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既出,皇帝与陈矩,皆陷沉默之境。
陈矩不知如何回应,亦不明皇帝所思。
而皇帝,对此事颇为头疼,心中尚无定见。
原本,此乃一次简单试探,可试探未成,白莲教却真覆灭了。
秀女之事,可大可小,皇帝初衷是观老六君莫笑对白莲教之态度。
君莫笑身负大离血脉,想来白莲教定会与之接触。
岂料,在此关键之节骨眼上,司徒宏竟中毒身亡。
白莲教瞬间陷入内乱之旋涡,而监察院则伺机而动,趁此良机一举覆灭白莲教。
这一切,来得恰似那汹涌澎湃之洪水,瞬间冲断了皇帝精心预设之谋略布局。
各皇子中,每人皆有支持者,即便老八,身后亦可有独孤无忌为支持。
其他皇子更不必说,既有母族势力支持,又有妻族势力支持。
如今,唯有老六,是彻底孤家寡人。
若君莫笑知皇帝所想,估计会笑出声来。
“试探为假,推我上桌为真,糟老头子,坏得很!”
皇帝一招不成,想出第二招,无非是推君莫笑上桌。
可惜,要让皇帝失望了,他不会中圈套,毕竟,他看过原着。
在后世,枪杆子里出政权,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而在这个世界,谁修为高,谁就是真理,就是如此真实。
就在皇帝陷入沉思之际,大安国之某处,亦有大事发生。
一片幽深之深山老林之中,一条小道如蜿蜒之巨龙,曲折地通向山顶。
小道两旁,毒刺与荆棘如狰狞之卫士,布满两旁。
从山顶俯瞰,不同区域皆饲养着各种毒物,有张牙舞爪之蜈蚣、吐着信子之毒蛇、色彩斑斓之箭毒蛙、令人胆寒之眼镜蛇、剧毒无比之鸡母珠等等,仿若一个恐怖之毒物王国。
“毒藤,尔等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一个长相普通,却散发着威严之气的中年男子,对着跪在下方的老者发问。
此男子正是万毒教教主墨幽凛,一位地玄初期之强者。
老者长相阴翳,脸上些许麻子如散落之星辰,浑身带伤,正是大长老毒藤。
“教主,属下无能,任务失败矣,请教主责罚。”
毒藤之声如沉闷之钟声,充满愧疚。
墨幽凛闻听毒藤所言,心中如被巨石撞击,震惊不已。
按理说,此次毒藤到大宇潜伏,乃是带着化身蛊毒而去。
那化身蛊毒,即便是地玄强者中了此毒,亦是无解之局,怎会失败?
“说说吧,如何失败之?”
墨幽凛强压心中震惊,声音沉稳。
毒藤不敢隐瞒,将司徒宏之死亡、白莲教之乱,以及大宇监察院之抓捕等等,一一讲述。
墨幽凛听完,心中之惊诧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紧皱之眉头,仿佛两条纠结之绳索。
他出声问道:“是谁主持此次抓捕?”
“是一个叫周清远之人,此人乃是大宇监察院右佥都御史。”
毒藤恭敬回答。
墨幽凛听完,右手食指如跳动之音符,轻轻敲着椅子扶手,陷入深深之思考。
不大一会儿,男子这才出声:“此事我会禀明公主殿下,你且下去吧。”
待毒藤退出大殿,墨幽凛从椅上站起,眼睛看向大殿之外,口中悠悠念叨着:
“周清远?”
“周清远!”
边念叨边走出大殿,想必是去给公主殿下禀报去了。
至于所谓之公主殿下,正是逸梦仙子 —— 噶尔逸梦。
这下子,周清远真成了 “炊事员行军”,无奈之背锅侠。
君莫笑若在此,定会对周清远说一声:
“周兄,都赖本泽马,你看这口黑锅,它又大又圆,你是凭实力背起来的。
加油!
奥利给!”
此时,刚到豫州,上任按察使之周清远,突然打了个冷颤,仿佛有不好之事即将发生。
当然,他自然不会知道,有一口黑锅,正如那沉重之乌云,缓缓向他砸来。
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黑锅,毕竟剿灭白莲教之人,还真的是周清远带的头。
所以,这个锅,周清远背得一点都不冤。
帝都,六皇子府。
此时之君莫笑,尚在其床榻之上,如安静之雕塑般躺着。
他心中满是郁闷,距皇帝之封赏,已然过去了三天,然此时之女主却如消失之星辰般,迟迟未现身。
他甚至怀疑,女主是否爽约,亦或是真的葬身火海?
虽有此可能,但他依旧坚定地认为,女主并未死去。
原着中,女主遇比此事更为扎心之事,皆能顽强坚持下来,不至于因这点事就自寻短见。
至于君莫笑为何认为女主会出现,自然也是有依据的。
舞阳县之洛家,虽只是个小家族,却如隐藏于黑暗中之明珠,医术高超。
洛家有一本医书,名为《青囊医典》。
其上记载着各种神奇之医术、疗伤之法,对人体奥秘有着独特之见解。
学了此典籍之医者,能够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甚至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让伤者迅速恢复。
至于为何有如此医书,洛家却只是个小家族,君莫笑不得而知,或许此乃书中之设定。
女主自然也是学过《青囊医典》之人。
原着中,女主便是靠着此书上之医术,成为了太医院之教习,从而慢慢攀登而上。
毫不夸张地说,她之医术就是 “医界叶问”,病魔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不管啥疑难杂症,皆不是她之对手。
嗯,就很有一种,韩国影视剧《大长今》李英爱的既视感。
因此,他才觉得女主会来六皇子府,毕竟,凡事皆需一个合理之理由。
至于来了之后,那就好办了。
自己虽被治好了,但也留下了顽疾,需有个随身医师在册,不就行了?
从入府到留下,一切都那么合情合理。
自己中毒之消息应该早就传开了,只要女主到了帝都,自然也会知晓。
可,她怎么还不来呢?
想不通便不想,君莫笑决定再躺个七天,若到时女主还未出现,自己再苏醒也不迟。
三天后,君莫笑继续躺尸。
第四天,依旧躺尸。
第五天,仍是躺尸。
此刻的君莫笑,他的内心,从刚开始之期望,慢慢变成了失望,估计明日就会陷入绝望。
他不禁暗叹:
“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哎,看来所谓女主,也不是无所不能呐。”
翌日清晨,只见府中下人来报:
“无名大人,府邸门口来了一个女子,说是能治好殿下之毒。小的不敢专断,特来请示。”
此时,正在床榻上躺尸之君莫笑,在听到下人之禀报后,心中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差点就激动地起身。
“来了!”
“还真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无名听了下人所说,当即说道:
“还不快将人请进来!”
“算了,我亲自去!”
无名说完,又重新补充了一句,便出了房门,去请那名女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