘚嘚嘚”启程了,往林家走去,林家的侯府已被收回,如今住在自己的一处三进宅子里。
车队源源不断的往林府运行李,街上的人指指点点,贾赦骑着马一路盯着,也是惊叹林府的财力,妹妹在扬州这些年,买了太多的好东西,光是那些名花名草就够让人羡慕了。
“琏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后面盯着吗?”
贾琏骑马凑上来,“行李都装车了,前面走得太慢,后面还没启程,我来看看。”
“耐心等着吧,朝廷的行李先行了。”贾赦语气复杂,“三条大船装的满满当当,有的等呢。”
“这样啊。”贾琏闻言看向一旁的小贩要了一壶清水洗了把脸,这才没那么着急了。
云汐听说他们回来了,早早开了侧门等着他们上门。
“祖母,小姑今天会回家吗?”元春伸着脖子期盼的看着外面。
“会,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林家人晚上来吃饭。”不然我怎么会把大家找来,自有我的一番道理。”
男丁去大门外等着了,田恬跟王氏在内院门口守着,他们这些老人小孩姑娘和姨娘们在荣庆堂等待。
下午一点多,终于有小厮来报信儿了。
“回来了,都回来了,侯爷侯夫人和崔老夫人,小姐姑爷,还有表公子们表小姐都来了。”
小厮一路喊着冲进内院,云汐起身带着人往院门口走去,“亲家,你们终于到了,一路辛苦了。”手上拉着崔氏,眼神却把所有人扫了一遍,看到了贾赦吊着的胳膊,林如海脸上的伤疤……
崔氏眼圈一红,“老亲家,我们死里逃生……”
兰花连忙道:“崔老夫人,屋里备好了茶水,先请进屋。”
崔氏看到后面一串的小孩子,连忙止住话头,云汐拉着她慢慢进屋。
“哎,你们受罪了,先在府里歇歇,晚上咱们吃大餐。”云汐安抚的拍了拍崔氏的手。
一行人进了荣庆堂,立刻感受到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崔氏叹道:“还是亲家你这里凉快。”
“哎,知道你们今天回来屋里的冰没断过。”云汐看向贾敏,“快把孩子抱给我看看,有没有热着?”
贾敏红着眼把林黛玉给了云汐,云汐看着小小的黛玉脑袋一点一点的,连忙让丫鬟把孩子们送去睡会儿。
崔氏等人聊了几句也都去休息了。
倒是林钰和贾琏精力充沛,表示想去院子逛逛,听说风景很美。
“你大嫂早就考虑到了,请了各位小姐出来住两天,各人的院子还落了锁,你们去走走看吧,湖中亭那里最凉快。”云汐慈爱道:“恬丫头,你安排些果子酥山送到湖中亭去。”
“是,钰兄弟,琏兄弟,你们跟着小厮先行一步,我这就去安排来。”田恬笑着去办,在门口看到婆婆跟着走了过去,“母亲,您感觉还好吧?要不要下去休息休息。”
“自然是要的,我在这里要叮嘱你一句,别让姑母和你二婶子闹将起来,今天老太太心里只有女儿,到时候王氏得不了好,你这个负责的也会被小看。”张氏拍拍儿媳妇的手,说完便让丫鬟扶着离开了。
田恬知道婆母说的什么事,记在心里,转身又忙成了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