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杀戮解决？
波本保持着九十度鞠躬的动作，几乎想要翻白眼了。乌丸莲耶你要不要对着那些年死在组织手下的冤魂再说一遍？我这不都是按照你的作风学的吗？
和多疑的家伙打交道就是累，他直接说苏格兰已经背叛了，乌丸莲耶肯定要问东问西，各种怀疑不信，他就只能藏着掖着，一副浑身秘密的样子，设套让乌丸莲耶自己推。
这全是乌丸莲耶自己得出的结论，总不能再揪着他质疑了吧？
现在的戏码是真的无聊，乌丸莲耶明明正得意着呢，却还要先指责他一下，再故作宽厚地安抚。
看够了没有啊？快进行下一个流程吧。
“坐下吧，”乌丸莲耶对波本认错的态度很满意，为了未来的更多资料，他暂时当起了感情顾问，“我看得出来，苏格兰他是真心喜欢你。他只是表达方式有些问题，你该尝试去引导他。”
呵，这话听着可真经典，特别像是那种在案件现场，劝家暴受害者别离婚的无良旁观者。
波本坐在椅子上，对面前的电脑屏幕露出了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
“交易关系可能限制了你在那件事上的选择权，但你可以尝试着和他成为情侣，苏格兰的喜欢就是你的筹码，利用得当的话，你就能找回主动权，让他的偏好为你而退让。”
乌丸莲耶积极地出谋划策，当然不是真为波本考虑，主要是怕波本不堪忍受，无论是逃跑，还是彻底被苏格兰折磨崩溃，他都亏大了。
波本心中嫌弃。又是张虚假的大饼，以他现在的处境，都快恨不得和苏格兰同归于尽了，你还轻飘飘一开口，就让他去假意和苏格兰谈恋爱？
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能讲点实际的吗？
波本面上的表情更难看了，不过降谷零还是很开心的。
老乌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让他去和苏格兰谈恋爱，那他可就不遮掩了，他这回进副本就要答应苏格兰上次在直播下的告白，然后正大光明地谈恋爱。
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再背对苏格兰做出几个极端厌恶的表情就好。
毕竟这可是boSS的命令，波本就算心里不乐意，但是对组织忠心耿耿，超级听话的！
啊，最多是要讨点报酬嘛~
嫌弃乌丸莲耶半天都说不到重点，波本决定开口催催进度：“boSS。”
他低着头，声音恭敬，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我真的很难平静面对苏格兰的靠近，您也看到直播下我的样子了，之前收下的那部分军火线我会全部退……”
“波本。”乌丸莲耶打断，语气中染上了些许不悦，“这个任务你必须做，那条军火线都是你的，今天军火线原本的负责人就会去找你对接。我知道你委屈，你还想要什么可以提出来，但像是放弃任务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我想参与进组织对诡异世界的研究。”波本道。
乌丸莲耶长叹口气，这不还是冲着苏格兰去的吗？波本之前一直是个利益至上的下属，有这机会，不要权也不要势，就惦记着那实验，可见是真的对苏格兰恨之入骨。
但这对乌丸莲耶是好事，他还以为要分出很大一部分利益的，结果就只是实验而已。那边的实验进度他清楚，基本相当于无进展，连对苏格兰能造成伤害的东西都没研究出来。
所以，他痛快地让了步：“实验室你不能去，不过我会安排你和实验负责人在基地里见面，以后你每次出副本，都可以去和他聊一次。”
波本清楚，乌丸莲耶肯定会严格限制负责人能透露的信息量，但只要见面，总有套出来的机会。
“多谢boSS，”波本面上浮现出感激之色，笑容也真诚了许多，“我还有件事想向您禀告。”
“说。”
“苏格兰对我的控制欲很强，他很厌恶教给我那些知识的龟山。复活书籍交换的不只是那三天，还有龟山相关的情报。我猜苏格兰虽然实际上背叛了公安，但这几天还是会利用公安的力量对龟山名下的产业动手。”
“你告知了他多少情报？”乌丸莲耶问。
“和龟山相关的全部。”波本回答，“我认为，那些都比不上复活书籍的价值。”
乌丸莲耶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对波本的说辞并未全信，论恨意，波本肯定比苏格兰更想除掉龟山，到底是苏格兰厌恶龟山，还是波本想让苏格兰厌恶龟山？
乌丸莲耶见不到苏格兰，查不到事实真相，即使见到了苏格兰，苏格兰也必然是帮着波本圆谎，但对于乌丸莲耶来说，是谁想动手根本不重要。
就在刚刚，他其实收到了手下传来的汇报，有几处组织的产业，同时遭到了公安的包围，看这些产业的共同点，确实就是龟山常去，或者管辖的地方。
但他不打算对波本进行问责，甚至都没打算提这件事，他需要波本和苏格兰继续为他收集情报，那龟山既然被盯上，就已经是弃子了。
他平静开口：“我知道了，你如果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就去外面的房间，把在副本里得到的资料都整理下来吧。”
“是。”波本鞠躬退下。
乌丸莲耶现在这么淡定，大概率是因为他不知道波本已经掌握了关于组织风俗业的全部，他以为凭波本知道的有限情报，就算全告诉苏格兰，也没多大威胁。
等过几天估计就坐不住了，不过波本也没傻到把这些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他只是让公安前期的行动光明正大一点，之后还是要做各种伪装和推锅的。
其实他这次交谈里，还有点意外，乌丸莲耶竟然没有象征性地关心两句他的精神和身体状态。
这个时候，应该有好几处组织产业都出事了，他本以为，按boSS的多疑，会主动问问他为什么精神不济，怀疑是他背后下手之类的。
他连回复都准备好了，他一定会说，是昨晚频繁梦到苏格兰，吓得整夜没睡。
说不定还能再讨点什么东西。
可惜啊，乌丸莲耶竟然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