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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看着那话,淡淡说着,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光。

“这是我小时候画的,那时候我缠着奶奶讲爸妈的故事,这是我的想象。我见过很多人,知道丈夫和妻子是什么样子,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样子,所以没有脸。”

“不过那都是我很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我已经不会再画这样的画。而且……我在前几天,也见到了他们。和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所以…幸好当时没有画上脸。”

夏清的声音很轻,沈思行深眸一凝。

沉静的眼底染上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

对于夏清的家人,沈思行唯一算是间接接触过的,就是她的奶奶。

而以此延伸出的唯一印象,就是那根破旧掉漆的白色钢笔。

想到谭娜的取笑,和两年前包房里众人的调笑,沈思行心中闪过一丝愧疚。

“你该走了。”

夏清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

随后从小屋里,拿出那件自己已经熨烫好挂号的外套。

“还给你。”

沈思行并未多说什么,点点头。

接过衣服的瞬间,大手不经意地覆盖在夏清的手上。

目光也毫不避讳地从她耳边细碎的发丝,流连至轻颤的长睫。

目光再向下,滑动在她圆润的双肩。

察觉到沈思行的目光,夏清十分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手也像触电一般,很快收回,随后好看舒展的眉头,被扭捏、矛盾取而代之。

沈思行很喜欢看她这样的表情,最起码不再是那副拒人千里冷若冰霜的模样。

但他却不知道,这只是夏清在极力忍住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而忍不住的情绪外露的表现。

整理好衣服、穿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在临出门的时候,沈思行冷不丁问道:“你什么时候休息?”

见夏清眼中闪过不解,沈思行又解释道:“你刚说前几天见了你的父母…你…还会再去看他们吗?我陪你一起。”

夏清一愣。

“你想见他们?”

“我想知道你画里的人都是什么样子。”沈思行开口。

窗外,树上垂死的知了发出最后嘹亮的嘶喊。

夏清歪了歪脑袋,若有所思的盯着沈思行,半晌,嘴角滑出一抹奇异的笑。

“好。”

*

一连几天,沈思行在律所都是好脾气。

午休时,林向南和汪雪吃过午饭,坐在律所的休息区并肩喝着咖啡。

“沈律绝对恋爱了,这一天天的,看文件的样子都像看情人,现在就连看我的表情都变得温和了。”

林向南边摇头边感慨,汪雪皱眉,却没有再像第一次那样果断的反驳。

只是搅拌着咖啡的手停了下来。

“以前沈律只是看起来温和,身上那气场却是生人勿扰,现在整个人都慈祥了!啧啧,你说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能将这个笑面虎收下?”

“不知道,你也少猜测了。”汪雪有些烦躁的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只觉得今天的咖啡异常的苦涩。

“也不是猜测吧,这是合理推断!你没发现最近沈律工作进程安排的特别满,很有赶工的架势吗?明明这些案子的沟通时间已经定好了,他完全可以不用这么着急啊。”

汪雪虽面露不悦,但却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所以啊,我推测!他肯定是赶工,然后把剩下的时间去陪人家姑娘呢,啧啧,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啊…”

两人正说着,一阵轻咳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起。

林向南脸色一变,像是中学时期说班主任坏话,结果被正好抓了个现形一样。

僵直地转过头,见是吴助理,才稍缓了缓神。

“吴助理?原来是你!怎么不一声不响的站我们两人身后,吓我一跳!”

林向南边说,边虚捶了下吴助理的肩膀。

“我走过来时候的声音也挺大的,可能你们讨论的太热烈了吧。”

林向南面色一僵,随后看见汪雪忍不住的低笑。

摆摆手,继而转移话题:“怎么了?又有什么新指示吗?”

“没什么,就是问你们晚上有没有时间。”

“怎么?想约我们?”

吴助理面上仍不改色,只是上下打量了林向南一眼,虽没有任何语言,但两人已经从这个眼神中看出很多…

“不是我,是沈律。”

汪雪听到沈思行的名字,不由眼神一亮。

“说大家最近辛苦了,请大家吃饭。”

“这么突然?”林向南有些诧异,随后又凑近吴助理的耳边。

“到底因为什么啊?有没有什么内幕?提前告诉我们一声不行吗?”

吴助理闭嘴不谈,将律师助理的沉默寡言守口如瓶发挥到极致。

汪雪打圆场:“行了向南,就算有什么,晚上不就知道了?”

*

傍晚,高级酒店包房。

包厢空间很大,还可以娱乐唱歌。

此刻灯光昏暗,几轮敬酒下来,新进来的实习生们,已经开始对着麦克风自娱自乐起来。

汪雪借着酒劲,面色酡红的走到沈思行的身边。

今天他请客,整场下来,却一直对着手机发呆,时不时地脸上露出浅笑。好像在和谁发送着信息。

“师父。”

沈思行抬起头,见了汪雪,笑道:“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

“我…”汪雪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身后是一群人的狂欢。

汪雪看着闪动不明的光线跳跃在沈思行的面上,将那张清冷矜贵的脸衬托的愈加立体好看,只觉得心头有着说不出的紧张。

手机震动一下,沈思行浅淡的说声抱歉,随后低头查阅,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汪雪捏着酒杯的手不由紧了两分。

若说今天下午林向南的话都是猜测,但看现在的样子,不用猜,手机对面的,一定就如林向南所说,是让他心动的…女生。

说她少女总是怀春也好,总之在见面的那一刻起,沈思行身上矜贵萧肃的气质就将她牢牢吸引。

随后来到这家律所,如愿的呆在了沈思行的手下。

看过他冷静分析运筹帷幄的样子,也看过他悉心为自己答不明时候的样子。

他满足了汪雪对于幻象中另一半的一切定义。

只是…

汪雪咬咬唇,将外套脱下,露出里面单薄却十分修身的上衣。

汪雪将手肘撑在桌子上,上半身挨得极近,笑的很是纯真的望着沈思行。

“师父,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可能是年轻气盛的不甘心,在看到美好的一面后,想要努力争取。

毕竟…他对自己,比对别人总是要和善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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