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黑暗,而是到处点缀着夜明石。
三人转过数个拐角,来到了一处洞穴大厅里。
此刻,大厅中央正坐着一位白袍男子,他身上的衣袍因为沾满了尘土而变成了灰色。
他披散着头发,紧低着头,仿佛睡着了一般。
虬进望着衣衫褴褛的男子,惊骇地说不出话来,他体内的血脉之力告诉他,面前这位就是他的生父,那个负心汉敖墨!
下一秒,虬进冲敖墨大吼一声:“你这个负心汉,原来躲在这里!”
言罢,虬进立马冲了上去。
虬进的一声大吼也将敖墨唤醒,他甩了甩长发,睁开双眼望向来人:“你们...是谁?”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虬进落在了敖墨的身前,他一把揪住敖墨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你还有脸问我是谁?你当初为何要抛下我们!”
虬进非常激动,拽着敖墨的衣领疯狂地摇晃着。
敖墨也被他粗暴的举动彻底惊醒,他望向眼前的这位愤怒的青年,顿时瞳孔骤缩:“你...你是进儿!”
“你这个绝情的人居然还记得我?”虬进怒极反笑,“这可真是难得啊!”
“你真的是进儿?”敖墨嘴唇颤抖,他缓缓抬手,想要抱住虬进。
但正在气头上的虬进岂会给他这个机会,当即推了他一把,将其推倒在地:“还在假惺惺地装模作样!你当年为什么不这样?为什么要狠心离开?你说啊!”
敖墨体内的血脉之力告诉他,面前这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儿子。
他忽然哭了起来,眼泪和着脸上的尘土一起滚落下来。
见状,虬进还欲再骂,可是敖壬发话了:“虬道友!你误会了!你父亲他也是被人困在这里的!”
若是别人的话,现在的虬进不一定听得进去,但开口之人是敖壬,他还是短暂地冷静了下来。
“什么?敖前辈,这是什么意思?”虬进脸色微变。
“据我所知,敖墨当年是敖尊派人抓回来的,后来他被一直关在了这里。”敖壬解释道。
闻言,虬进脸色大变,这么说敖墨不是主动离开的?
他望向泪流满面的敖墨,不知该说什么,一直以来的想法被告知是错误的,料谁都懂愣一会。
这时,敖墨开口说话了:“进儿,我对不起你跟青芊啊!我对不起你们啊!但我真的没办法!”
他俯身在地,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敖墨,”敖壬望向敖墨,“当初可是敖尊派人把你抓回来的?”
敖墨闻言抬头,他看向敖壬,略显惊诧:“壬姨!”
敖壬常年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几乎从不出来,敖墨还是第一次看到敖壬出现在这里,非常惊讶。
“我要是再不出来,这龙域都要被敖尊给整得分崩离析了!”敖壬皱眉回道。
敖墨咽了口唾沫,俯身回道:“壬姨,当年...的确是族长大人派人将我抓回来的。”
说到这里,敖墨看向虬进,带着哭腔道:“进儿,我真的不想不辞而别,但族长他不允许啊!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们了!对不起!对不起!”
虬进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望着悲痛不已的敖墨,思绪万千。
没想到罪魁祸首不是他的负心汉父亲,而是龙族族长敖尊!
而他的父亲过得同样很糟糕,被困在这么一个山洞里整整一百年。
虬进缓缓蹲下,一把将伏地的敖墨扶起,艰难地张开嘴,轻声呼唤了一句:“爹!”
闻言,敖墨身形一颤,随即立刻抱住虬进大哭起来。
“爹,我错怪你了!”虬进也是带上了哭腔。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娘俩啊!”敖墨老泪纵横。
至亲相认的场景让甲深受感动,敖墨和虬进相隔百年再度重逢,一切误会都解开了。
但这同时也让甲联想到了敖尊先前的话语,他刻意逼迫甲做出抉择,远离敖红枝。
这会不会就是我与敖红枝的下场?从此天各一方,永世不见。
想到这里,甲顿觉悲痛,他有种永远失去了一位挚友的伤感。
目睹了此景的敖壬则是怒火中烧:“敖尊这个混蛋,尽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片刻后,敖壬看向虬进两父子,说道:“走,我们这就去找敖尊理论!”
敖墨缓过神来,急忙回道:“可是壬姨,我现在是面壁思过的状态,没有族长的命令不得出思过洞半步!”
“我说的!”敖壬立刻回道,“我看他敢拿你怎么办!干出这种事情,本就是他的错!”
言罢,敖壬转身朝外走去,脚步声非常响亮。
见状,虬进拉起敖墨,道了一声:“爹,走吧!”
至此,敖墨不再推脱,跟着虬进和甲出了思过洞。
敖壬带着三人径直赶往中央岛屿的大殿。
......
“红枝!红枝!”敖鸿冲前方的敖红枝呼喊道。
但含泪的敖红枝只顾往前跑,似乎只有这样心才不会那么痛。
见状,敖鸿一个闪身落在了敖红枝的身前,试探将其拦住。
但敖红枝立刻偏转方向,朝着侧面跑去。
“红枝!”敖鸿只好再追了上去,将敖红枝拦下。
至此,敖红枝猛然抬头,朝敖鸿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说到最后,语气近乎哀求,再配上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
话落,敖红枝再度跑开了。
敖鸿脸色挣扎地向前迈了一步,但最终还是抿嘴停在了原地,目送敖红枝的身影在云雾中远去。
“啪嗒啪嗒!”
敖红枝的脚步声不断响起,她一边跑,一边哭。
以往的回忆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
“你叫我小白 那我叫你小马!”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再也想不起来了,还有我陪着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说好的不会再抛下我了!”敖红枝呢喃道。
对她来说,这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个戛然而止,没有结局的梦。
至此,她停下了脚步,蹲在地上,埋头哭泣起来。
伤心不已的她没有注意到他人靠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