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府,那巍峨的宫殿内,气氛压抑而沉闷。
太子阴沉着脸,脚步匆匆,如风般疾步回到东宫。
一踏入宫殿大门,便猛地将手中象征身份的玉笏,狠狠摔在地上,那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响声吓得周围的太监宫女们纷纷跪地,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哼!楚王这是得了父皇的偏袒,今日朝堂之上,分明是故意针对本宫!”
太子怒声吼道,声音中满是愤懑与不甘。
这时,东方朔匆匆赶来,行礼后沉稳说道:“殿下息怒,今日之事或许另有蹊跷。”
太子瞪着眼睛看向东方朔,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有何蹊跷?我看父皇分明是有意扶持楚王,打压我!”
东方朔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殿下,您想想,从豫州刺史一职空缺开始,这一系列的事情,似乎都太过顺利了。
楚王让王凯担任刺史,几位大臣附和,萧相更是出面支持楚王,这背后说不定有着,更深的谋划。”
太子皱着眉头,在殿内焦躁地踱步,犹如困兽般:“你的意思是……父皇和他们,是有意的?”
东方朔点头道:“不无可能。”
太子停下脚步,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宛如寒星闪烁:“那你说,本太子该怎么办?”
东方朔凑近太子,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如果殿下执意反击,可从欧阳家入手。”
太子微微点头:“你且细细道来。”
于是,二人就此开始低声密议起来,声音犹如蚊蚋,却透着丝丝阴谋的气息。
在那幽深静谧的书房内,烛火摇曳不定,光影诡谲地在墙壁上晃动。
太子与东方朔相对而坐,太子时而紧蹙眉头,如深锁的山川。
时而微微点头,似暗夜中的微光闪烁,与东方朔商讨着,每一个关键细节。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下人的轻声禀报:“殿下,下人来报,独孤大人到访,已在大厅等候。”
太子和东方朔微微一惊,他们的目光瞬间交汇,眼神中闪过丝丝诧异。
然而,在太子看来,却又觉得,独孤无忌的到访,合乎情理。
太子迅速坐直身体,脸上的愤怒之色,一闪而过,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夜色深沉的开口道:“呵呵,我这舅舅,是向本宫解释来了么?”
东方朔听闻此言,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说道:“殿下,可是发生了何事?”
太子看向窗外,将朝堂之上,自己给独孤无忌使眼色的事情,娓娓道来。
太子说完此事,东方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让他更加觉得,豫州刺史一事,不同寻常。
他将目光看向太子,低声开口道:“照殿下所说,此事,确实耐人寻味。”
太子,可能没有听出东方朔的话中之意,继续说道:“有什么好耐人寻味的,不就是我这舅舅想两边押注么。”
“我与楚王皆是他的亲外甥,本太子倒下了,他不是还有楚王么?想两边讨好,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看到太子如此大的反应,东方朔十分不解。
太子近些时间以来,为何变得如此?
按东方朔的想法,君承乾作为大宇的太子,只需要安安稳稳地等待即可。
太子即使被打压到毫无势力,哪怕只剩太子一人,他依然还是太子。
只要太子无大错,皇帝也不会另立他人为太子。
太子并非愚笨之人,且从小聪慧无比,且已是八品之境,不出意外,两年内突破九品,五年内突破到超凡都有可能。
这样的太子,在帝国的所有皇子之中,已属顶尖。
而,皇帝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大位之争,还未到真正的争夺之时。
然而,又有谁,会知道太子的顾虑呢?
其一,修为上,太子比楚王强不了太多,并没有碾压之势。
这就注定,他只能靠着势力进行博弈,武功不够,势力来凑。
毕竟,谁也不是君莫笑,在修为上是个特例。
这个世界,除了君莫笑,谁不也是按部就班得修炼上去么。
其二,外界传言,君战天杀了前太子,可太子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十年前,太子亲眼看着他的大伯,那位前太子,自刎于宫门之前。
他眼睁睁的看着前太子的死亡,那是一种无力,生在皇家的无力,即使君战天没杀他,可最终他还是死去了,不是么。
在君承乾被封为太子之后,那一幕,就成了他的梦魇。
自己现在的处境,与前太子的处境,是那么相似,他怕,那一幕,同样会重现在自己身上。
况且,自己已二十八岁,马上就是三十,而自己的父皇,却还如此年富力强。
难道自己,要一辈子只做个太子不成?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君战天被前太子打压,最终兵变上位。
可,情况真的一样么?
当年的君战天,已经突破地玄境,太上皇也只是地玄境,君战天这才能成功兵变。
现在,却是不同,君战天的实力,已经达到地玄巅峰,已经是这个世界的顶尖实力,谁要是还兵变,那就只能呵呵了。
且说太子,在说完之后,就起身到了客厅之中。
“舅舅,您这时候怎么来了?”
虽然心中有气,但该尊重还是得尊重,毕竟这位可是尚书省的左相。
“呵呵,太子殿下,只怕还在为了今日朝堂之事记恨老夫吧。”
独孤无忌是老狐狸了,同时,他也算得上是太子的半个老师,又如何会猜不出太子心中所想呢。
“舅舅说笑了,承乾怎敢记恨舅舅。”
独孤无忌不予计较,他深夜前来,是有要事与太子相说,于是便直接开口道:“老夫深夜前来,是为了告知太子殿下,豫州之事,太子切勿插手其中!”
太子一听,双眼一突,心中暗骂:“好你个老壁灯,不帮忙就算了,还让本太子不要插手,这是彻底偏向楚王了么?”
不过,虽然心中是这般想,但他却也不会表露出来,只是皱着眉头问道:“哦?舅舅,这是为何?”
看着太子,独孤无忌并未再做过多的言语,只是对着太子说道:“太子只用记着老夫的话便是!此事,绝不简单!”
谁也不知道,独孤无忌为何不将前因后果说出,只是简单的这么一说。
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善意的提醒了。
但,正因如此,才加深了太子对独孤无忌的猜疑。
太子怀疑,独孤无忌,已经不再帮助自己了,并且,已经倒向了楚王了。
不得不说,成见是一座大山,怀疑也是一座大山。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就很难拔除了。
不止是太子与独孤无忌,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沟通不到位,往往出现的就是这样的偏差。
二人后来继续聊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独孤无忌也就此离去。
然而,离去的独孤无忌却并不知晓,正是因他这次的到访,才使得太子与楚王的矛盾,更加加深。
当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