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张煦恐怖的笑声在沙漠上空中回荡,“它最终还是回应我了!”
张煦大到夸张的黑色翅膀伸展开来,一道红色的闪电在他身后炸裂,他那畸形的身体映下的影子在沙漠上无限延伸。
江槐仰头凝望,亲眼目睹张煦自灰烬中涅盘,待他完全舒展身躯,浓密的雨珠竟朝天空倒流,雷暴渐息,狂风也不再拂面,钻入瞳孔的光束亦抽离而出。
江槐觉察到自己置身于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的哑剧。
直到江槐感觉到腹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切开,雷声在那瞬间轰然炸响,暴雨砸落在地面的声音清晰可见。
“什么时候?”江槐迷惑地捂住腹部的伤口,踉跄地往前走了一步,腹部剧烈的疼痛像恶鬼一般裹住他的双腿,让他几乎失去平衡。
“他干扰了你的感知,”罗睺故作怜悯地看着他,“我为你遗憾江槐,因为你要死了!”
伤口的疼痛将他拉回现实,让他不自觉倒抽几口冷气,齿缝间不自觉地发出嘶嘶声。
不知何时,张煦从自己手里拿走了璞,江槐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不让自己倾倒,随后他又朝着前方迈了一步,伤口撕裂的疼痛几乎将他吞噬。
张煦吞下璞石后,身体猛地一颤,包裹其身的白色骨骼瞬间破碎,正常的人类皮肤显现出来。与此同时,他的胸口正中睁开一只巨大的眼睛,恐怖的灵力如潮水般从体内喷涌而出,向四面八方涌去。
紧接着,张煦单臂拎起江槐,侧头端详着气息奄奄的江槐,用力扯下江槐的一条手臂,扔至一旁:“你不是说即使变成怪物也要杀死我么?!动手啊!”
是身体的保护机制起了效果还是其他原因,江槐竟然没有感觉扯下手臂的疼痛感。
张煦如同地狱里恐怖的君主一般令人胆寒,那恐怖的灵力如同拥有实体一般填满了整个天穹。
“我会死么?”江槐感觉到自己的斗志正在瓦解,绝望让他感到窒息,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死亡。
张煦又抓起江槐的另一只手臂,欲将其折断,江槐如同一只残破的布偶被随意玩弄。
“你听到了么?你同伴的呼吸声好像已经消失了!”张煦做出一个听声音的动作,“哦!看起来他们已经死了!”
“白芷!小柯!”江槐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唤醒,“我要救他们!”
江槐原本低着的头蓦地抬起,一张骇人的面具惊现于其面庞,那被扯断的手臂也早已经复原,江槐伸手一把捏住张煦抓住自己身体的那只手臂,并将之生生捏碎。
张煦被扯断的手臂迅速恢复,反手一把捏住江槐的喉咙:“你救不了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你们将永远留在这里!”
大量灵力在喉咙凝结成一层白色骨质屏障,阻挡了张煦这致命一击。
两股灵力纠缠在一起,无情地轰击着对方的身体,内脏、肌腱、骨骼不断地被狂暴的灵力摧毁,超强的再生能力迫使它们重新的生长。
他们在如此近的距离用灵力相互攻击,空气中弥漫着炙热的血腥味,地上散落着烧焦的各种脏器,战场宛如地狱一般惨不忍睹。
江槐身上的灵力开始衰弱,肉体的再生能力不再像之前一般迅速,像是恒星熄灭前最后的闪耀,熄灭便随之而来。
“喝!”江槐两只长角迅速凝聚出黑色光球,张煦领教过一次光球的威力,一脚将江槐踢飞。
黑色的光球失去平衡划过张煦的肩膀朝着远处的沙丘砸去。
“砰!”沙丘瞬间夷为平地,大量沙砾在炽热爆炸中完全气化。
“不过如此!”张煦嗤笑道,“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江槐半跪在地上,腹部恐怖的伤口上喷出大量血液,再生能力已经是极限了,面具无声地掉落,身体的各项机能已经达到极限。
张煦轻松地修复了身上的伤口,第三对翅膀冲破背部的肌肉,湿漉漉的翼膜缓慢的展开,黑色的纹路缓慢地覆盖全身。
他竟然还在进化,凭借江槐此刻的超然的感知竟然只能看到他移动时产生的残影,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
仿若鬼魅一般,张煦悄无声息地现身于江槐身后,他手中须臾间凝聚出一柄绿色长枪,其中蕴含着令人惊惧的力量,整个天穹在长枪发出的刺耳锐鸣中颤动。
“听!多么美妙的声音!像不像亡者的哀鸣,所以它名为悼亡之枪。”
张煦周身肌肉虬结,将悼亡之枪奋力向着江槐投掷而去,枪体脱手之后,立刻出现在江面背后。
江槐甚至来不及反应,悼亡之枪便洞穿了自己的胸口。
又是之前他那干扰感知的能力?!江槐来不及多想,爆炸如期而至。
绿色的光芒将江槐吞噬,高温疯狂地吞噬着江槐的躯体,冲击波掀起一阵恐怖的震动,沙漠中心被轰出一个数十米深的天坑。
张煦满意地漂浮的在高处俯视着爆炸中心升腾而起的巨大白烟,他摇了摇头说道:“无趣!”
