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月下的山峰,血光冲天。
长髯男子真个烈性子,说自爆就自爆了,真武力量化成的伤害,恐怖无比,好好一座小山头,愣被炸的轰然崩塌。
山都塌了,楚萧能不见血?如一个染血的沙包,横翻了出去,将一座坚硬的岩壁,撞出一个大窟窿,险些当场散架。
没死。
昏厥了。
“啧啧啧!”
逢他不正常入睡,某些个不是人的玩意儿,就格外不安分。
如焚天剑魂的残念,就蹦跶的贼欢实,昏了好啊!它就能大快朵颐了,楚萧之精神魂力,它吞了一片又一片。
墨戒醒着呢?虽有心阻止,奈何它也不是人,有心无力,只能在道德层面,对那王八羔子,致以最亲切的问候。
唰!
兵对兵将对将。
楚萧和长髯男子这边消停了,空中的大战,还未落幕,不过,距落幕也不远了。
方才那一道冲天的血光,只要眼不瞎,都能瞧见,有人自爆了,威力非一般的大。
小祖宗赢了!
鹤仙子眸光熠熠。
苍鹰也倍儿来精神。
血雕嘛!则满目难以置信,看着那座崩坏的小山峰,一时间愣了神儿。
主人可是一尊货真价实的真武境啊!竟被一个先天小玄修,逼的自爆了。
“呔,想啥呢?”
鹤仙子一声大骂,扑杀了过来,一番抖动翅膀,仅剩的几片羽毛,如成利剑般劈来。
鸟也上火,它被捉的这几日,就憋了一肚子火,此番,都发泄在了血雕身上,老猛了。
噗!
还在惊吓状态的血雕,一个避之不及,被斩中了翅膀,飞的一阵踉跄。
也不及它飞稳,苍鹰便到了,依旧是一道雷电,自口中吐出,一击命中。
呱!
血雕这一声嘶鸣,带着哀嚎的意味,再不敢大战,夺路便要逃,主人都自爆了,那还打个毛。
“哪跑?”鹤仙子卷着一片狂风杀来,拦了其去路,废话一句没有,冲上来便是一阵挠。
挠是指定挠不死血雕的,论绝杀,还得是苍鹰,雷电如刀,一击便捅穿了血雕躯体。
此鸟,也是个身残志坚的主,走都要拉个垫背的,死前吐出了一道惊芒,击穿了鹤仙子的翅膀,让你丫的再挠我。
“他娘的。”鹤仙子也飞不稳了,也跟着血雕栽落了虚空,噗通一声,砸入了一片湖泊,杂毛鹤瞬间变成了落汤鸡。
还好,苍鹰还在,顺手将它叼了出来,完事儿,寻了一棵长得不咋正经的树,将其挂了上去,湿淋淋的,挂这干的快。
至于楚萧,苍鹰寻到他时,他正无力的躺在碎石中,睡都睡的一阵阵闷哼,伤的太惨重了,就这,还有个焚天剑魂在他神海捣乱。
‘牛逼!’苍鹰蹲在他身侧,转着圈的看了良久,虽无言语,却是无声胜有声。
方才,它可是看的真真的,一尊真武境自爆,竟都没把这货炸死,他是有多抗揍。
死不了。
这小子能耐着呢?瞧,他身上的伤痕,正一道接一道的愈合。
“小祖宗。”率先醒来的是鹤仙子,一蹦一跳,也是一瘸一拐。
它是一只忠心的鸟,爪子放在了楚萧胸膛,硬生生的憋出了一股奇异的玄气。
莫小看这玄气,可邪乎了,不止护了楚萧的心脉,还加快了其伤痕愈合的速度。
小祖宗?
苍鹰不看楚萧了,梗着毛茸茸的大脑袋,盯住了鹤仙子,颇好奇它与某人的关系。
还有,这究竟是啥个品种,不止能吐露人言,而且还能随意调动玄气,修成精了吗?
没人与它解惑,鹤仙子本想找它唠一番家常的,奈何伤病作祟,又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昏入了梦乡。
它,睡得并不安详,好似还做了一个漫长也悲伤的梦,眼角有血泪横流,时而还有一两声带哭腔的梦呓。
‘我站岗呗?’
苍鹰可不敢睡,蹲在一块岩石上,一脸警惕的盯着四周。
可别再闹乱子了,哪怕来个先天境,都能把他们一窝端了。
“唔!”
