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哪怕有一天他被抛弃，他也心甘情愿
凌云彻出了翊坤宫，一路低着头，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
这机会还是他好不容易寻来片刻闲暇，他加快脚步，若是晚了被两位嬷嬷知晓，怕有事少不了一番责罚。
终于来到了永寿宫外，远远望着眼前的朱红大门，他低下头，掩去了心中的酸涩。
他知道，自己不该来。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来问一问……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时，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哟，这不是小凌子吗？怎么，翊坤宫的差事不够忙，还有闲工夫来永寿宫串门？”
凌云彻猛地回头，只见进忠正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
他心中一紧，却强装镇定：“我只是路过，并无他意。”
进忠嗤笑一声，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目光如刀般在他脸上扫过：“路过？小凌子，你这路可真是绕得远啊。怎么，是想来看看咱们皇贵妃娘娘的风光，还是想重温旧梦？”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凌云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娘娘从前那点事？可惜啊，如今的娘娘，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你这样的奴才，也配来永寿宫？”
凌云彻被他的话刺得心头一痛，却强忍着没有发作。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春婵走了出来。
她看到凌云彻，眉头微微一皱，语气冷淡：“你怎么在这儿？”
凌云彻连忙上前，低声道：“春婵，我……我想见娘娘一面，有些话想当面说。”
春婵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娘娘现在忙着照顾五公主，没空见你。你有什么话，我替你转达便是。”
凌云彻目光流露出哀求，“春婵，你就帮帮我吧。”
春婵瞧着凌云彻满脸的急切与哀求，心中泛起一丝犹豫。
她最终叹了一口气，“罢了，看在往日你也帮过我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回，”
她转身进了永寿宫，进忠见状，也跟着走了进去。
过了片刻，春婵又走了出来，语气冷淡：“凌公公，娘娘说了，同乡一场，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至于见面……就不必了。”
凌云彻闻言，心中一阵刺痛。他咬了咬牙，强撑着说道：“多谢娘娘关心，那拉答应对我很好，我过得很好，不劳娘娘费心。”
嬿婉半倚在榻上，面前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摇篮，她手中拿着一个用彩色丝线编织而成的拨浪鼓，轻轻摇晃着，拨浪鼓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三个月大的五公主躺在摇篮里，眼睛圆溜溜的，宛如两颗黑宝石，澄澈明亮。
白嫩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小嘴一张一合，发出“噗噗”的可爱声音，粉嫩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似是在努力抓住那逗弄她的拨浪鼓。
嬿婉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脸上满是宠溺与温柔。
进忠站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温馨的画面吸引。
五公主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是春日里最动听的风铃，拨浪鼓的“咚咚”声与她的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甜润起来
嬿婉轻轻摇动着拨浪鼓，眼神温柔似水，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小小的生命。
她的指尖偶尔轻轻触碰五公主的小手，孩子便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挥舞得更起劲了，嘴里“噗噗”的声音也愈发欢快。
进忠看着这一幕，心底某处似乎被轻轻触动。
原本看到凌云彻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此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
他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柔软，低声道：“娘娘，五公主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嬿婉闻言，抬起头看向他，笑意盈盈：“是啊，这孩子一天一个样，真是让人看不够。”
进忠小心翼翼的上前，低着身子，看着眼前如玉雕般五公主，只觉得心口烫烫的。
小公主正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好奇的盯着他看，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嬿婉的影子。
他忍不住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襁褓时顿住，指尖微微颤抖。
今日见到凌云彻，进忠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情绪再次翻涌。
他忍不住想起当年凌云彻与嬿婉并肩而坐的模样，他们是何等的亲密，那些低声说笑日子，都是他没有参与的。
他知道，嬿婉对凌云彻早已没了旧情，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感到一丝惶恐。
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像凌云彻一样，被她弃如敝履。
可当他抬起头，看到嬿婉低头逗弄五公主时那温柔的笑意，心中的不安又渐渐消散。
他忽然觉得，只要她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自己怎样都无所谓。
哪怕有一天她不再需要他，哪怕有一天他被抛弃，他也心甘情愿。
凌云彻回到翊坤宫时，天边已经透着黄色的光晕。
他刚踏进院门，便听到陈嬷嬷尖锐的嗓音：“小凌子，你又跑哪儿偷懒去了？这翊坤宫的差事是不是不够你忙的？”
凌云彻低着头，快步走到陈嬷嬷面前，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疲惫：“嬷嬷，奴才没有偷懒，刚刚去辛者库送了要洗的衣物，奴才便回来了。”
陈嬷嬷冷笑一声，“送衣服要这么久，我看呐，以后这衣服还是你来洗算了。”
凌云彻咬了咬牙，抬头看向如懿寝殿的方向。
他知道如懿在里面，可是却没有出现，为他说一句话。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如懿对他的处境开始视而不见。
“嬷嬷，奴才真的没有偷懒，小主的衣物尊贵，奴才笨手笨脚的，怕是会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