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上元，陆嘉宁忽然不适，身子发软懒散，伴随反复轻咳，心里头总觉得闷得慌，禾善急忙去外面请来大夫开了几副药。
忽然想到上次许承言的话，让她称病在府中，莫要去参加宫宴，她如今这副模样也去不得。
陆嘉宁躺在床榻上揉了揉额头，秋秋笨重身子踩在她身上伸头朝她脸上闻了闻。
禾善端着药碗前来，匆匆放下木托将秋秋抱起，点着秋秋小脑袋教训着，“主子生了病，你就别添乱了，先去外面玩会，一会给你拿小鱼干吃。”
秋秋喵喵几声，一双漂亮眼睛盯着陆嘉宁张望。
陆嘉宁朝旁边如意桌上看了眼热气腾腾的汤药，拉着身上锦被缩了缩身子。
禾善放下秋秋，在一旁搅拌着汤药，“方才老夫人派人来询问姑娘身子，让姑娘好生休养。”
陆嘉宁坐起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捏了块蜜饯塞嘴里，压下舌根苦涩。
“我这几日也没减衣吹风，屋子里炭火也足，这副身子当真是虚的慌。”
禾善扶着她躺下，整理着锦被自责道:“这冬日阴晴不定，是奴婢没照顾好姑娘，害姑娘受了苦。”
青黛端来糕点，“奴婢见姑娘昨日胃口不好，刚做的糕点，姑娘尝尝？”
陆嘉宁没了胃口，“不想吃，先放下吧。”
禾善道:“今日上元节，大人过会该入宫赴宴，姑娘生了病怕是去不得，要不要派人告知大人一声？”
禾善话音刚落，外面丫鬟来传话，“姑娘，大人听闻姑娘身子不适，让姑娘在府中休养，今日不必去宫中赴宴。”
陆嘉宁摆摆手，禾善会意，出去回应小丫鬟。
赵景闻声来探望，被陆嘉宁让人堵在外面。
她还病着，大夫前来诊完脉便匆匆开了药，也没说是什么病症，若是普通风寒也就罢了，总觉得这场病来的蹊跷。
赵景远远盯着紧闭的屋门，只能无果而归。
陆嘉宁睡了半下午，听到一声欢快明朗的女音，隔着白色屏风看到娇小身影，撑着胳膊坐起身。
许予朝闻声，急忙询问，“方才听闻宁姐姐生了病，青黛拦着不让我过去，宁姐姐可好些了？”
陆嘉宁轻咳两声，“中午喝完药好多了，这会身子也有了劲，今日宫宴明和怎么来了？”
她毕竟是公主，今日宫中宴会明和理应在场，上次托拓拔韵带话，她心中也猜得到明和被皇后拘了起来。
许予朝落座在旁边椅子上，“皇兄让我来的，这些时日母后一直拘着我，两个多月没见宁姐姐。”
“皇兄见我在宫中闷得慌，给了我令牌，今日让我称病待在寝宫，宴会刚开始我便溜了出来。”
陆嘉宁回应着，“今日我身子不适，只能隔着屏风与明和闲谈。”
许予朝不在意，“无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上次我在宫中见到四皇嫂，听闻明华皇姐邀请宁姐姐去郊外庄子，还托四皇嫂给宁姐姐带了话，是母亲拘了我，可不是我不来寻宁姐姐的。”
陆嘉宁嗓子一阵干哑，禾善急忙递来温水，她匆匆喝了几口顺着喉咙。
“庆王妃带话给我，我也能猜到明和原由，只是这身份无法进宫陪明和。”
提及庆王妃，许予朝一阵惋惜，“四皇嫂刚有身孕两个多月，四皇兄处处关照着，怎么就突然掉湖里了呢？”
“四皇嫂可好了，听闻我被拘束，还托人送来鲜于特有玩物来给我解闷，谁曾想发生这种事。”
陆嘉宁无法表明立场，将茶盏递给禾善，跟着惋惜几句。
忽然清脆声引来几人注意，茶盏瓷片伴随茶水四处飞溅，打湿承足上摆放的鞋子，茶盖咕噜几圈停下。
禾善面色惊慌连忙跪在地上，紧紧攥着腰间双手，“姑娘恕罪，奴婢方才没拿稳。”
陆嘉宁见禾善跪下，“起来吧，下去打扫一下。”
禾善低着头连忙起身，陆嘉宁不经意察觉她面上的慌乱。
禾善虽为她身边丫鬟，为人机敏察言观色，她平日里用着也顺手，不过打碎一个茶盏罢了，她何时罚跪过她，还这般慌乱。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