不知何时,楚萧才开眸,怕是被炸迷糊了,乃至躺在那,久久都不见动弹。
待坐起,他体内一阵噼里啪啦,也不知是睡的太久,骨骼僵硬;还是伤的太重,有筋骨断裂。
在苍鹰看来,多半两种都有,真武境的自爆,可不是闹着玩儿嘞!而今还有命在,已是万幸了。
“真够劲儿啊!”楚萧一阵龇牙咧嘴,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连喘出的粗气,都带着一丝丝血沫。
强,真武境的自爆,太强太霸道了,他祭出的一层又一层的护体玄气,都脆弱如纸,得亏筋骨肉足够强劲,不然真会散架的。
他取了灵液,抛给了苍鹰几瓶,也给鹤仙子灌下不少,陈词的这只通灵兽,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它的伤很怪异,有幽光萦绕。
按他所想,定是横穿两界时,遭了空间割裂,这点,与小圣猿如出一辙。
说到小猴崽子,他还内视了一番丹田,小家伙还在沉睡,眼角也挂着泪光。
他走了,拄着一根拐杖,去了先前的战场,开着火眼金睛,搁那地毯式的找寻。
找啥呢?找那长髯男子的遗物,最好是那种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譬如,身份牌。
别说,还真就被他找着了,只不过,令牌已损坏,只剩半块,隐约能见牌子上的字迹,应该是一个‘姜’字。
“东陵姜氏一族?”他喃喃一语。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待回广陵城,找个识货的问问,牌子上不止有字,还有秘纹和图腾,该是有不少人认得。
除了这半块身份牌,他没在寻到其他遗物,真武境的自爆,杀伤力太强,连内甲都被炸了个粉碎,更遑论其他东西。
再回乱石堆,鹤仙子已醒。
见楚萧,它哇的一声就哭了。
“你灵界,究竟出了何事。”楚萧一边为其灌输玄气,一边问道。
“我也不知,就见一只黑色大手,遮天般庞大,一击便打崩了乾坤。”
“若非圣猿皇护着小圣猿时,也把我一道捎上了,我多半已灰飞烟灭。”
“再醒来,便到你们这了。”
鹤仙子一言一语,皆说的声泪俱下,语气有些颤抖,且眸中还有一股难以掩饰的惊恐。
楚萧听的眉宇微皱,果如他所料,灵界遭遇了大变故,除了小圣猿和鹤仙子,那个世界多半没有活物了。
想至此,他还下意识仰头,看了一眼天穹,遮天庞大的一只手,他能想象那画面,出手之人,是一尊神吗?
“我没家了。”鹤仙子趴在了楚萧身侧,即便楚萧身上结有冰霜,它还是颇感温暖,异国他乡,楚萧让它颇感亲切。
“你还有陈词,还有我,这里,便是你的家。”楚萧笑了笑,随手还指了指自个丹田,“小圣猿也在,在沉睡中蜕变。”
鹤仙子又一次哭了,看的一侧的苍鹰,一脸的懵逼,啥玩意儿?灵界?圣猿皇?小圣猿?遮天大手?这是我能听的秘辛?
依旧没人与它解疑惑,做苦力倒是有它的份儿,驮着楚萧,抓着鹤仙子,兢兢业业的往东飞,耽搁了时辰,它得加把劲了。
话分两头。
新一日的广陵城,与往昔有些不一样,天色还未大亮,街上便已人影攒动,一条条人流,皆在朝一个校场聚集。
校场,广陵卫平日练兵之地,今日却被书院征用,是用来选拔弟子的,考核的第一项和第二项,皆是在此地进行。
“娃,莫紧张。”
“上点心,莫给老子丢脸。”
“尽力便好,祖宗自会保佑。”
映着东方第一抹红霞,一道道的人影,鱼贯走入校场,多为各大家族的少主和小姐。
皆是长辈陪同,考核还未开始,便已在嘱咐,鲤鱼跃龙门的大事,由不得他们不看重。
“义父呢?”
姬家少主揣着手进来时,一番左瞅右看,已有多日未见好兄弟,甚是想念哪!都书院考核了,也不见那厮冒头。
所以说,姜家的保密功课,做的还是不赖的,偷偷摸摸干掉了楚萧,至今,除了有限的那么几位,外界无人知晓。
可惜,捂的再严实,也架不住楚少侠命大,某些个人乐呵了多日,都还不知他们诛杀的那个小玄修,还活在人世呢?
此刻,正马不停蹄的往广陵赶,时辰或许有些紧迫,但敖炀的坐骑,却格外的卖力,主人说了,按时按点把楚萧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