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一言不发的往主屋走,她的头发还没有擦干,湿哒哒的披在身后,在后背的开衫上留下一道水印。
林默默跟在她身后。
夕阳下,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村子里走,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
刚进院子,严铮就看见了她,他正在喂小鹿,接着摸了摸小鹿的脖子,出了鹿棚。
瞧见她的样子,皱着眉说:“头发怎么不擦干。”
说着抽下晾衣绳上的毛巾给她擦头发。
毛巾盖到头上姜曦才回过神,她看了一眼严铮。
严铮擦着头发,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赶忙托起她的小脸问:“怎么了?”
姜曦摇摇头,像是找到了支撑的力量,两只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胳膊,全身的力气好像都压在他身上。
院外的林跟过来,她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严铮察觉到了姜曦的状态不对,对她说:“你先回去休息吧,这没什么事。”
林点点头往外走,时不时地回头看了一眼二人。
严铮低头轻声问姜曦:“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姜曦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记得严铮说过,他和严景安身上有一处一模一样的痣。
如果她跟林也同时都有,那林是谁?自己又是谁?
胎记。
对胎记。
接着,她攥着严铮的胳膊,带着他往里屋走,卧室的窗户还开着,姜曦爬到床上一把将窗户放下。
啪嗒一声屋子里陷入了昏暗。
他站在床边,担心的看着姜曦,她依旧一言不发,紧接着,姜曦开始褪衣服。
严铮把毛巾扔到床头柜上,青筋微凸的手臂从背后揽住她,按住她褪衣的手。
在她耳边低声说:“想我也不用这么着急吧,隔壁有人。”
姜曦面上一热,回了回神,握住腰上的手臂,嗓音微哑的说:“我只是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严铮看了她两秒,面上严肃起来,松开她。
只见姜曦把上衣褪下,又褪下小衣,她脊背瘦削,白皙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犹如上好的瓷器,泛着莹白的光晕,只一眼,透过起伏的曲线,便可以想象到指尖久违的触感。
严铮喉结微动,他一面观察着姜曦,一面掩下眼底的暗潮。
姜曦沙哑的说:“看到了吗?肩背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
往常大多时候他们都是在晚上,严铮第一次这样直白的观察她。
闻言他的眼眸四处流转,这才看到在她肩下蝴蝶骨的位置,有一处硬币大小的红色胎记。
“嗯,看到了,红色的胎记。”
姜曦低着头喃喃的说:“林的身上也有,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形状。”
说完,她转过身看着严铮,眼睛里的委屈和茫然尽显。
“你说,我跟林会不会像你和严景安一样?”
“不会。”严铮打断她:“先别胡思乱想,你和林长相区别很大,不太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你确定自己看清楚了么。”
姜曦认真的点头:“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从来不说,而且就算是平行世界也会有轻微的差别,就像你跟严景安,虽然你们长得一样,可其实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弟弟。”
严铮把她揽进怀里,沉声说:“可是这个世界的姜曦已经去世了,所以不太可能。”
他的衣服带些微微地凉意,姜曦淡淡地说:“又是铃铛,又是胎记,你有没有感觉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我们?”
“我原先并不想深究这些事情的真相,怕我的马克思主义白学了。”
她可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
姜曦的声音带点委屈,又带着些不甘,严铮低笑一声,摸着她脸颊,看着她说:“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林怎么说的?”
姜曦摇摇头:“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胎记。”
严铮重新给她披上衣服,说:“先把衣服穿上出来,我去找严景安,至少要跟他商量一下。”
姜曦点点头,套上衣服,隔壁传来严铮的敲门声。
等她出去严景安也刚好出来,三个人围着八仙桌坐到一起。
严铮把主屋的大门打开。
严景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懒洋洋的说:“怎么了,这么严肃?”
姜曦没有说话,严铮说:“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前几天我们在林那发现了一个铃铛。”
严景安看了他一眼,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坐直了说:“跟我之前捡到的是同一个?你们不是已经拿到墓地里了么。”
姜曦摇头说:“不是同一个,但是长得一样,甚至就连上面的花纹都是一样的。”
严景安思忖片刻说:“其实也许是一种十分常见的铃铛,你们那个世界不是有个城市专门做小商品么,就像有一个模板就可以复制出几千件几万件,这也不足为奇。”
姜曦有些口干的舔了舔嘴唇。
她看了一眼严铮,而后跟严景安说:“林的后背有一处胎记,红色的,跟我背上的一模一样,甚至就连大小形状都十分吻合。”
话音刚落,严景安噌的一下站起来:“确定吗?”
姜曦点头:“我不会看错的。”
“林说她不知道这个胎记,我看她的样子,估计都不知道胎记是什么意思。”
严景安开始来回踱步。
如果只是铃铛还可以用巧合,一样的胎记又意味着什么呢?
他问:“你上次入梦,梦里有没有解释这个铃铛是什么意思?。”
姜曦摇摇头:“梦里头,我只知道这个铃铛是一个铁匠打的,一大一小,他把大的留下,小的送给了她女儿。”
严景安思忖问:“那林的铃铛是大的还是小的。”
姜曦说:“小的。”
接着,姜曦把林铃铛的来历告诉了严景安:“说是她奶奶给她的,再多的她也说不出来了。”
严铮靠在椅背上,声音不带情绪说:“把林叫来吧,我们再问问。”
姜曦出门把林带进屋子,让她坐下。
林有些局促不安。
严铮说:“你别紧张,问你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