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郁柏舟催促的眼神下,白榆抿抿唇,磨蹭地掀开被子的一个小角挪上了床,再有些僵硬地移动了下胳膊腿的位置,抱着几袋馒头躺得那叫一个安详和规矩。
看白榆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郁柏舟不耐烦地对着他肩膀戳了两下:“你干嘛呢?给空气盖被?”
白榆睁眼,看起来有些委屈:“可是,我身上真的好脏的。”
郁柏舟嗤了一声,手肘朝边上小幅度一撇,下一秒,伴着“砰”的一道巨响,躺床沿上的那个脏脏包就不见了身影。
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白榆坐起身,看向郁柏舟的眼神中明晃晃写了“懵逼”二字,而他附近,还随意散落了些从袋子里出逃的馒头。
不是,他装模作样是因为要保持人设,郁柏舟这个肘击就有些过分了吧?
暗自轻顶了下腮帮子,白榆沉默着不说话,只坐在地板上仰头直勾勾盯着郁柏舟,就想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见白榆被他轻轻一个动作就咕噜到了床下面,郁柏舟翻了个身,单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回望过去。
等了会儿,看白榆竟然没一点对他破口大骂的意思,郁柏舟皱眉,扬了扬下巴:“还不上来呢?怎么,觉得我这房间还挺不错,打算今晚上就睡地板了?”
白榆是万万没想到郁柏舟会这样说的,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几次,咬咬牙,垂头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哈哈,怎么会呢,我这就上来了。”
低头时,看到地上那一堆被摔得到处都是的馒头,白榆忙深吸几口气,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晕过去了。
当然,要是条件允许,他还想对着人中狠狠掐上两把。
真的,要不是怕某些街溜子趁鬼不备搞偷袭,他是绝对绝对抱着几袋馒头睡觉的。
在白榆蹲地上捡东西时,郁柏舟就一直保持着个单手撑头的姿势不变,顺带好心情地把被子往旁边扯了扯,倒免得某只鬼等下又只躺个床沿然后再被他一脚踹下面去。
咳,先插上一句,踹鬼这事儿其实他也不大确定,不过是本着凡事往好处想的心理的考虑问题罢了。
毕竟作为一个守男德的三好公民,他之前也没同别的生物同床共枕过不是?
随着郁柏舟思绪越飘越歪,都快忍不住在心里边给自己颁个奖杯的时候,一阵凉风突然钻了进来,低头一看,恰恰好和捏着被角的白榆对上视线。
“咳……收拾好了?”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明知故问,郁柏舟不自在地移开眼神躺了回去,“睡觉吧,现在真挺晚了。”
说完,他又把被子往上扯了些,直到整个脑袋都被遮住才停下动作。
这边,白榆边悄咪咪感叹了声郁柏舟真是奇奇怪怪,边慢腾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好。
眼睛都闭上了,突然想起自己不回郁柏舟好像会显得有点不礼貌,于是又突然发出声音:“哦。”
郁柏舟心颤了一下,但只握了握拳头没睁开眼。
他爹的,可真要吓死个人,这鬼的反射弧敢不敢再长一点?
白榆不知道郁柏舟正躲在被窝里蛐蛐自己。
把馒头当作玩偶紧紧抱在怀里,又无意识地咂咂嘴,没多久,他就呼吸平缓地打起了小呼噜。
当然,他刚才的音量其实也并不高,不过是因为这附近除了他们两个就再没有别的住户,加上现在已经到了深夜,所以即便是很轻很轻的一声,也被放大了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