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执事的点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马族长踉跄后退,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他颓然地坐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我听不清,但想来也无非是悔恨与难以置信。我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回到家族,议事堂内气氛凝重。我踏入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沉甸甸的,像一块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石清婉站在一旁,她担忧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关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我朝她微微点头,示意她安心。
我将从马家密室中寻得的古籍摊开在众人面前,指着其中关键的记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百年前,马家先祖并非死于顾家之手,而是一场意外,他误入险地,中毒身亡,临死前却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了顾家头上,这才导致了两家百年来的恩怨纠葛。
堂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众人神色各异,有的震惊,有的怀疑,有的则是漠然。我注意到,几位年轻的族人眼中闪烁着光芒,他们似乎更愿意相信真相,而不是被仇恨蒙蔽双眼。
“这……这不可能!”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循声望去,是牛长老。他须发皆白,满脸皱纹,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质疑。“你怎能仅凭那些典籍就断定是误会?这分明是马家的阴谋!他们故意伪造典籍,想要离间我们两家!”
我的心沉了下去。牛长老是家族中最顽固的保守派,他深受家族仇恨的影响,对马家恨之入骨。我早就预料到他会反对,但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牛长老,这本古籍并非马家之物,而是……”我试图解释,却被牛长老粗暴地打断。
“住口!你休要再狡辩!马家诡计多端,你年纪轻轻,怎会是他们的对手?你定是被他们蒙骗了!”牛长老拍案而起,指着我怒斥道。他唾沫星子横飞,情绪激动。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我知道,要想说服牛长老这样的顽固派,并非易事。我需要更多的证据,更确凿的证据。
石清婉见状,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稍安勿躁。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给了我莫大的力量。我朝她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我再次看向牛长老,语气平静而坚定:“牛长老,我知道您对马家怀有深仇大恨,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们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可以用性命担保,这本古籍上的记载绝非伪造!”
牛长老冷笑一声,“你的性命?你的性命值几个钱?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顾长风,是顾家的子孙!我……”
突然,议事堂的大门被推开,一个身影匆匆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堂内众人,然后径直走到我面前,附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的脸色骤变……
我的心沉了下去,牛长老的反应比我预料的还要激烈。他深陷仇恨的泥潭,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哼!你怎能仅凭那些典籍就断定是误会?这一定是敌对家族的阴谋!”他怒目圆睁,胡须颤抖,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牛长老,我知道您对马家怀有深仇大恨,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们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的语气坚定,目光直视着他,没有丝毫退缩。石清婉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她的温暖和支持给了我莫大的力量。
“事实?你所谓的‘事实’不过是一些敌人的谎言!”牛长老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年纪轻轻,涉世未深,怎会是那些老奸巨猾的对手?你定是被他们蒙骗了!”
我明白,单凭那本古籍很难说服牛长老,我需要更强有力的证据。“牛长老,我并非仅凭那本古籍便做出判断。”我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样东西,缓缓摆放在众人面前。一块刻有奇怪符文的残破玉佩,一枚锈迹斑斑的古铜钱,以及一封泛黄的信笺。
“这些,都是我在马家密室中找到的。”我指着那块玉佩,“这玉佩上的符文,是顾家百年前特有的标志,而这枚古铜钱,则是当年我顾家先祖随身携带之物。它们出现在马家密室,足以证明我的推断并非空穴来风。”
众人纷纷伸长脖子,仔细打量着这几样东西。尤其是那块玉佩,其上残留的灵力波动,虽然微弱,却清晰可辨,令在场不少修真者都感到一丝震颤。
我展开那封信笺,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辨认出几个关键的字眼:“误入”、“险地”、“中毒”……我指着这些字眼,缓缓说道:“这封信,是马家先祖临终前所写,信中清楚地记载了他并非死于顾家之手,而是一场意外。”
随着我的讲解,议事堂内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些原本犹豫的家族成员开始倾向于我,他们窃窃私语,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思考。
牛长老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死死盯着那些证据,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他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但他仍然不愿承认自己错了。
“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也可能是伪造的!”牛长老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他指着那块玉佩,“这灵力波动如此微弱,谁知道是不是后来加上去的!”
我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牛长老,您有所不知,这玉佩上的灵力并非刻意添加,而是自然消散的结果。百年的时间,足以让任何灵力消散殆尽。而这残留的一丝灵力,恰恰证明了它的年代久远,也证明了它的真实性。”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这封信……”我将信笺举起,对着灯光,“信上的字迹虽然模糊,但笔迹与马家先祖留下的其他手札完全一致。我相信,只要请一位精通笔迹鉴定的专家来辨认,便可证明这封信的真伪。”
议事堂内再次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牛长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我知道,他已经黔驴技穷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百年恩怨,岂能说放下就放下!顾长风,你太天真了!”他一步步向我逼近,强大的灵压铺天盖地而来,“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与马家作对是什么下场!”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你……”
他的“你”字还未出口,一股强劲的灵压便如潮水般向我涌来。牛长老须发皆张,双目赤红,俨然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模样。我早有防备,体内灵力运转,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抵挡着这突如其来的威压。
“牛长老,你这是做什么?在家族议事堂内动手,成何体统!”猴执事见状,连忙出声制止。然而,盛怒之下的牛长老哪里听得进去,他怒喝一声:“顾长风勾结外人,意图颠覆我族,今日老夫就要清理门户!”
他的攻势愈发猛烈,灵力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向我袭来。我不敢大意,脚下步伐变幻,身形如鬼魅般闪躲。这议事堂乃我顾家先祖所建,内设阵法,可化解部分攻击,我正是利用这一点,才勉强能够与牛长老周旋。
“牛长老,你如此执迷不悟,究竟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你心中那份放不下的仇恨!”我一边闪躲,一边大声质问。牛长老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便掩饰过去,攻击更加猛烈。
“一派胡言!老夫一心为族,岂容你污蔑!”他怒吼着,手中灵力化作一把巨斧,狠狠地向我劈来。我身形一闪,险之又险地躲过这一击,巨斧劈在议事堂的石柱上,发出一声巨响,石屑纷飞。
我趁此机会,再次说道:“牛长老,你扪心自问,百年恩怨,究竟是谁的错?你真的愿意让仇恨继续延续下去,让两族子弟继续互相残杀吗?”
我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议事堂内炸响。一些原本支持牛长老的族人,开始犹豫起来。他们看着牛长老那近乎疯狂的模样,再看看我冷静沉着的应对,心中开始动摇。
“长风说的对,牛长老,我们不能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位族老站出来,沉声说道。
“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应该放下仇恨,寻求和平共处之道。”另一位族老也附和道。
越来越多的族人站出来支持我,牛长老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哼一声:“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说完,他拂袖而去。
我看着牛长老离去的背影,心中并没有丝毫的轻松。虽然在家族内部有了一定的支持,但马家那边还没有明确表态。而且,我知道,牛长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转头看向石清婉,她正担忧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关切。我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让人安心的眼神。
“我们走。”我低声说道,迈步走向议事堂外。石清婉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我们朝着马家城堡的方向走去……夜幕降临,城堡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