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绿瑞现在只想着能够第一时间见到她。
等到终于进到了大宁国的京城,绿瑞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不受控制地出了冷汗。
尤其是他清楚地记得前往顾家的方向,现在只恨不得能立马出现在她的面前。
但是,如今的他并不能冲动。
于是,绿瑞便若无其事地坐好,等待着女皇的人前来迎接他们。
京城里。
百姓都充满好奇地看着圣域来的马车。
这些马车的车身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卉还有瑞兽,外面镶嵌着宝石还有黄金白银,哪怕是只有一个珠子掉下来,都够寻常百姓家花一辈子了。
车窗还有车门处的帷帐是由丝绸锦缎制成,檀木做成的马车散发出典雅的气息。
前面拉车的马匹毛发发亮,目光炯炯有神。
人群中,传来百姓议论的声音。
“听说了吗?这次来的可是圣域国的皇帝!”
“什么?原来是皇帝,怪不得这马车这么繁华!”
“唉你说不知我们有没有荣幸见一见这圣域的皇帝的面目,听说是个极为好看的人呢!”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看看了。”
但是他们也知道,以他们的身份,今日能见到这出行的马车就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风掀起了车窗上的帷帐,附近的人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那人的脸。
“天呢,居然是绿色的眼睛。”
马车里的绿瑞对于外面的言论并没有太过在意。
这几年来,他早就练就了波澜不惊,不让其他人看出他的情绪。
白萱抬头看了一眼绿瑞。
她和皇兄经常见面,她还是觉得她的雪狼天底下最好看!
等到进了皇宫之后,女皇已经带人等候他们多时。
绿瑞和白萱跟着女皇的人前往大殿,绿瑞暗自想,也许她今天也会来吧。
果然,等他来到大殿上以后,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身形出挑的她。
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一如之前她笑眯眯地买下自己的模样。
女皇寒暄道:“诸位舟车劳顿,辛苦了,来人,赐座。”
绿瑞在坐下以后,让人把给大宁国送的礼物呈了上来。
说实话,女皇还挺期待这次圣域国的人会来送什么。
毕竟,上次他们送来的国宝孔雀现在她还让人一直养着。
金银珠宝她见多了,更想见的,是一些之前见不到的东西。
由两个男子抬着一个箱子上前,不止是女皇,就连殿上的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谜底的揭晓。
箱子打开,由两个男人把里面的一大块玉雕给抬了出来。
那玉雕整体呈现通透的青色,但上面却雕刻了一幅山水画。
女皇不由得站起身来。
两个男人把玉雕轻轻地立在地上,周围都发出了惊叹声。
有细心的人发现,这上面的山水画,正是圣域与大宁国中间相隔的一座山,就连上面瀑布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原本,玉器就不好雕琢,而且还是一块如此大的碧玉。
这就极为考验雕琢者的手艺,一旦一个地方雕错,很有可能这么大一块玉都作废。
绿瑞主动开口道:“此物献给大宁国,愿两国之间永无战争。”
这才是他的目的。
毕竟,无论哪边先打起来,其实受伤的都不过是百姓罢了。
女皇主动从台阶上走下,走近了那块玉雕。
她轻轻摩挲着质地凉润的玉雕。
这玉雕的价值不必多言,何况,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这样的玉雕。
女皇又重新坐了回去,这块玉雕被几个侍卫小心翼翼地抬着,收了起来。
白萱其实对这些繁琐的礼节有些厌烦,就在绿瑞跟女皇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偷偷朝顾清鸢看过去了。
她用口型说道:“皇嫂,你还记得我吗?”
顾清鸢读懂了她的唇语,同样回她道:“记得。”
毕竟是绿瑞的亲生妹妹,她又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白萱高兴得要跳起来了,但是顾及自己的公主形象,只能按捺住。
她打算等宴会结束后就立马去找皇嫂。
另外一边,绿瑞在跟女皇说完她以后重新坐了回去。
女皇赞赏地看着坐在底下的绿瑞。
当初,他只是顾清鸢买回去的一个奴隶罢了。
可如今他摇身一变,成为了圣域尊贵的皇帝,就连自己都要敬他几分。
并且,对于绿瑞的手段她也有所耳闻。
现在,圣域上下都听他的,而他今日前来,又送了这么大一块玉雕求和。
难不成,圣域真的没有二心,只是想来做客?
宴会开始,绿瑞心不在焉地喝着酒。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顾清鸢。
但是此时她正在与其他人交谈,并没有注意到他。
绿瑞低下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有了玉雕的对比,后面圣域国再送的其他东西就失了色彩,女皇挥挥手让人把东西带下去,竟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人提到。
“这圣域国如今的皇帝,听说当初可只是我们大宁国的一个奴隶呢。”
此话一出,周围立马安静了。
说话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周围人的视线也都看向了她。
她干笑道:“微臣喝多了讲了胡话,自罚三杯。”
绿瑞微微一笑站起身。
“孤从不否认自己的过去。”
他的声音清冽,但仔细听来却又带着几分压迫感。
“但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
绿瑞有几分杀意的目光看向刚刚说话的女人。
要是在圣域,有人敢提起这件事,立马就会被他拖出去斩了。
可这是在大宁国,他还不能动手。
“呵呵,是的,是过去的事了。”
女人心有余悸地坐下。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说的时候会有人附和自己,可没想到自己反倒成了出头那个。
若圣域是个倚仗大宁国的小国,绿瑞手上又没什么实权,大家定会议论他看不起他的过往。
可现在坐在这里的,并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奴隶而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新的白皇了啊。
顾清鸢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几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