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掌控他的自信再次刺进萧沉的心脏,他浑身紧绷,面露狠色,自嘲道:“让我难堪很有意思?”
“我就是好奇,你能为我做到哪种地步。”
身上的疼痛让温白没有多少力气,他拉出萧沉抄兜的手,看见血淋淋的掌心,唇角再次上扬。
“哪天你不再忍着自残,能把愤怒打在我脸上,你就解脱了。”
温白牵着萧沉的手腕去找护士包扎,“说起来,我更期待你的反抗,这样,你才更有观赏性。”
萧沉紧攥的拳头一甩,温白摔在墙上,缝合的伤口传来惊人的钝痛。
小胖惊呼着捂住嘴,“萧哥,白哥他流血了。”
温白扶着墙站稳,他连背都挺不直,看着萧沉的眼却完全是上位者的傲慢,“我的几句话就能让你发疯,你哪来的抵死反抗我?”
“闭嘴!”
萧沉掐住他的脖子,指腹压住他的命脉,“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嘴上说的凶狠,萧沉根本下不去死手,温白越是笑,他就越是愤怒越是狼狈不堪。
小胖看见地上的血越来越多,慌张道:“血!萧哥,白哥流血了!”
“叫医生。”
萧沉把温白推给小胖,一个人走到尽头,点上了一根烟。
沈玉走到他身边,看见这烟是后院小卖部最普通的本地烟,十三块。
萧沉点燃了第二根。
从住院部到小卖部最多三分钟,抽一根烟快了也就两三分钟。
萧沉对温白十年的憎恨只让他花了一根烟的时间就安抚好了自己。
“真出息。”
“……”萧沉抽的很快,他接二连三,沈玉看不下去,按住他,“嗓子不要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
萧沉再抽了一根烟,喉咙不适的连声咳嗽,沈玉从兜里掏出他常吃的喉糖。
“温白他人就在你跟前,是怨是恨,你对着他,你折磨自己干吗?都五年了,还想不明白,你就白活了。”
萧沉越是沉默,沈玉心里越不舒坦,他发泄出来,证明不爱了,这才是报复,不是现在连怨恨都做不到。
“说实话,不是温白道行高,是你对他太好,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爱他,他哪能看得起你。”
沈玉双手抄兜,指尖捏着另一块喉糖,“你要是和之前一样,别对他这么特别,他和你那些男伴女伴就没区别,他就不会这么轻视你,把你当狗耍。”
“他本来就特别,本来就和别人不一样,他本来就有轻视我玩弄我的资格。”萧沉在温白面前才会否认他的心,“以后,我不想看见你对他无理。”
“无理?我那叫无理?!”沈玉一口气噎在心口,“我当初眼睁睁看着你差点死我面前,他把你逼到那种份上,你还要替他说话?!我他妈要不是为了这身白大褂,我恨不得……”
“除了我,谁都没权利怪他恨他。”
萧沉冰冷的目光射过来时,沈玉眼眶发热。
“他就是知道你离不开他才会这么欺负你!”
沈玉好不甘心那么好的萧沉被温白这样践踏,“他是养你十年,可也就是十年,你难道要把一辈子都赔给他?!”
“怎么不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萧沉面无表情,“我的那十年里,我喝的水都比黄金贵,我就是要星星要月亮,他都会给我。”
“不就是钱,有钱的人多了,你值得!”
“我值得?他当时也就十四岁,我一个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乞丐怎么就值得了?”
萧沉嗤了声,“你知道把我养到成年到底要花多么心血花多少钱吗?呵……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却只会说我值得。”
沈玉恨不得打醒他的恋爱脑,“你到底要为他辩解到什么时候?抛弃你,就是事实!他不爱你,也是事实!”
“是事实,我都知道,那又能怎样?”
萧沉把烟夹在手里,“喜欢他的人那么多,只有我一个人见过他疼人的模样,没人会懂,他有多好。”
萧沉重新点上烟,“遗憾的是,不管他失忆还是没失忆,都不会再爱我。但至少还算幸运,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让他愿意敷衍我。”
“你!”沈玉无力的抓住窗台,拳头重重的砸下,“你这样,你的病永远都不会好,我不想看见你再崩溃。”
温白包扎好伤口就出来了,靠小胖扶着才能站稳。
他看过来时,萧沉到嘴边的烟就自觉熄灭,“心病还须心药医,只有温白能救我。”
沈玉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温白冲着萧沉勾手时,他用力拽住他,“他这是在驯化你!”
“……”萧沉淡声笑笑,“我总不能因此怕了他?”
“萧沉,他迟早会毁了你。”沈玉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不甘心的重复,“他会毁了你!”
温白视线越过萧沉,“他是不是说我坏话?”
“你要告状?”
温白笑,“旁观者清,他对你那么好,说的未必有错。”
“连你都会背叛,我还能信谁。”萧沉说着往前走,“走吧。”
从愤怒崩溃到藏起情绪,萧沉恢复的太快,以至于温白第一次露出了茫然,“你不生气了?”
萧沉按下电梯,异常平静的说:“生气,都快气死了,气到没力气生气。”
小胖大气都不敢出,小心搀扶住温白,努力当个隐形人:白哥,你哄哄。
这一次,哄不好了。
下午,萧沉回到节目组正常拍摄。
温白被萧沉锁在房车的休息室,没有镇痛药的情况下,伤口持续传来的痛苦刺激着他的神经,躯体反应发作时,痛感十倍百倍的暴涨,他死死抱着自己,生怕下一秒发疯。
今天周四。
和双胞胎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四个小时,温白如果不出现,他们绝对会杀过来。
温白痛晕了过去。
他迷迷糊糊醒时,感觉有冰冷的金属扣住脖子,再是四肢。
空气里有厚重的酒味。
温白感觉浑身都没力气,意识却很清楚。
他艰难的睁开眼,看见萧沉拿出刺青工具,冰冷的扫过来。
这一眼没有任何感情。
当冰冷的金属穿透皮肤时,温白面露痛苦,“你……住手。”
“痛吗?”萧沉笑,“我也很痛。”
萧沉的名字一点点出现在毫无血色的皮肤上。
侧腰再往下。
比萧沉身上的后更要深。
这等位置,何等私密。
温白剧烈的颤栗,牙齿微碰,狼狈的咬着唇,想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嘴上吃疼,萧沉在他耳旁冰冷道:“温白,好好迎接我的报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