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
潘世贵呗!
“一个狗杂种,剁便剁了,还要给他立个牌坊不成?”冤家找茬,楚萧断无怯场的道理,当场就怼了回去,神色云淡风轻。
“做了叶家女婿,你这行市见涨啊!”楚恒不知哪来的兴致,真如一个买客,在店中悠闲的游逛,时而还拿起一两本书籍,百无聊赖的翻一翻,而后,便如丢垃圾一般,随手扔在地上。
见状,楚青山便欲开口,却被楚萧按下。
小场面,交给他便好。
来人若是楚寒月,他尚忌惮三分。
这位嘛!昔日不行,今天依旧不行。
“杀我楚家人,你需给个交代。”楚恒嘴角微翘,“不然....。”
“不然,当如何?”楚萧笑看楚恒。
“卖字画的店铺,烧起来,应该很旺盛。”楚恒说着,掌心已多了一团火。
没错,他就是来找茬的。
虽然,潘世贵一事,王阁老给平了,父亲也不打算追究,但,不代表不让他追究,死了一个账房先生无关紧要,他大房丢的面子,必须找回来。
最主要的是,他看楚萧,真的很不爽,上回在战台打晕他,还没找其算账呢?
今日,天色颇佳,很适合砸场子。
一个破店铺,他烧的起。
“多日不见,你也长本事了。”楚萧悠悠一笑,可他的笑,落在楚恒眼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瘆人,且浑身上下,阴风儿直窜,窜的他掌心的那团火焰,都熄灭了。
火熄灭的瞬间,他只觉意识一瞬恍惚。
待心神清明,眼前场景已大变,哪还是字画店,分明是一片黑咕隆咚的世界,只一座关隘,似隐若现,牌匾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阴曹地府。
“这.....。”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骤然色变,蹬蹬后退。
退着退着,便觉两双冰冷的手,一左一右搀住了他,哦不对,不是‘搀’,而是抓。
侧眸一瞧,左边是一牛头,右边是一马面。
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就这般活生生的杵在他两侧,笑的阴森可怖,“小鬼儿,想你太奶不?”
啊...!
楚恒双目凸显,吓得一声嘶嚎,剧烈挣扎。
别说,还真被他挣脱了,连滚带爬的逃向了黑暗深处。
“这孩子怎么了。”楚青山一脸愕然,前一瞬,楚恒还悠哉的立在柜台前,一副不把丹青阁烧了,便不罢休的架势,这个瞬间,便如见了鬼一般,不要命的往外跑。
“举头三尺有神明,或许他行为太乖张,遭了报应,被厄难缠了身。”楚萧说起瞎话来,一套一套的。
哪有什么厄难,又哪来的报应,他就是那个神明。
楚恒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看他的眼,看便中幻术,阴曹地府一日游,定让那厮爽到飞起,还敢烧我家的店,反了你了。
“萧儿,他.....。”楚青山似觉察了什么,欲言又止。
“死不了。”楚萧笑了笑,随手还拆开了一个钱袋。
这,是方才楚恒中幻术时,他从对方腰间摘下来的,好歹是他楚家子弟,来一趟不容易,总得留下点什么,留啥都没银子实惠。
也不愧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子,楚恒的确富有,钱袋中足有八百多两。
如这等善人,隔三差五来一趟才好呢?此番是地狱幻境,下回给其弄个宫里的,名字他都起好了:小恒子,背朕出宫。
“鬼啊!”
楚萧这边乐呵了,楚恒那边,还在大街上鬼哭狼嚎。
他还未脱离幻境,如个疯癫的人,在街头横冲直撞,惊恐之态,活灵活现。
“没长眼?”街上本就热闹,因他,惹出一片谩骂,特别是那些个被撞翻摊位的,骂的最欢实。
“咦?”也有识货的,一眼便瞧出楚恒的身份。
正因瞧出了,他们才一头雾水,楚家老太爷最疼爱的孙儿,这是得了失心疯吗?咋个这般姿态。
噗通!
万众瞩目下,楚恒窜上了拱桥,一步没走稳,一头扎河里了。
水,是冰凉的,让堕入幻境的他,意识回归现实,好一会儿才从河里冒出头,却是一脸的懵,我是那个瘪犊子?我此番在哪?鬼呢?牛头马面呢?阴曹地府呢?
“过来吧你。”楚恒懵逼之际,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拽到了岸边。
瞧施术者,竟是项宇那个小胖墩儿。
他老人家有情调,想吃点野味,大清早就来河边蹲着了,蹲那钓鱼,等了老半天,鱼好不容易咬钩,噗通一声响,全吓跑了。
“你特么谁啊?”许是嚣张惯了,也或还懵着呢?楚恒破口便骂。
诶呀?项宇何许人也,岂会惯着他,一个大嘴巴子抡了上去。
这下,楚恒不懵也懵了,直至楚家来人,他眼中的金星儿都未散去。
“可是项宇师兄?”来领人者,正是楚寒月,似认得小胖墩。
“你哪位?”项宇说话时,头都没抬,只顾埋头擦拭一块玉佩。
这块玉,品相不错,是从楚恒身上拽下来的。
除此,还有一枚翡翠戒指,外加一个墨玉扳指,都楚恒的。
所以说,楚萧还是忒老实,换做某人某人,就楚恒这号的,出丹青阁时,若身上还有一件值钱的东西,楚家祖坟都得冒青烟儿,哪还轮得到项宇捡漏。
“我乃太白书院,楚寒月。”楚寒月轻语一笑。
“人领走,下回走路长点眼。”项宇依旧未抬头。
书院弟子嘛!他是讲道理的,可不是大白天的抢劫,而是楚家这小子,惊走了他的鱼儿,不得赔?
赔。
必须赔啊!
楚恒赔财物。
楚寒月赔礼道歉。
这些,楚萧全然不知。
此刻他的,已出丹青阁,已步入一间当铺,在掌柜的怪异的眼神下,掏出了一个夜壶,井中世界挖出的尿罐子,老古董啊!
“估个价。”楚萧笑道。
“这玩意儿....。”当铺掌柜还是颇有职业道德的,双手托着夜壶,翻来覆去的看,可无论怎么看,都觉有一股尿骚味。
若在往昔,他定把人轰出去。
可这个夜壶不同,有些年头了。
“哪来的?”当铺掌柜一边看一边问道。
“我家祖传的。”说瞎话,楚萧越发有心得了。
掌柜的被逗乐了,祖传的尿罐子,哪家门风这般骚气。
“三十两。”
看不出年代的老物件,他是拼了命的压价。
来当铺的,哪个不是钱不趁手的。
既是缺银子,那就别想着当高价了。
“老头儿,这可是古董,我.....。”楚萧话还未说完,便见一只洁白的玉手,自斜侧伸来,也不管当铺掌柜愿不愿,直接从其手中,拿走了夜壶。
楚萧下意识侧眸,入目,便见一个绝美的女子。
定眼一瞧,可不正是摘星书院的梦遗大师吗?啊呸,梦遣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