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在每月初一为你们那水神献祭?”敖伯玉直接问道。
这些村民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村长说道:“回仙长的话,二十多年前,有一年,全年没有孩童夭折,故而未献祭于水神。
那一年下半年,风雨不顺,收成不佳,故而长辈们便定下规矩,每月初一都要给水神上献祭,这才有了这些年的风调雨顺。”
敖伯玉听后看了看敖赝,敖赝先是急忙摇头,又指了指喉咙。
敖伯玉剑指一点,解除了法术,敖赝便赶紧说道:“爷爷,那一年是因我遭了雷灾,差点身死,往后半年多都在调养,绝非献祭之事。”
村民听此话,意识到眼前人多半就是水神,纷纷跪地拜他。
敖赝连忙摆手道:“你们添什么乱,我曾与那江老儿说过,只是让你们将夭折的孩童尸体扔于水中,若是没有,便就不丢了,你们自行立什么规矩?”
村民又是惶恐,纷纷告罪。
“都别说话,敖赝,你如何能证明那一年你是因雷灾,所以才没为他们降雨?”敖伯玉问道。
“此事容易,这雷灾,爷爷必然知晓。小人虽度过了雷灾,可身体差点就被雷打成了焦炭,爷爷一查便知。
其次便是小人我炼制的五肉丹骨肉皆需,爷爷也看过我那丹炉,但那往后半年,他们扔下的尸体,我都未取用,皆沉入湖底腐烂,爷爷去一看便知。”敖赝说道。
敖伯玉回想起在湖底时看到的七具骨架,再仔细看敖赝挽起袖子,扯开上衣,身上的旧伤,黑乎乎的一块块,确实是被雷灾打的挺惨,心中明了。
当下有了决定,告诉村民等人,自己会为他们修渠引水,以后不要再用什么孩童献祭水神了。
这些村民有些不敢相信,觉得敖赝的身份有疑,不过随着自己解除敖赝身上的法术,让他变成墨玉龙,老人们也信了。只是又觉得地高湖低,开渠之事难办。
敖伯玉便让他们不用担心这些,只管差人来帮忙干活就是。
一连数日,敖伯玉与敖赝开了几条渠道,然后建了十余架“龙骨水车”,将湖水引入田间周围,又挖了数个水库蓄水,这才算是解决了此事。
离别时,家家户户村民都拿出钱财肉食奉上,敖伯玉选了几家大户,拿了百十两银钱。
那些村民对敖赝不舍,纷纷磕头送别。
飞出一二十里地,敖伯玉突然停下。
敖赝顿时惊恐万分。
敖伯玉解除法术后道:“你自行走吧,不过那等阴邪之事,切莫再做,若是让我知晓,定不饶你,以后也别再装神弄鬼,此间虽山神土地不多,但也是有的,若是被那些山神土地知晓,上报天庭,你还要遭罪。”
“爷爷,真不杀我了吗?”敖赝问道。
“别叫什么爷爷了,我叫敖伯玉,度容山飞廉妖神门下弟子,我也是龙族一脉。”敖伯玉说道。
敖赝欣喜道:“没曾想爷,仙长与我还是同族,仙长是那一水域的龙族?说不定我还认识仙长亲友。”
“四海龙族,过半姓敖,你就别与我攀什么亲戚了,你间接害死了这么多孩童,还用如此阴邪的丹方炼丹,纵然你是我的亲兄弟,我也不认你这样的人。”敖伯玉说道。
虽说敖赝或许并没有存心害人的心思,但若说他分不清什么是溺死,什么是病死,敖伯玉是不信的,但他确实为村民做了不少好事,让村民不仅不恨他,反而感恩戴德。
功要奖,过要罚,似他这种,功如何奖?过又如何罚呢?
