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龙宫地界,殿门口,还是百余年前那蒜蓉粉丝虾和蟹味煲看门。
敖伯玉没有理会,直接进入,二人丝毫未察觉。
先去了敖函居住的宫殿。
“二姐。”敖伯玉显出身形道。
敖函一见自家弟弟,欢喜而泣,自上次分别,已有近百年未见。偏偏上月还听天兵天将说他犯了事,此时见他没事,也是激动不已。
“三弟,你是不是被冤枉了啊?”敖函关切的问道。
敖伯玉本不想说,但她一再追问,只得说了个大概。
敖函听完,就道:“那鹿浅虽是你师姐,你却也不该如此替她出头啊,她是自己犯了罪,可怜还拖累你。”
“二姐,若无鹿师姐当年引荐我去拜见师父,也不会有今日的我,我是该为她报仇,只是却不该光天化日下报仇,而是该私下找机会。”
敖函本以为敖伯玉是被冤枉,此时得知他真杀了一个神将,也是又慌又急,急了一会儿,才道:“先去找父王吧,父王定有法子救你的。”
敖伯玉点了点头。
龙王寝宫中,敖摩昂正与敖闰议事,说的也是敖伯玉这事。
敖函行礼后,敖闰便见她似有话要说,就屏退了他人,敖伯玉这才出来相见。
敖闰一见敖伯玉,气的一拍桌,就要骂人,不过还是忍住了,指了指旁边的小门,先行步入,姐弟三人这才跟上。
一进屋,敖闰就破口大骂道:“你个混账,原先我只当你是顽劣,却不曾想你不过学了些许本事,竟好打好杀,如今还杀了雷部的神将,你这逆子,当真气煞我也。”
不等敖伯玉解释,敖摩昂就先道:“父王息怒,我去过那度荣山,面见过那飞廉仙师,那是真正的得道真仙,绝不会教坏小弟,且听小弟说说看事情经过。”
敖伯玉这才将事情经过说了一番,不同于敖函,敖闰听后,还以为敖伯玉与那鹿浅有什么更亲密的关系。
“你这逆子,孽海茫茫,首恶无非色欲;尘寰扰扰,易犯唯有淫邪。何况你还是修行之人。偏偏当初我与你说要给你讲亲,你还不乐,自己在外头寻了个不知底细的,这下倒好,惹火上身,该死,该死。”敖闰气的脸色涨红道。
“父王,我和鹿师姐清清白白,她已经逝去,你莫要再辱她名声了,此事我绝无半点隐瞒,就是这般。”
敖摩昂也劝道:“父王,小弟这明显是被人算计了,雷部玉枢宫的右神将,若是无事,怎会去那八泽之地?”
敖闰听闻,便道:“是不是被人算计的已经不重要了,此时杀人之事已是板上钉钉,还要加一条逃罪,依天庭律法,必然是死路一条。”
敖摩昂也知晓此事难办,没个法子,便道:“小弟既然有逃命的本事,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慢慢修行就是了,待到来日修为有成,再计较。”
“胡说,他若是一日不归案,天庭就一日看着我,若真找不着了,降罪在我西海龙宫又怎么办?若是拿我一人去顶罪倒也罢了,活该我生养他,可若是牵连整个西海龙宫,我情愿带着他一起上天受死罪。”敖闰道。
敖伯玉原本是前世的思维,觉着谁犯罪就抓谁,自己要是逃走,天庭找不到就是了,此时才反应过来,这并非是前世,若是找不到自己,天庭多半真会降罪西海。
心中也是方寸大乱,又惊又怕。
“敖允堂妹在观音菩萨座下修行,我常闻观音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不如去南海普陀落伽山潮音洞,求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菩萨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再有敖允堂妹帮忙说情,求菩萨出面,或许能保住性命。”敖摩昂想了想后说道。
