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饭局结束后,几个画室的老师兴头正旺。
汪雪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到时间,一把拉过夏清。
“走,转场sober!明天休息,今晚不醉不归啊!”
夏清愣了愣,她记得sober是沈思行的朋友开的,再加上自己本来也已经不再喝酒。
所以毫不犹豫道:“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你可是今晚的主角!放心,我买单。”
“我不喝酒。”
“之前你不是这样!”
“戒了。”
“那我给你点无酒精饮料。”
……
夏清所有借口都被汪雪一一反驳,最后看着汪雪大眼冲着自己眨巴眨巴,无奈点了点头。
虽然她很想像普通员工对待老板那样对待汪雪。
但无奈,两人认识的时候就已经已经存在着一种特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
所以两人碰在一起的时候不像员工对老板,不像老师对老师,倒有了几分爱拌嘴的朋友意味。
趁着几人坐车的间隙,汪雪看了看手机。
聊天界面上依旧是自己之前对沈思行发送的那条信息,没有任何回复。
也不知道他是没有看见,还是就这样没有回复。
“不应该啊…”汪雪小声嘀咕一句。
自从夏清来到自己的画室后,沈思行时不时地就会在手机上问一些夏清的现状。
她也邀请过他许多次,但每次邀请的信息发送过去,就如石沉大海,再无回应。
反正她是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这样老死不相往来。
也许…这次也是这样吧…
“老板…你是要走过去吗?”夏清幽怨又带着调侃的声音,幽幽从车厢里传来。
汪雪回过身。
也许是因为围巾给了那个孩子的缘故,夏清的脖子上空空荡荡,车门大开着,风吹过,夏清冷的直嗦脖子。
吐吐舌头,一只脚伸进去,“啪”关上门,冲着自家司机:“走咯张叔!”
*
裴子潇刚到店里,就看见汪雪带着一众老师进来。
“呦,汪老板又来支持我生意了。”
裴子潇勾起嘴角,眼边那颗黑色的小痣更是妖冶。
汪雪被他这笑晃了眼,顿了顿,艰难把眼神移开。
怪不得这店里会有这么多女性顾客,实在是店主太过赏心悦目…
“我还是老样子,其他的等下告诉你。”
裴子潇正想点头应好,目光却落在了最后面那个,被一众老师们挡住的那个熟悉身影。
如墨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一双上挑的狐狸眼,连同鼻头被冻得红红的。
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无辜的意味。
进店后先是站在最后面,环顾四周,像是寻找什么,随后才长舒一口气的走上前。
怪不得…裴子潇望了眼店里那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位置,嘴角勾起一抹看戏的笑。
随后又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夏清的身上。
见裴子潇望着自己,夏清的眼睛便弯了起来。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啊,现在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为夏老师了?”
裴子潇和汪雪也算是能说上一些话的朋友关系,对于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夏清并不感到奇怪。
夏清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汪雪抢了先。
“那当然,我们今天就是专门为夏老师举办欢迎会的!你也认识夏老师,有没有什么…要表示的?”
夏清无奈:“欸!先打住,你们别一口一个夏老师,听着挺别扭的,还是叫我清清吧。”
裴子潇不置可否:“当然,我们本来就说好,只要是清清来,她的单子都是免的。”
汪雪眼睛一亮,望着夏清:“有这好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这次…”
“这次,我当然还是只免清清的费用啦,所以汪老板等下记得把你们的账结掉。”
汪雪:……
夏清有些无奈的看着两人,忽的,手机铃声响起。
汪雪不想再理裴子潇,于是顺势转移话题,随口道:“谁啊?”
夏清看了看上面的那一串号码,“贺医生。”
话音刚落,两个人同时安静下来。
裴子潇更是看好戏似得,又看了看那个角落。
夏清有些怪异的看了看同时安静的两人,想了想,还是走出静吧接听电话。
汪雪见门被关上,撇撇嘴,入座。
待夏清回来后,汪雪笑着调侃:“贺医生最近对你的态度可真是火热啊,每天掐着你下课的点儿给你打电话,刚刚又说什么啦?”
另一个女老师也插嘴,“何止,昨天中午贺医生说什么…清清好久没有去医院复查,刚好顺路过来看看她恢复的怎么样,但是!谁家顺路手里还带着特意做的家常菜来啊?”
女老师说话像讲故事,抑扬顿挫。
夏清则是坐在人群中间,耳尖微微泛红。
倒不是因为贺景行,而是自己实在是不适应成为大家谈论的中心。
“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夏清悻悻喝着手中的饮料。
“所以你到底怎么想?”汪雪有些迫不及待。
夏清垂下眼,“我们只是朋友。”
声音很低,但很坚定。
巧的是,两次都因为沈思行而气馁才遇到的人。
但这样的错,她已经在宋怀声的身上犯过一次。
所以在面对贺景行的主动示好,夏清也很是义正言辞的拒绝。
可无奈…他实在是…越挫越勇。
夏清无奈的用手抵住额头,像是想到什么心烦的事。
汪雪见状,岔开话题。
“对了,再过两天皇家美院会有一个画展,到时候你去学习一下。”
夏清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皇家美院是名声显赫的艺术学院和美术馆,夏清之前驻外的时候一直想要去看看,但无奈时间每次都赶不上,也就一直没有去过。
“真的?就我一个人吗?”
汪雪朝她狡黠的眨眨眼,“当然,我们每年都会派老师过去学习,他们之前都已经去过,今年你来了,正好去学习一下。”
“票的话,你不用担心,会有专门的人去搞定。”
夏清眸光闪了闪,定定的盯着汪雪。
“你怎么这看着我干嘛?”
夏清摇头,轻声道:“谢谢你。”
汪雪端着酒,乍听这话颇有些不自在。
她所在环境里,多的是溜须拍马的虚伪奉承,她也习惯了这些被称为是“圆滑”的人情世故。
露出一点真心实意,就像是露出了软肋。
于是摆摆手,“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