“借我能杀死他的力量!”
意识海中的江槐盯着罗睺那双恶魔般的瞳孔一字一顿地说。
罗睺嗤笑着:“那是之前交易价格的三倍!三个器官!”
“无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我要杀了他!”
江槐干脆且冷漠地回答让罗睺露出满意地笑容:“不过最后你也会承受不住我的力量,最后被我的力量摧毁理智,变成只知道挥剑的行尸!”
江槐眼中闪现恐怖的怒火。
罗睺将腰间的佩刀抽出:“挥刀之际,切勿闭目,即便鲜血浸染双眸,如此方可一击皆斩!”
“如果我被你吞噬,最后一个条件,让白芷和小柯活下来!”
语毕江槐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抓住刀刃,锋刃刺入胸膛的瞬间,强大的力量瞬间席卷全身。
张煦瞳孔骤然紧缩,炙热的白烟被狂风吹散,一朵刀剑铸成的莲花缓慢绽放,江槐站在绽放的莲花中央神情淡漠:“我找不到任何和你战斗的意义,你让我感到恶心,所以我不会同你战斗,我将单方面的虐杀你!”
“这里将成为你的地狱!”
江槐冷漠的眼神和决绝的语气让张煦感到一丝恐惧,明明此刻他身上不散发任何灵力,但他抑制不住内心滋生的恐惧。
“虐杀我?!别太自以为是了!”张煦胸前的瞳孔疯狂地颤抖,整个沙漠开始扭曲,狂暴的灵力在他手中汇聚成绿色灵力数把悼亡之枪,疯狂地投向江槐。
江槐在一息之后出现在张煦面前。
“挥刀之际,切勿闭目,即便鲜血浸染双眸,如此方一击皆斩!”手起刀落,目光所及之处,任何抵抗都是徒劳,胜利的天平开始朝江槐倾斜!
哗!一声清脆的斩击划过,张煦四肢整齐地掉落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张煦难以置信地看着整齐的伤口,“我的实力已经超越龙级,无限接近天灾的存在,不可能!”
江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只可笑的臭虫。
张煦身后的翅膀上的翼膜鼓起,在一瞬间和江槐拉开了距离,他的肌肉再度隆起,胸腔疯狂扩张,像是正在发生某种不受控制的增生。
毫无征兆地张煦头顶裂开,一只黑色的手从颅骨中伸出,随后是肩膀,最后一只完全畸形的脸庞从头骨中爬出,一个看不出任何人类特点的怪物从张煦的遗体中爬出来。
张煦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横向裂开一条裂缝,他似乎再一次的进化了。
江槐面无表情地挥刀,将张煦巨大的身体一分为二。
“你还没有明白么?就算你进化一万次也弥补不了你我之间的差距!”
“我还没有输!一起消失吧!”张煦胸口的肋骨全部张开,黑色的胸腔宛如一个黑洞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的一切。
江槐斩出数道斩击切碎了张煦的身躯,但是胸腔的黑洞依然疯狂地向外扩张着,吸收空间的一切——光线,灵力,沙漠。
“哈哈哈!我不会输!”
张煦声音从黑洞中央传来,黑色腔体迅速地扩张直到覆盖了整个天穹,“都给我死!”
“闹剧差不多该结束了!”天穹之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就是人类灵化的极限么?实验还是失败了!”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凭空出现在黑腔之下,他用手微微触碰了覆盖天穹黑腔,一望无际的沙丘消失了,仿佛电影切片一般,场景变成了普通的民居之中。
“江槐,”男人面前氤氲着一团雾气,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真面目,“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跟我走吧!”
男人向着江槐伸出手,江槐此刻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是灵术么?
不是,江槐反应过来是对方的气场让他从骨子里感到恐惧,自己此刻如同蚂蚁仰望巨人一般仰望着眼前的男人。
“我很痛恨别人抢我的学生!虽然这个学生不怎么让我省心!”苍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男人身后,一击巽风在男人后颈炸裂开来,巨大的灵力碰撞将屋子里的家具全部毁坏了。
“哎?竟然没有打中!看来你是有防备的!”苍术歪着头看向男人,“不敢露出真面目么?”
男人并没有理会苍术,他的手继续伸向江槐。
苍术手中汇聚出恐怖的风属性灵力:“潮涌,疾风招徕!”
“气指禁虚!临!”男人轻声吟唱着咒文,一道透明的结界阻断了苍术释放的灵术,疯狂地风暴在一瞬间被压制在一个透明的封印之中。
“封印术?”苍术心中略微沉吟。
“是你?!略微有些棘手了,罢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江槐!”
男人身影如同阳光中氤氲的水汽,缓慢消失。
“解放!”男人身影消失后,毫无征兆地解放了之前被他压制的灵术。
“临!”苍术使用防御结界阻挡了狂涌的灵术,“对方的灵术造诣很高!”
江槐皮肤外突然涌出大量残破的盔甲,右眼扭曲成罗睺的眼睛,胸腔突然打开,无数刀剑簇拥着涌出。
苍术暗道不妙双手掐诀:“金光隐名,归神,皆噤!”
瞬间一道金光从苍术指尖射入江槐眉心,罗睺残留在江槐躯体上的力量开始褪却。
他看着不省人事地倒在自己肩头的江槐,叹了一口气说:“抱歉可能是我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