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冷笑一声,随手一甩,将崩玉扔向那名羽林卫:“这块崩玉是你的了。”
羽林卫接住崩玉,欣喜若狂,不断用手爱抚着崩玉。
近千名的羽林卫看到崩玉已经有了归属,顿时失望起来,看向王羽的眼睛也重新变得凶狠。
王羽感受到他们的杀气死灰复燃,用枪尖指着得到崩玉的那名羽林卫,道:“我刚才说了,谁杀了方太,崩玉就是谁的,但是,我并没有说你们不能抢。”
此话一出,手拿崩玉的羽林卫身体一抖,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羽林卫眼神戒备的看向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昔日兄弟,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去,在退出两步之后,转身拔腿就跑。
近千名的羽林卫举起手中长刀,全都向他追了过去。
王羽利用这群羽林卫贪婪成性的弱点,巧妙的化解了这次危机。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有方太这种贪财好色的统领,就有见财起意的手下。
王羽命令蒋盖等人消灭剩余的羽林卫,自己骑着骏马向着皇上寝宫飞奔而去。
王羽推开皇上寝宫,房间里面还是十分阴暗,王羽右腿刚迈进大殿,耳边忽然响起长剑划破空气的破风声。
王羽低头一躲,剑刃便从头顶奔袭而过,‘当’的一声砍在木门上,整个剑刃全都陷进了木门中。
“好险……”王羽看着势大力沉的一剑,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这一剑要是劈砍在自己脑袋上,铁定会脑袋开花。
“皇上,是我……”
皇上连忙丢下手中长剑,心中狂喜,他急忙跑到王羽身边,见他满身是血,问道:“兄长,你没事吧。”
王羽站起身,看着脸色苍白的皇上,知道他一定受了很大的惊吓,安慰道:“皇上放心,我这身上的血,全都是敌人的。”
皇上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兄长,我真的好害怕。”
王羽安慰道:“别怕,都过去了,田将军已经率军杀到了邯郸城,只要擒住赵药,就没有人能再威胁到你了。”
“赵药……”齐皇听到这个名字,心中还是莫名的恐惧:“赵药不仅掌控宫中羽林卫,就连城外的凉山大营,也在他的控制之下,那里可是有两万精兵,田将军能是他的对手吗。”
“田将军此去矾山郡,带来的士兵大约三万人,不过,我军长途奔袭,体力消耗巨大,反之敌军以逸待劳,如果真的开战,战局对我方不利。”
皇上一把抓住王羽的手腕,恐惧的情绪蔓延到王羽全身:“那可怎么办,如果田将军败了,我等可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王羽拍了拍皇上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兄长这就去帮助田将军,你先到安国公那里暂时躲避,他那里十分安全,定会保你周全。”
皇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茫然的点点头,他现在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全放在王羽身上,王羽说的话就相当于圣旨。
王羽带着皇上冲出战场,一路飞奔到安国公府。
将皇上安顿好之后,王羽马不停蹄地奔向城门。
城门外的战场宛如人间炼狱,到处都是战马嘶鸣,士卒倒地的惨嚎声。
人群中,一道苍老的身影,挥舞着手中长剑,一剑刺穿了敌人的心脏,还不待他稍微喘口气,又有几名敌军手持长枪冲杀了过来,他来不及反应,长枪就已经到了他的后背,眼看就要刺穿他的身体,一道手持盾牌的身影,蛮横的将几名敌军全都撞翻在地,紧接着冲上前,一刀一刀砍在他们的身上,直到敌军彻底没了动静才停下手中的大刀。
“田将军,敌军人多势众,我们的三千骑兵已经损失大半,再这样下去,怕是坚持不到后面的兄弟赶到啊。”
田齐杵着长剑,大口喘着粗气,刚刚经历长达一天一夜的长途奔袭,一刻没有休息又加入到十分被动的战场,这对年纪已近七旬的老将来说,是巨大的消耗。
“薛将军,再坚持一下,我估计咱们的后续部队马上就能赶到,等他们一到,必能击溃敌军。”
薛将军一刀又砍翻一名敌将,道:“田将军,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你身体已老,加上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这里交给属下就好。”
“混账……老夫岂是那种苟且偷生之辈,这种话不要再说,吾乃顶天立地的汉子,当以死报国,马革裹尸还葬耳。”
“田将军……”薛将军还想再劝,却被几十个冲上来的敌军给搅乱。
两人被冲散,薛将军只能先忙于对付身边的敌军。
田齐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每挥出一剑,动作都会慢上几分。
十几名敌军将田齐团团围住,他们看向田齐的眼睛满是复杂之色。
田齐不仅是齐国人民的英雄,更是齐国将士的偶像,每一个士兵几乎都以成为田齐这样的大将军为目标,可如今,他们却要将屠刀伸向昔日最尊敬的人。
他们眼中有彷徨、有不甘,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全都是他们昔日的兄弟,他们不懂,为何要将屠刀砍在昔日的兄弟身上。
他们想反抗,但这个可恶的世道却不容他们反抗,因为,除了他们自己,还有父亲、母亲,一旦反抗,他们守护的东西全都会跟着陪葬。
田齐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士兵,又从他们眼中看到了犹豫之色,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小崽子们,就你们这些孬种,也妄想守护比自己还要重要的东西,今日,就让老夫来给你们好好的上一课。”
田齐高举手中长剑,嘶吼道:“杀敌不可犹豫,要想变得比恶魔还要强大,就要变得像恶魔一样狠毒,来吧,举起你们手中的武器,来送老头子上路。”
滚滚热泪从士兵眼中涌出,握着长枪的手,紧了又紧。
就在这时,一道箭簇如流星般划破夜空,狠狠射在田齐的胸膛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一些士兵更是差点没忍住冲上前扶住田齐缓缓倒下的身体。
不远处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将军,缓缓放下长弓,不屑道:“老不死的东西,废话真多。”
此人正是凉山大营的最高统帅—赵括,他对田齐的积怨已久,如果不是田齐,他早就成了齐国最高统帅。
田齐将长剑杵在地上,半跪着身体,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
“赵括,无耻小儿……吾必杀之。”
赵括露出讥讽的笑:“你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拿什么来杀我。”
赵括将手伸进箭筒,再次拿出一支羽箭,挽弓搭箭,一气呵成:“下次投胎的时候放聪明点,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
话音落下,箭簇脱离长弓,如同闪电一般,疾疾射向田齐。
箭簇在田齐眼中急速放大,就在即将刺入自己心脏的时候,一杆红缨枪破空而来,将刺向田齐心脏的羽箭给挡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田齐先是一惊,转而兴奋的看向来人,痛苦的脸上绽放出笑颜来。
“王羽……”
田齐颤巍巍的伸出手,王羽急忙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田将军,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