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继续颤颤巍巍的写,也不知道聂昭昭能不能看懂。
对聂昭昭说的国公府明天就要覆灭的话多了几分期待,就想不管不顾的都写出来。
“从国师府到善堂,再被送到陌国,我没有一天不想逃离。”
“那天国师府出了大事,我本以为我们会被放出去,就算是被发卖也好,可皇上说我们是国师府的,不好发卖,就被带到了善堂。
皇上本就和国师同流合污,怎会在意我们,只不过是到了另一个深渊罢了。
在善堂我们接受训练,都是些勾引人的本事,我学的最好,我只想逃离那里。
就被送到了陌国,让我进崔国公府,诱惑他,抓住他的把柄。
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逃过反抗过,都没有用,崔国公只把我当一个玩意儿,国公夫人还时不时过来找我麻烦。
善堂不停催促我传有用的信息,不然就告诉崔国公我是奸细,那样我的下场会更惨。
我故意惹恼国公夫人,让她惩罚我,借机服了哑药,崔国公发了怒,我最有用的就是这幅嗓子,不过也没有办法了。
国公爷不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善堂那边知道我没用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弄死我。”
聂昭昭就当听了一个故事,她不好做评价,她现在只有一件好奇的事情。
“迷药对你没用?”
虽然她用的是空间里最低等的迷药,可那也不是这个时代的能比的,为什么对这人没用?
翠竹被问懵了,她从来没被用过迷药啊,媚药倒是用过不少,“未曾用过,姑娘何出此言?”
聂昭昭不可能和她说在全府撒了药就她没中招,换了个问法,“你来陌国前可有吃什么药?”
这次翠竹点了点头,又开始写,“喝过一次汤药,没有人说过是什么,我们还以为是控制人的毒药,可后来我并没有听话,也没有毒发的迹象。”
聂昭昭暗暗咬牙,国师根本没说实话!
“陌国除了你还有什么人,聂国公府可有像你这样的人?”
翠竹眼眸闪了闪,她是被放任自生自灭,可不是失去了自由,也没有聋。
去年讨论的最多的不就是聂国公府找回了嫡女,现在眼前的姑娘专门问了聂国公府,莫不就是……
那她一定有办法救自己的吧?
随即又自嘲一笑,不再妄想,继续写字,“具体我不知道,或许高官的府里都有吧,聂国公府是出了名的不纳妾,唯一纳的那个妾想必你是知道的。”
聂昭昭哪能不知道,除了玲姨娘还能是谁。
可是……
“你们都是从陵国来的,聂国公府那个可不是。”
“她是自愿的,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并不清楚。”
聂昭昭没有在为难她,为了自由能狠下心把自己毒哑的狠人,和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也是为了不受寒毒摆布,以生命减少为代价,用了晶石。
“如果那些陵国人在你面前,你可能认得出?”
翠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她们曾经没日没夜的在一起,当然都认得。
“不管明天会如何,你就当作不知道,事后我自会找人带你出去。”
翠竹从聂昭昭开始说话起就没有怀疑过她,眼睛亮晶晶的,她要坐等到天亮。
聂昭昭好似看出了她的意图,“睡吧,不然和别人差距太大。”
别的人被她下了药都呼呼大睡。
耽误了一些时间,聂昭昭马不停蹄的往丞相府去。
这次她做了一个实验,用的是刚才在崔国公府用的那种迷药,果然有一个院子里有人醒着。
看这布局她还真不好判断这个人的身份,从年纪上看才能猜出这人也是个妾室,进去一看,果然如此。
善堂里有人的嘴巴和她相似。
这人还真是有本事,虽说都是妾,可这些人家妾可比普通人家的妻还富贵。
丞相宠妾灭妻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不过要说有本事,还得是善堂密室里那个人有本事。
把手伸这么长,皇宫里也不一定没有。
这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再加上还把昭一又派回来保护她。
这下聂昭昭觉得那人怕是知道昭一的身份了,这样做肯定是为了挑衅她,不把他的势力一锅端了,她就不叫聂昭昭。
丞相府的事就就简单多了,单纯的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几年前拨的修河堤的款项,怕是被丞相和崔国公贪污的差不多了。
就那河堤的豆腐渣工程,要不是景江没有闹脾气发洪涝,不然景江沿岸一带将惨不忍睹。
其余的人家都很容易就找到了证据,全是鱼肉百姓得来的,陌国百姓多,民又无法与官斗,随便霍霍一片百姓,都能得到很多好处,官官相护,百姓还求告无门。
聂昭昭稍微整理了一下证据,就叫了龙景阳过来,“趁早行动吧,我再小心也免不了留下了一些痕迹,被发现了再想找证据就比较难了。”
“这……”
龙景阳拿到一整叠的证据,翻了翻,越翻越不淡定。
白天的时候昭昭问了他殷国公府的事,他只以为丞相惹到她了,还暗中吩咐了人去调查丞相。
没想到昭昭已经调查好了,还是这么令人震惊的证据。
要是只有丞相也就罢了,这里面还有崔国公、节度使……
没记错的话崔国公是她的外祖吧。
聂昭昭看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崔国公府那一页,“你不会是觉得我不孝吧?”
龙景阳现在比刚才还慌,“怎么会?我只是在想会不会牵连到聂国公府。”
他说的是实话,还有就是心疼她。
“那你不用担心,我做事前都是想好了的,也和父亲他们知会了一声,你尽管去做就是。”
“昭昭,这些都是什么时候……”
他不是想要打探什么,他只是看这上面的墨迹像是刚写的一样。
“刚才啊。”
“我看出来是刚才写的,我说的是昭昭是什么时候查清的。”
“刚才啊。”
龙景阳定在了那里,欲言又止。
聂昭昭挑了下眉毛,“怎么,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