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欢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超级有梗的人,以为让别人的话落在地上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的。
可直到遇到她的三哥,宋时归,宋时欢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太自信了。
半个月前,宋时归突然在凌晨三点给她的绿泡泡发了好几条小作文。
多吓人啊,在宋时欢眼里,他一直都是个秉承着早睡早起身体好的自律人士。
小作文挺长,内容挺多,开头也是那个让人熟悉的开头:我有一个朋友。
看到这句话,已经打算关手机睡觉的宋时欢一下子就不困了。
她脑袋里的雷达不断发出警报。
有大瓜!
宋时欢跑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接着,摆出上学时早读的架势开始吃起了瓜,哦不,看起了小作文。
大概的内容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在一个很平常的晚上和他的室友发生了一件很不平常的事,亲了。
但也没完全亲,因为就只是两张嘴一不小心贴在了一起。
本来,发生了这种事,两个人都已经够尴尬的了,但第二天早上,朋友又又不小心看到了他室友没穿衣服的样子(真的只是没穿衣服)。
于是,事情就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了,当天晚上,朋友就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第一次做),梦里的另外一个主人公就是他室友。
然后,朋友就慌了,开始躲着他室友了,可是没想到,过了几天,他又做梦了,还是同样的两个主人公,只是,内容更加不可描述了。
再然后,朋友就更慌了,但他发现自己却不能像上次一样躲着他室友了,还会因为他室友和他刻意保持距离觉得心里不舒服。
意思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在结尾,宋时归还不忘提出他的疑惑:我的那个朋友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他以后又该怎么和他的室友相处。
宋时欢看完眼睛都在发光,觉得自己熬的每一场夜突然就有了意义。
死死咬住嘴唇,宋时欢露出一脸姨母笑开始打字回复。
【每天都在等暴富:三哥,依我多年看文的经验,你这情况就明显的不对劲啊】
【每天都在等暴富:不好意思,打错了,是你的朋友】
【每天都在等暴富:你仔细想想,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对着另外一个真真实实存在的人做那种,就是你说的那种不可描述的梦】
宋时归从发了信息后就一直守着手机等宋时欢回复。
在他眼里,宋时欢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一向都很有研究。
也因此,宋时欢这句话发过去不久,宋时归就开始打字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ssg:?】
【ssg:在什么情况下?】
得到回复的宋时欢变得更起劲了,打字的手已经快出了残影。
【每天都在等暴富:那能是什么情况】
【每天都在等暴富:只能是你那个朋友对他室友的心思不单纯了啊】
宋时归又发来一条消息。
【ssg:不可能吧】
宋时欢啧啧两声,毫不犹豫反驳。
【每天都在等暴富:为什么不可能】
【每天都在等暴富:那三哥你说,为什么你那个朋友只对他室友做那种梦,为什么不对别人做那种梦?】
宋时归被宋时欢问愣住了。
是啊,为什么他只对白榆做那种梦呢?
不对不对,重点不是应该在为什么他会对白榆做那种梦吗?
想着,他又在聊天框里输了一段话过去。
【ssg:你先说说我那个朋友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宋时欢眉毛一挑。
【每天都在等暴富:那能是为什么,肯定是你那个朋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呗】
【每天都在等暴富:先说好,这没什么不可能哈,毕竟这人嘛,都是复杂的,说不定你那个朋友只是现在还没看清自己的内心而已】
宋时归还是觉得不可能。
【ssg:可为什么就不能是他被那个意外刺激到了呢?】
宋时欢眨眨眼,好啊,不信她是吧?
【每天都在等暴富: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还要做两次那种梦,而且第二次比第一次还要……】
【每天都在等暴富:要是按三哥你的说法,难道他做第二次梦之前也被刺激到了?】
怕自己再说下去的话,某个被戳中了心思的人就要恼羞成怒骂人,宋时欢见好就收,打下最后一行字,然后点击发送。
【每天都在等暴富:好啦好啦三哥,我要睡觉了,你让你那个朋友好好想想吧】
发完,宋时欢眼睛一闭,把手机关了静音扔到床头柜上。
而宋时归,则是盯着她发过来的这些字沉思良久。
也亏得那天是星期天,宋时归能够舒舒服服的补个觉。
通过和宋时欢谈话,宋时归后知后觉的被点开了任督二脉,最后发现自己对白榆的心思好像真的不纯洁了。
宋时归坐不住了,觉得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变成蚊香,于是,就开始明里暗里的改变自己对白榆的态度。
时间回到当下。
看了好几遍宋时欢后面发来的“早日抱得美人归”这几个字,宋时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实在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想不通,宋时归干脆就不想了,关掉电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黑暗里,万籁俱寂,只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还在细细摩擦着掌心,发出微不可察的沙沙声。
白榆,他一定也是发现了自己的心意了的吧?
拍了拍发烫的脸,宋时归拽过被子把脑袋盖住。
这进度好像有些太快了,要不,他明天再直球一点?
然后,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牵手了。
仅有一墙之隔的两人脑回路相差巨大。
在宋时归越想越激动,越想越精神,甚至已经开始想到全垒打又三年抱俩的时候,白榆正沉浸在梦乡里面无法自拔。
又是一个星期天。
狂野的重金属音乐响彻房间,宋时归艰难睁眼,捞过手机把闹钟关闭。
缓了几秒,睡眼朦胧的看一眼时间。
嗯,早上七点半。
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宋时归把手机随手一扔,重新躺下。
才七点半啊?
还早还早,可以再睡会儿,谁家好人大周末的不睡懒觉。
想着,宋时归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安详地闭了眼。
几分钟后。
一个鲤鱼打挺,宋时归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呆滞地坐在床上。
已经七点半了!
盯着手机屏幕,宋时归不可置信的揉了好几次眼睛,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时间从7:34跳到7:35。
完了。
此时此刻,宋时归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他本来打算给白榆做一顿爱心早餐,感动一下对方的。
可是,谁知道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他今早直接起晚了。
好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
宋时归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昨晚睡觉之前定了好几十个闹钟的,可以从早上六点半一直响到早上七点半。
所以,他为什么没醒?
不信邪的看了一眼自己定的那些闹钟,宋时归蔫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能够睡得那么死,可以忍受被闹钟连续轰炸一个小时。
而更加想不通的是,那个人刚好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