敖伯玉心中没有明确的答案。
这番话说完,敖赝有些尴尬,又有些窘迫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长生之路,何其难也,为了苟活于世,敖赝也是拼死挣扎,可纵然如此,依旧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敖伯玉见此,心中也有触动,想了想,拿出一瓶愈灵丹道:“此丹叫做愈灵丹,乃是我治愈伤势的丹药,应是可治愈你体内的旧伤,你拿去服用,今后莫要再炼制那阴邪的丹药了。”
敖赝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双手颤抖的接过丹药,似心肝宝贝一般的捧在手心,生怕掉落。
“我虽不认可你的所作所为,但你遭了难,又寿元要至,如此还能以交易与村民换尸体续命,也算是个知命的。恢复了伤势,好生修炼,来日或也有机会更进一步。”敖伯玉说道。
敖赝就在云头跪下道:“仙长教诲,断不敢忘。”
“莫要跪我,我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好运对你说教,却不是什么教诲。”敖伯玉道。
敖赝听后,心中百感交集。
敖伯玉则是驾云而去。
还未走远,就听身后的敖赝叫道:“仙长请留步。”
敖伯玉停下云头,问道:“还有何事?”
敖赝这才说道:“仙长如此待我,我亦不能不报答。前几日我与仙长说那《五肉丹》是我在某个石窟捡着,是我乱编的,其实丹方是在一处古地的尸体上寻着的,那地方应是上古一宗门之遗迹,内有灵光宝气闪烁,必然有重宝。
只是那处有未开灵智的先天凶兽朱厌守护,我敌不过,只在外面搜寻了一圈,故而只寻得了《五肉丹》的丹方。我愿将那处宝地告知仙长,以仙长之威,只需小心谨慎,定能从中捞得重宝。”
听他这么说,敖伯玉不由心中暗道:“果然是善心结善缘。”
只是又想道:“那先天凶兽朱厌不是好惹的,敖赝这么说,多半是因为他被自己一个回合就拿下,且看不出自己的实力,故而以为自己的修为比他高上许多。”
“你说的那遗迹,有何重宝?”敖伯玉问道。
“不敢欺瞒仙长,我虽不知晓到底有何重宝,但在那遗迹中见到许多枯萎的灵药,有些甚至有七八品的品阶。虽说都枯萎,失去灵炁,但能将此等灵药种在宗门之外,肯定是个大宗门,而且我看那遗迹中,还有一部分的宫殿并未被毁坏,里面不时有灵光闪烁。”
“我亦只有真仙初境修为,那朱厌有何等的实力?”敖伯玉问道。
敖赝听后有些震惊,不过想到敖伯玉来自度容山,敖赝自然也听说过,只当他修为虽不高,但神通广大,便道:“那朱厌乃天生地养的凶兽,倒是不好以境界划分,不过若是有地仙以上的战力,多半能制服。”
听他这么说,敖伯玉觉得自己应当能对付,自己大哥敖摩昂可是九宫之境,而且武艺也算是九宫境中佼佼者。
敖伯玉模糊记着,当时取经师徒四人路过黑水河时,小鼍龙抓了唐僧,沙僧与他对打,斗了三十回合不能胜,但到了敖摩昂去拿小鼍龙,没费多大劲就拿住了小鼍龙。
上次大哥肯定是留力了,不过大哥曾说自己不输地仙,武罗师兄也说自己非真仙之战力。
自己就算敌不过那凶兽朱厌,依靠着《化龙书》也不惧那朱厌伤着自己。至于这敖赝,敖伯玉并不怕他使坏,上次虽然是偷袭得手,但就算他与自己堂堂正正对战,最多也就是三五回合的功夫。
想到此处便道:“你有此好意,我便与你去寻一回宝,但凡寻到宝贝,你我二人平分,至于那朱厌,我来对付,如此可行?”
“仙长仁义,但我无德无能,若是仙长寻到有瞧不上的废宝,赐我便是,其余的不敢多求。”敖赝恭敬的说道。
“是你寻到的宝地,也是我借了你的运势,就平分,不必再多说。还有,莫要叫我什么仙长,听得变扭,直呼我名就是了。”敖伯玉道。
二人这才往南而去,飞了足足四五个时辰,这才到一处平平无奇的小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