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子,您就放过他吧,都是我不好,您要怪就怪我,是我先逃出来,又逼着他跟我一起走。”说话的是个女子,声音柔柔弱弱的,让人听了不忍。
“不是婉柔,是我听说你非要娶婉柔,才带着她逃婚。世子,你位高权重,想要多少女人没有?何必咄咄逼人,非要娶婉柔呢?”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有些激动。
云瑶和阳平郡主在房间里面面相觑,这是撞上别人的隐私了,一时有些尴尬,这酒楼不怎么隔音啊,隔壁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船行到广南府时,阳平郡主在船上憋的实在难受,就派人请了云瑶下船逛逛,崔知府公务繁忙,就让傅清瑜陪着他们。
结果阳平郡主逛了没多大会,就累了,来到了这广南府最大的酒楼,想尝尝这广南府的特色菜,没想到刚进来没多久就听见这隔壁屋的隐私。
云瑶和阳平郡主俩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清楚了,俩人都是爱八卦的性子,索性也不另换房间了。
芳华让人上了一壶碧螺春,俩人边喝茶边听八卦。
傅清瑜看着她们,笑着摇了摇头,拿了本书看。
“咄咄逼人?非要娶张大小姐?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从未见过张大小姐,我是收到了我祖母的传信和张大小姐的画像,才知道有贼人拐带了张大小姐,碰巧在这酒楼门口又遇到了你们,若非如此,我怕是连你们是谁都不认识。”
一个沉稳有力又似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仿佛顿了顿,又开口说道:
“没想到张大小姐不是被拐带,而是自愿跟这位离家出走的。”
一时间隔壁有些安静,能感觉出来隔壁的场面一定尴尬到了极点。
云瑶专心听八卦,没注意到阳平郡主听着听着,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尴尬,傅清瑜脸上也漏出来了古怪的表情。
等云瑶心满意足的听完了全程,回过头来,就看见阳平郡主一脸难言的表情看着她。
云瑶有些奇怪:“怎么了,郡主,您怎么这副表情,像是自己的子侄被戴了绿帽子一样?”
阳平郡主听完有些无语,芳华赶紧上前递了杯茶给云瑶:
“云小姐,喝杯茶吧。”可别说了,没看郡主脸色都变了,真是奇了怪了, 这云小姐平时挺机灵的啊。
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护卫推门进来禀报:“郡主,陆世子看见卑职在门口守着,说进来跟您请个安。”
“让他进来吧。”阳平本来斜靠在贵妃榻上,闻言坐直了身体。
只见一个一袭玄衣的男人进来,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气息,让人站在他面前都感到一丝紧张和敬畏。
进来后也没看云瑶和傅清瑜。直接拱手行礼,语气却有些无奈。
“郡主,您可是又带着人出来乱跑了?”
阳平郡主本来还端着,听到这话,瞬间绷不住了: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是你母亲的闺中密友,也就是你的姨母,你怎么还敢管我?再说了,我出来,是跟你伯父说了的,我还带了太医。”
阳平郡主越说越理直气壮,这死小子,没看见有外人在吗?一点都不给她留面子。
哼!那别怪她揭短了,反正瑶儿和清瑜也都听见了。
“你来这干嘛呢,说实话,我刚才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陆伯言闻言,看了云瑶和傅清瑜一眼,有一点点不自在,但是他还好脸皮够厚,反正他们都听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祖母和婶母又给我定了一门亲,是户部侍郎张大人的嫡长女,这次我从边关赶来,本来是要回京城成亲的,谁知道半路上接到祖母的传信,说张大小姐被人拐走了,让我沿路查查,结果在这广南府碰见了张大小姐和......”
陆伯言停顿了一下,“和带她离家出走的男人,那男人是张大小姐的表哥,俩人青梅竹马长大,本来要定亲的,谁知道我祖母年前突然放出风声说要给我娶亲,您也知道我这名声“一般”,但是家境尚可,张大人就要把嫡长女嫁给我,这不,张大小姐死也不同意,又听了些风言风语,一时害怕就跟她表哥逃走了。”
云瑶听完,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人这长相,剑眉星目,猿臂蜂腰大高个,搁现代光凭脸就是妥妥的一线巨星,而且还非常有气质,怎么可能被带绿帽子?!
但是云瑶看看阳平郡主和表哥,倒是一点都不惊讶,看来这男人的名声确实不怎么好呀。
阳平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下,芳华见怪不怪的端了杯茶给陆世子。
“这......你也别太责怪他们,这张大小姐可能也是听了传闻,惜命!所以才跑的。”
傅清瑜听完,真的是想为陆伯言掬一把眼泪。陆伯言虽然家世好,文韬武略又样样精通,还是京城四大公子之首,但是却不在世家夫人女婿的选择之列。
因为陆伯言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定亲,没多久未婚妻就病死了,十六岁第二次定亲,未婚妻也是没多久就淹死了,如今拖到二十二岁,好不容易要成亲了,谁知道未婚妻直接吓跑了,想想都很心酸!
秋白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傅清瑜,主子哎,你快收收你那脸上的表情,那是同情吗?那就差把“幸灾乐祸”四个大字挂到脸上了。
也难怪一向沉稳的傅清瑜这样,京城的这些二十岁左右的世家公子哥们,谁小时候没被长辈拿陆伯言当别人家的孩子教育过呢,即便傅清瑜也算是惊才绝艳之辈,但是比起陆伯言而言,还是差了一大截,陆伯言那是断层的存在。
“我已经派人把张大小姐和她表哥送去京城,也给我祖母和张大人修书一封,解除了婚约。说来也是我的错,经过前两次,本不该再娶亲,祖母以死相逼,我就同意了这门婚事,才有了这场闹剧。”
云瑶闻言,抬眼认真看了陆伯言一眼,这男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呀,被戴了绿帽子也不恼,反而在自省,说自己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