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书人多势众,姜云音“不得不”听从。
姜云音没有多话,又几步一停的,遵循着规律,绕过几块墓碑,没有弯弯绕绕的直接打开了地库入口。
她将火把垂下,照亮入口,里面堆积的金银财宝不过稍露一角,足够令人眼花缭乱。
在场的人发出喟叹声,大家蠢蠢欲动。
姜云音一派淡定从容。
她亮出了诱饵,不信陆淮书不上当。
金银财宝尽在眼前,短短的路程却危机四伏,走错一步便会殒命。
前边随从触发机关,被卡断腿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陆淮书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急声命令姜云音:“速将我们带过去!”
姜云音配合得走回来,再次在陆淮书和韩战面前站定,为难道:“一趟最多六人,多了免不了要触动机关,先带谁过去?”
陆淮书看向韩战,道:“未曾想地库竟这般大,我们一行人定是无法将地库中所有金银财宝运下山去,你速去山顶找陈智他们前来帮忙。”
他知道自己之前押错了宝,误以为李明辉将重要机密交给了韩战,才白白在迷雾森林浪费了一日。
既然姜氏才是掌控机密的人,他自不需要留着韩战了。
说完又吩咐另外两个随从,同韩战同去。
韩战知道就他和姜云音两人,真要和陆淮书起了冲突,恐怕没有胜算,现在去山顶找陈智是最妥当的,只要动作快些,必不可能让陆淮书的人将地库中如此多的金银财宝悉数运走。
于是韩战拱手应了,冲姜云音委婉暗示道:“我会速去速回。”
姜云音颔首。
韩战离开后,陆淮书从剩下的亲信中挑选了四人随行,让剩下的几人暂时驻守的原地,随后催促姜云音:“走吧。”
姜云音没急着动身,目光在剩下的人中来回,道:“你再多挑个三四位不打紧。”
陆淮书蹙眉:“……你不是说一趟最多六人?”
他因此支走了两位和韩战,现在她又改口?
姜云音漫不经心的回道:“前边没来得及细看各位的身形,估错了人数。”
陆淮书满心满眼都是地库里的财物,无心和姜云音耍嘴皮子,何况一趟人数多点更合他意,于是不再多言,又挑了四人出来,只留下三人在原地看守。
姜云音领着一行人朝着大敞开的地库走,陆淮书生怕触发了什么机关,又怕她使诈,神经紧绷的跟紧她。
直到安全抵达地库入口,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就着姜云音手中的火把,地库中那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折射着耀眼的光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没人看到地库下方的阴影里潜伏着的身影。
陆淮书再次催促姜云音:“走吧。”
姜云音不多言,举着火把打着头阵,她领着他们迈下台阶,当他们都走下台阶时,地库的石门倏地合上。
大家向中聚集讶然回头,这时姜云音似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突然拖拽走,她失声尖叫了声,吓得扔掉手中的火把。
那落地的火把是地库唯一的光源,陆淮书再转头,只能看到墙壁上扩大的,姜云音挣扎的影子。
陆淮书慌乱唤道:“姜云音!”
若她出了事,他们怎么出这地库?
众人慌乱一动,不知是踩碰到何处的机关,墙壁有箭飞出。
陆淮书不会武艺,陆家军充当人肉盾牌,将他团团护住,不少人接连中箭,一片混乱中,有无数的黑影自黑暗中窜出,轻松解决已被机关消耗完体力的陆家军,没给陆淮书一句发声的机会,快狠准的一掌将其劈晕。
一直在黑暗角落旁观的姜云音掏出腰间的火折子,点燃了壁灯,自黑暗中走出。
黑衣人们动作迅速利落的扒下陆家军们的衣服换上,叶隐已大致猜出姜云音的目的是什么,清了清嗓子,依旧用着拔尖的嗓音冲她说道:“你让我们给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借刀杀人啊。”
姜云音摇头,尚未来得及回答,只见刀姨从另一侧黑暗角落倏地冲了出来,随手从某个中箭倒地的陆家军的身上拔出一根箭,双手握箭,猛地朝地上的陆淮书身上一扎。
陆淮书活活被痛醒过来,近乎条件反射的坐直身子,一睁眼,面前是一张布满疤痕的丑陋脸庞。
可他来不及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又被叶隐快狠准的劈晕过去。
刀姨浑身都在发抖,她是凝着一股气,又要再去拔箭重扎陆淮书,叶隐一把将她拉扯住,侧头看向姜云音,问:“要他活还是死?”
前边她说了要留他一命,是以才只将他劈晕过去,此刻她要是改主意了,他就不拦着刀姨了。
姜云音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刀姨。
刀姨试图挣脱,声音沙哑不住重复道:“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别拦着我,我要杀了他……”
“你冷静一点,”姜云音觉察刀姨反应过激,尝试安抚,“刀姨,你怎么了?”
她这一问,刀姨凝聚着的那一股气一下子便散了,好似被抽离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那张疤痕交错的脸上,全是泪水,哭道:“陆秦氏杀了我儿,我也要杀了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