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边尚未泛起鱼肚白,整个世界仍沉浸在一片深邃的宁静之中,莫炎正在运行星辰回路,却在朦胧的意识中被一阵隐约可闻的打斗声惊醒。
那声音起初如同远处夜风中摇曳的枝叶,轻微而断续,但渐渐地,它如同暗夜中的恶魔,悄无声息地逼近,带着一股不祥的气息,由远及近,愈发清晰而急促。
莫炎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迅速从床榻上坐起,小心翼翼地贴近门边,生怕惊动了什么。
通过门缝,一抹不祥的火光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是院外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夜色撕扯得支离破碎。
火光中,一群身着黑衣、面戴狰狞面具的人影在跳动,他们如同幽灵般穿梭于庭院之间,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器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那些家丁,平日里或许只是些普通的仆人,此刻却成了这场无情杀戮中的无辜牺牲品。
他们有的赤手空拳,有的仅仅手持农具或砖头、石块,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蒙面人,显得如此无力与脆弱。
绝望的呼喊声、痛苦的呻吟声与金属交击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残酷而真实的画面。
蒙面人们毫不留情,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致命,家丁们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庭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几个蒙面人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格外阴森,他们的目光在扫过莫炎的房间时,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杀意。
然而,当他们提刀逼近,准备闯入之际,莫炎已迅速调动起体内的黑色流魂,将面容重新幻化成那个美若天仙的模样,我见犹怜。
他轻巧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模拟出沉睡的状态,心中却如鼓点般紧张地计算着每一秒的流逝。
敲门声如雷鸣般响起,紧接着是一阵粗暴的撞击,门板在重击下发出痛苦的吱呀声,终于不堪重负地被撞开。
几个蒙面人如狼似虎地冲进房间,直奔床边。
莫炎虽然心中惊骇,但表面却维持着那份假装的沉睡,他的感知力已调至极限,周围的一切动静都清晰入耳,包括蒙面人因紧张而加重的呼吸声。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原本准备行凶的蒙面人,在接触到“沉睡”中的莫炎后,竟纷纷收起了刀刃。
其中一人粗鲁地推了推莫炎,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烦:“那个……你醒醒!”
莫炎缓缓“醒来”,眼神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迷茫与恐惧,他颤抖着手拿起床边的被子,蜷缩在床角,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无助地望着这群不速之客。
带头的蒙面人似乎对这一幕并不感兴趣,他转过头去,声音低沉而威严:“你……赶紧穿好衣服跟我们走,如若不听话,小心我一刀了结了你!”
说完,他警觉地环视四周,注意到手下们的异样眼神,立刻用刀背拍了拍身旁的人,厉声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看……还看!”
手下们连忙收回目光,整齐划一地转过身去。
领头的蒙面人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们在外面等你,不准耍花样!”
随即,一行人退出了房间,只留下莫炎一人,在昏暗的房间里。
莫炎心中充满疑惑,但是毕竟经历过多次生死,眼下的情景对莫炎而言,也不算什么。
披上外套,莫炎缓缓的迈出了房门。
门外,一场人间炼狱般的景象赫然展现在眼前,呼喊声、尖叫声与火焰爆裂的轰鸣声响彻云霄,它们相互交织,震撼着整个夜空,也震撼着莫炎的心灵。
火光如巨龙般腾空而起,将漆黑的夜空撕裂成两半,橘红色的火焰在夜风中狂舞,释放出炽热而恐怖的能量。
院子中,蒙面人们如同无情的死神,手持寒光闪闪的利刃,在人群中肆意挥砍。
每一次刀刃的落下,都伴随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光,家丁们的身体如同脆弱的稻草人,纷纷倒下,他们的哭喊声、求饶声在这残酷的杀戮中显得如此无力,却又如此悲惨。
起初,这些声音还充满了挣扎与不屈,它们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试图冲破这死亡的枷锁。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声音开始逐渐减弱,从高昂的呼喊变成了低沉的呻吟,再到最后的微弱喘息,直至彻底消失在夜空中。
在这死寂之中,火焰似乎也失去了先前的狂暴与肆虐,它们开始缓缓燃烧,火光变得柔和而黯淡,仿佛在默默哀悼那些逝去的生命。
院子中,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烧焦的尸体和四溅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烟味,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莫炎紧随其后,步伐不紧不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然,几名蒙面人引领着他穿过纷飞的火焰与哀嚎,最终来到了一间会客厅的门口候着。
门外是一大群蒙面人,似乎是和屋内的人在对峙,莫炎伸长了脖子才看清前方的情形。
屋内,光线被巧妙地设计,既不过于明亮刺眼,也不至于昏暗阴沉,几盏精致的灯笼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既温馨又充满神秘感。
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每一幅都像是精心挑选,笔触细腻,意境深远。
画中的山水、花鸟仿佛都活了过来,与屋内的氛围融为一体,增添了几分生机与雅致。
高华宇端坐于一张雕花梨木大椅上,那椅子背部雕刻着繁复的图案,既有龙凤呈祥的吉祥寓意,又有云雾缭绕的仙境之感,既显奢华又不失低调。
他身着一袭深色长袍,衣袂飘飘,气度不凡,仿佛一位超脱世俗的仙人。
正上方,一块颇有些年代感的牌匾赫然而立,‘聚魂厅’三个大字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远远看去,有些朦胧感。
此刻,高华宇正悠闲地端起一碗茶,那茶碗细腻如玉,茶汤清澈透亮,他轻抿一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是在品味着人生的酸甜苦辣。
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却又对门外那些冲天的火光、四散的硝烟以及枉死的家丁视而不见,他的内心如同深潭一般,波澜不惊。
在他前方,数名训练有素的青衣庄弟子手持双刀,身形挺拔,眼神坚定。
他们紧密地排列成阵,与门外的蒙面人形成了紧张的对峙。
双方人马虽然未动,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氛围却几乎令人窒息。
青衣庄弟子们的呼吸声沉重而有力,蒙面人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窗外偶尔传来的火焰爆裂声更是让人心惊胆战,让整个氛围更加凝重与紧张。
莫炎心中暗自窃喜,仿佛已预见到今晚高华宇插翅难飞的绝境,如此,他不仅能轻松达成所愿,还无需亲自沾染血腥。
正当这念头在心头盘旋之际,门外一名蒙面人忽地以眼神示意莫炎身旁的同伙,后者不假思索地将莫炎挟持至前。
锋利的刀刃紧贴着莫炎的颈项,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那蒙面人高声向屋内宣战:“高华宇,速速现身投降,或可饶你一命,否则,此女性命难保!”