(佛教中东海龙王名为敖广、西海龙王名为敖闰、南海龙王名为敖钦、北海龙王名为敖顺,称为四海龙王。
道教中东海龙王名为敖广,南海龙王名为敖明,西海龙王名为敖顺,北海龙王名为敖吉。
原着中,敖闰与敖顺经常颠倒来用,其余都是按照佛教的设定。观音菩萨身边的龙女出现过两个名字,一个是捧珠龙女,一个是善财龙女,两人是不是一个人我不敢确定,不过珠也算财,故本文就设定为一人。
按照佛教的说法,敖广的原型就是娑竭罗龙王,娑竭罗龙王也确实有一个女儿是菩萨身边的协侍。
佛教传入中原后,其实吸纳了许多本地的神只进入自己的神位体系中,比如龙这一特殊神只,龙宫与龙王也是佛教带来的一种概念,在那之前,龙虽然神通广大,但更多是一种象征意义,没有这些说法。
佛教中的“那迦”被翻译作龙,其实就是错误的,佛教中的那迦的形象更接近于蛇。但随着佛教传入,其中也修改了许多,加上西游等小说的传播,龙王这一形象也就定格了。)
敖伯玉听闻,心中更惊,怎么绕来绕去,又要去求观音了。
西游原着的大概内容自己记得不少。
虽然前世的网络上有许多关于西游的阴谋论,甚至连观世音菩萨吃人这种无脑的都有,但从自己读过的原着来看,对观世音菩萨的第一印象就是“绝对的好领导”。
猪八戒和沙僧吃了不知多少人,观音菩萨依旧度他们成正果,原本的玉龙三太子也要上剐龙台,也是观音菩萨救下来的。
但凡师徒四人取经有难,只要孙悟空去救援,观音都会尽力帮忙,就连孙悟空犯了错,在五庄观打翻了镇元子的人参果树,观音一句责骂都没有,还问他怎么不早找自己帮忙。这就是绝世好领导啊。
若自己不是西游中的一员,必然就去求救了,但因自己这身份,怕就怕如同上次一样,提前五百年当坐骑。
想到五百年,又回想到此时孙悟空都还未出世,如来安排观音菩萨去找取经人,乃是五百多年后的事情,此时的观音菩萨多半是不清楚有这么一桩差事,自己或许还真能去,但转来转去,又是这命,敖伯玉真的感到害怕。
敖函听后便道:“允儿姐姐虽说在菩萨座下侍奉,但我们与落珈山一没个人情来往,二是分属道佛,只怕菩萨不会帮忙吧?”
“切莫乱语,观音菩萨以“解八难,度群生”为己任,救苦寻声,万称万应,不会有世俗偏见,若这逆子真能当面拜见菩萨,讲明缘由,真心认错,求菩萨救命,应当是能活命的。”敖闰开口说道。
“小弟你觉得如何?”敖摩昂问道。
敖伯玉一时间有些纠结。
敖闰见敖伯玉不说话,就道:“你这逆子,紧要关头了,还犹犹豫豫作甚,难不成你有何更好的去处活命不成?”
“孩儿只是担忧这一去了,就入了佛门,从此念经吃斋,削发听禅,若是那般,还不如直接上天去,要打要杀,任天庭发落便是了。”敖伯玉如实说道。
“你这逆子,你是什么佛子转世,还是舍利化身,佛门若是瞧得上你,那你真是走大运了,还担心入了佛门,当真气煞我也。”敖闰骂道。
敖伯玉自己确实不想去佛门,但天下修士中,有的是人想要去,那可是能得长生的正果,没有大机缘,哪能去得了。
就好比一个犯了罪的逃犯,担心去自首后,要被安排个烟草局的公务员当当,故也不怪敖闰骂人。
敖摩昂听完,也说道:“小弟你这也太过自负了,虽说小弟你此时天资过人,但须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若不愿,那观音菩萨怎会强收你入佛门?”
敖伯玉有苦说不出,只得说会去南海走一趟。
父子几人又讲了许多话,敖伯玉这才出了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