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光大亮,窗外传来阵阵花香。
白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进了傅临肇怀里,而且看他们现在的姿势,目测还是他主动的。
不是,他这么不矜持的吗?
白榆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在白榆怀疑着怀疑着就要怀疑进梦乡的前一秒,一道略带笑意的沙哑男声从他头顶响起:“怎么?还不想起吗?”
傅临肇醒了有一会儿,怀里的人总是不安分得很,睁眼之前还要跟个猫儿一样用脑袋拱来拱去。
傅临肇就是在白榆到处拱拱拱的时候被拱醒的。
被拱醒之后,傅临肇也没急着睁眼,就想看看白榆还会做些什么可爱的小动作。
但他等了半天,发现白榆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抬过一次头、睁过一次眼以外,后面就就又变得静悄悄的了。
又睡着了?
傅临肇无奈,只能放弃收集白榆可爱瞬间的原计划自己先起。
听到声音,白榆偷摸转了转眼睛,然后抬头,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好啊傅影帝,之前他们说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会不安全的时候我还不信,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竟然趁着我睡着了没感觉吃我豆腐!”
傅临肇愣了一下,而后脸上的笑意加深,越过白榆去捞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七点三十五了。
白榆不懂傅临肇好端端为什么突然让他看时间,不过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了晴天霹雳。
因为傅临肇贴近他耳朵小声说:“直播已经开始三十五分钟了。”
看着白榆眼神空洞又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傅临肇揉揉他脑袋,语气严肃:“吃你豆腐是我不对,既然这样,不如你就从了我,让我对你负责吧?”
【地理没天理:吃豆腐?负责?好刺激的样子!】
【芳名大嘴花:不是,我不就少熬了一天夜吗?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啊?】
【二月见花:熬夜星人告诉你,他们昨天晚上……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
【一顿吃一吨:虽然但是,谁能顺着网线爬过去把挡在摄像头前面的那个碍事东西给丢开啊?】
【9331:我刚才戴耳机听直播,然后我妈看到我一边吃饭一边傻笑,就问我是不是读书读疯了 狗头.emoji】
白榆沉默,白榆后悔,白榆心如死灰。
也是一大清早就把自己给坑到了呢。
见白榆跟个鸵鸟一样撅着屁股把脑袋藏进被子里,傅临肇怕他自己把自己给憋死。
谁把人逗生气的谁自己哄好。
傅临肇无奈地笑了笑,走到摄像机前把盖在上面的帕子揭开,又用三言两语把刚才的事情以他们其实是在开玩笑为由勉强翻了个篇。
【巫易:我不信】
【碎碎念:我也不信!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咚咚锵:+1】
【大富翁:+2】
【我老公和我老婆结婚了:+】
之前就说过,节目组很穷。
房间他们是舍不得多订的。
就算是打地铺、搭帐篷,六七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他们也不愿意再多花一分钱。
白榆慢吞吞收拾好自己,和傅临肇一起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恰好撞见他的跟拍小哥弓着身子从一楼走廊的帐篷里钻出来。
等等,帐篷!
他眼睛没花吧?
白榆知道民宿的房间肯定是不够节目组的四五十个人一起住,只是他没想到他们不去外面找酒店,反而在走廊上玩起了室内露营。
民宿会免费给他们提供一日三餐。
早餐是房东太太自己做的,种类还是挺多,有南瓜粥、小笼包、水煮蛋、油条、豆浆和馒头。
白榆早上没胃口,还是和昨天一样只喝了小半碗粥就把筷子给放下了。
傅临肇见状,咬小笼包的动作一顿,擦了擦手,起身拿过一个水煮蛋开始剥壳。
【你在放屁:我猜傅影帝手上的这个蛋是给榆摆摆剥的】
【肇始:什么榆摆摆?还有,你们这些cp粉能不能别逮着个什么都磕好吗?】
【东南西北:你都说了是cp粉了,磕点糖不也是应该的嘛】
【岁岁平安:呜呜,怪不得榆摆摆这么瘦呢,早饭才吃了几口就饱了,求傅影帝把他喂胖些吧】
把剥好壳的蛋放进白榆碗里,傅临肇抢在他说出拒绝的话之前,先用不容置噱的语气开口道:“至少把这个吃了,不然我等会儿还会再给你夹小笼包。”
和傅临肇对视近半分钟后,白榆败下阵来,瘪瘪嘴,拿过一根筷子把蛋插起来小口小口咬着吃。
卢云舒坐在他们对面,沉默半晌,然后低下头,眼里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自由活动的时间只有五天,吃完早饭,又趴在桌子上发了会儿呆,白榆就想要溜回房间窝吊椅里面玩消消乐了。
但刚走了一步,总导演就发现了他的意图:“牧老师,您这是想要去哪里啊?”
一句话,让房间里所有人为他侧目。
最后,白榆摸鱼大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杨扬炀笑嘻嘻凑到白榆跟前:“白小榆,你知道我们这是什么节目吗?”
白榆警惕地看着杨扬炀,搞不懂他要卖什么关子,沉默几秒,才有些不确定地小声回答:“旅游类节目?”
“是啊,旅游类节目。”杨扬炀点头,手搭上白榆的肩膀,“旅游类节目,什么是旅游类节目?旅游类节目应该很好理解的,以旅游作为主分类的节目叫做旅游类节目。”
白榆无语了。
合着他就是想调侃一下自己呗。
见白榆不说话,杨扬炀笑得更大声了,整个人都差点趴到他身上去:“白小榆,咱们是来旅游的,你竟然还想要偷溜回房……”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看不下去了的傅临肇提溜着衣领拉到离白榆一米开外的地方去了。
被杨扬炀用震惊加谴责的眼神盯着,傅临肇也面不改色,语气淡淡:“你太重了,把人白榆压坏了怎么办。”
杨扬炀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傅哥,你竟然说我重?我才一百斤出头好吗?”
他上部剧演的是一个瘾君子,为了符合角色形象,可是足足减了三十斤的肥呢,整个人都瘦脱相了,也就是最近几天才养回来一点。
傅临肇哦了一声:“我比你小,可以别傅哥傅哥的叫我吗?”
杨扬炀摇头,又嬉皮笑脸地凑到傅临肇面前:“傅哥,你知道的,我从小看你演的戏长大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永远的哥。”
白榆站在一旁捂嘴偷笑,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又继续快乐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