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玉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苍白虚弱的自家夫人,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夫人!巧玉对不起您,当初奴婢被人从身后打晕了,等再醒来的时候,您就已经不见了。”
宋清妩有些心疼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
“好了,不怪你。”
“只是一点小伤罢了。”
巧玉擦干了眼泪,随后又跪在萧复行的面前砰砰磕头。
“多谢圣上救了我们夫人,今日那些刺客穷凶极恶,想必那背后的指使之人也定是阴险狠辣。”
“无论怎么说,我们夫人也是为了公主挡了一刀,还请圣上做主!”
看着快要把头都磕破了的巧玉,宋清妩心中感动的同时,还有些紧张地瞄着萧复行的表情。
若是让巧玉知晓那阴险狠辣的背后指使就是这圣上,恐怕她非要吓晕过去不可。
说人坏话也就罢了,还偏偏到了人家面前去说。
萧复行的表情变换有些精彩。
最后却也什么都没说,只让宫女进来继续照顾好宋清妩。
等到萧复行离开,巧玉这才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嘴里还忍不住喃喃自语。
“我竟然跟圣上说了这么多话...”
“脑袋居然还在脖子上。”
看着摸上自己脖子的巧玉,窝在龙榻上的宋清妩忍不住轻笑出声,却不小心扯动了肩伤,又疼的脸色发白。
“夫人!您别动!”
宋清妩僵住不敢动,缓解了片刻才觉得好了不少。
瞥了一眼不远处候着的宫女,压低了声音跟巧玉开口。
“你来的时候可有听说什么?如今公主和谢明诚如何了?”
巧玉小心地看了一眼殿中的人,“奴婢在路过那些宫人的时候,听说公主已经醒了。”
“可吓得不轻,似乎总是怀疑有人要害她。”
“侯爷,侯爷还没醒,虽然被送回到了家中,但宫里太后派去了不少的御医。”
“似乎还有许多赏赐,人人都说,都说...”
看着巧玉欲言又止的模样,宋清妩便觉得有些好笑。
“跟我你有什么话说不出口?难不成是都传说谢明诚要尚公主了?”
巧玉面上有些担忧:“夫人,您如今和圣上...侯爷又和公主...”
“这可如何是好?”
“哼!”
宋清妩哼笑一声:“我的侯府主母之位是先帝给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夺走的。”
“即便是公主,是太后,哪怕是当今圣上也不行。”
“不过有个人应当要比我在乎。”
宋清妩一想到这,脸上的笑意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连忙拉着巧玉的手:“走,我们眼下就回府!”
巧玉生怕她又扯了自己的伤口,连忙扶住:“回侯府?”
“回宋家。”
可守在殿内的宫女却不让开,“圣上让夫人安心养伤,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奴婢。”
宋清妩轻叹了口气:“你们既然知晓我的身份,还拦着我,就不怕这宫中传出什么来?”
“罢了,我不想为难你们。”
“若是圣上怪罪下来,你们便说是我怕了宫中的娘娘,趁你们不注意跑了。”
话音才落,宋清妩就被巧玉搀扶着要离开。
只是到了大殿门口,宋清妩却发现萧复行去上朝居然没有把元正一起带走。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元正会阻拦她,却没想到他只是微微俯身。
“夫人,奴才已经备好了马车,送夫人出宫。”
元正备好的马车宽敞舒适,就连车夫都低眉顺眼,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等到出了宫门,巧玉才松了口气。
“夫人,这元正公公还真是个好人,估计是担心夫人的伤口,这才给我们备好了马车。”
可宋清妩只是虚弱一笑:“他只是怕我们会赖在宫里不离开罢了。”
“至于马车,是怕别人发现我入宫来了。”
巧玉有些猜不透自家夫人的心思,却也觉得只要夫人好就什么都好。
马车还没等到宋家大门口就停了下来,宋清妩带着巧玉走回了宋府,一进门就看见了表情焦急的敏姑守在门口。
“小姐!您昨日一夜未归,可是把夫人急坏了!”
“这脸色怎么这样不好啊?”
宋清妩微微偏过头,不想让敏姑看出自己的异样。
“无碍,只是昨夜天晚了,便带着巧玉在客栈睡了一夜。”
“母亲呢?”
提到沈臻,敏姑的表情有些躲闪,回避她的问题。
“大小姐昨夜怕是没休息好,巧玉还不先带着小姐回去休息?”
可宋清妩一见她这反应就知道不对劲,伸出左手抓住她的胳膊。
“姑姑,您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是我母亲的陪嫁。”
“若是什么事连你都瞒着我,这偌大的相府我还能相信谁?”
这一句话让敏姑彻底崩溃,淌下了两行热泪。
她有些绝望地跪在了宋清妩面前:“小姐,夫人,夫人被人陷害了!”
“相爷要逼夫人出家为尼!”
“你说什么!”
宋清妩紧紧地皱起眉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只是一夜没有归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她利落地扶起敏姑,让人带路。
“你快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夜二小姐从外面回来,结果夜里就犯了病,吵着闹着要自尽。”
“最后还是被冯姨娘按着喂了些安神汤这才安分。”
“可冯姨娘却不甘心,非要跟相爷说二小姐是中邪了要请法师来。”
“昨夜把整个相府搅得天翻地覆不说,还从夫人的院中,找到了一个扎满了银针的小人...”
“宋纪觉得我母亲会用巫蛊之术害宋清柔?”
“他是年纪大眼瞎了,还是迷魂汤喝多了脑子进水了?”
敏姑脸色一白,连忙捂住她的嘴看了看周围。
“小姐慎言!”
“如今老爷就在二小姐的院中要处置夫人,小姐还是快去吧!”
三人脚步匆匆地赶到柔风院时,还没进去就听见沈臻的声音,掷地有声。
“哪怕今日相爷要的不仅是我的头发,就是脑袋,我也不承认,这污糟东西是我的!”
“你这个贱妇!来人,动手!”
宋清妩忍无可忍,也不想再顾及任何的父女情面,抬脚便踹开了院门。
“父亲大人好大的威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