莫炎能感受到刀刃的冰冷,它仿佛带着死亡的气息,紧紧压迫着他的生命脉络,心中暗自惊叹,此人杀意已决,竟如此毫不留情。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高华宇那穿透夜幕的爽朗笑声,其中满是对威胁的蔑视与不屑。
笑声未落,屋内竟响起一阵清脆的陶瓷碎裂声,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紫色光芒猛然爆发,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骤然照亮了四周。
那紫光并非寻常之色,它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神秘,仿佛自九天之上倾泻而下,又似古老咒语被激活后的显现。
光芒之强,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仿佛直视便会坠入无尽的深渊。
但这份辉煌仅是瞬息,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却又在每个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正当众人因这突如其来的异象而茫然无措时,蒙面人背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划破了夜的寂静。
那持刀的蒙面人心中一凛,急忙转头望去,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怎……怎么回事?快去查看!”
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未知的力量,正悄然改变着这场夜袭的走向。
蒙面人的队伍后方,混乱如同沸水般不断升级,嘈杂声、金属交击声与痛苦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莫炎身旁的蒙面人,眼神中的慌乱逐渐被恐惧所取代,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却只能化作一句无力的呢喃:“这……这不可能……”
随着后方战斗声浪的逼近,惊恐的呼喊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每一声都在诉说着死亡的临近。
为首的蒙面人,面容扭曲,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犹豫交织的复杂情绪。
他深知,此刻的犹豫可能会让所有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面对未知的危险,他心中的天平却在不断地摇摆。
终于,他咬紧牙关,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高声吼道:“都给我冲进去!活捉高华宇,赏银万两,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众蒙面人在他的激励下,纷纷呐喊着,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不顾一切地冲向那座看似平静的宅邸。
然而,他们未曾料到,屋内青衣庄的弟子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风袭阵。
此阵借助刀力,将敌人的攻势化为无形,挥刀速度极快,似有风吹过一般,但每一缕风中都蕴含着致命的杀机,仿佛无形的利刃,在黑暗中切割着每一寸空间。
蒙面人们刚一踏入门槛,便如同陷入了无尽的旋涡之中。
青衣弟子们身形轻盈,仿佛与风共舞,他们手中的兵刃化作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在狭窄的空间内穿梭往复。
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一阵腥风血雨,那些训练有素的蒙面人,在这密不透风的攻击下,竟如同待宰的羔羊,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攻守易手之间,结局却似乎也改变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为首的蒙面人见状,心中的恐惧与焦急如同野火燎原,迅速蔓延。
他深知,如果不能迅速冲破这道防线,擒获高华宇,那么自己与手下的兄弟们,今晚恐怕都将葬身于此。
他目光四处搜寻,试图找到破阵之法,但眼前的一切只让他感到绝望。
青衣弟子们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忽隐忽现,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致命,让他感到无力回天。
终于,在无数次尝试未果后,他高举大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甘,大声喊道:“停下!快冲杀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说完,他一把抓起莫炎,如同丢弃一件无用的物品般,将她重重地扔向一旁,莫炎跌坐在地上,却并未显得惊慌,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莫炎缓缓起身,轻拍了拍衣衫上沾染的尘土,他的眼神冷静而深邃,仿佛能穿透眼前的黑暗,看到更深远的东西。
他侧身躲在半掩的门扉之后,只露出一只眼睛,踮起脚尖,透过那狭窄的缝隙,凝视着门外逐渐展开的恐怖一幕。
为首的蒙面人,带领着残余的弟兄们,一步步踏入那片被死亡笼罩的区域。
他们的脸上,原本还残留着对胜利的渴望与对赏金的贪婪,但在这一刻,那些情绪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所取代。
因为他们看到,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的,竟然是他们之前杀掉的家丁和家奴!
那些家丁和家奴,他们的皮肤苍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他们的身体僵硬而扭曲,动作却异常敏捷,每一次挥动着手中的农具和砖块,都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蒙面人们惊愕地发现,这些原本应该死去的家丁和家奴,竟然如同不死之身一般,任由他们砍杀,却不会有任何一个倒下。
为首的蒙面人,手中的大刀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力量。
他奋力挥刀,每一次都准确地砍在那些活死人的身上,但刀刃却仿佛砍在了空气中,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而那些复活的死者,却用手中的农具和砖块,一次次地击打在蒙面人们的身上,每一次击打都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呻吟。
蒙面人们惊恐地尖叫着,他们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这些家丁和家奴,明明已经被他们杀掉,明明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为什么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站在他们面前?为什么他们砍杀了无数次,却无法将他们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