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这两天确实累了。
身体上的累倒是其次,精神上的压力有些大了。
沈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月月……”沈淮一时有些恍惚,低声呢喃一声,坐直一些:“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白嘉月摸了摸沈淮的脸。
沈淮轻轻拽了一下,白嘉月就顺路坐在了他腿上。
下一秒,沈淮便搂了过来。
“哎……”
白嘉月条件反射的要推开,但手刚搭在沈淮肩膀上,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狠狠的搂进了怀里。
“让我抱一会儿。”沈淮的语气充满疲惫:“实验室的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了,那孩子不是我的,我真是清白的。”
“我相信你。”
白嘉月迟疑了一下,伸手在沈淮后脑勺摸了摸:“我要是不相信你,就不来了。”
“谢谢你。”
沈淮将额头抵在白嘉月肩上。
“沈淮。”白嘉月低声道:“你要是累了,去床上休息一会儿。这边的事情,从西会盯着的。”
“不去。”沈淮耍赖:“我只想抱你一会儿。”
白嘉月叹了口气,放软身体,让他抱着。
沈淮在巡捕房,面对犯人的时候,虽然也不大吼大叫,但是很强硬的。杀人见血这种事情,他也是做过的,但是在自己面前,一直都很温和。
她还以为,沈淮是要诉苦的。
这件事情,面对哥哥的强压,他确实有点苦。
但是沈淮抱了一会儿,说:“我现在特别庆幸,答应了哥哥,和你成婚之后,一起留在海城。”
“嗯?”白嘉月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想了很多。”沈淮道:“你哥哥很厉害,他维护你,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对我很严厉,我能理解。我要是有妹妹,我也看其他男人都不顺眼。”
白嘉月笑了一下。
沈淮道:“其实我很害怕,因为这事情真的很难说清楚,空口白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嘉月将手环在沈淮脖子上,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凉,连忙拿开。
但是被沈淮一把按住了。
“冷吗?”沈淮将白嘉月的手塞进自己衣襟里:“我给你捂捂。”
这个年纪的男人,自然热血。
心是热的,皮肤也是热的。
白嘉月也不客气,给自己的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顺便摸了摸。
挺好摸的。
沈淮隔着衣服,按住白嘉月的手。
“捂手可以,别乱动。”沈淮低声道:“我刚才喝了一点酒。”
白嘉月笑哼一声。
“陪你说说话,你敢乱动我就走了。”
说着,白嘉月做了个要把手抽出来的样子。
“好好好。”沈淮立刻就妥协了:“你随便摸,我不乱动。”
感情里的两个人可以是势均力敌的,但总要有一个卑微点,这不是较量,这是情趣。
白嘉月戳了戳他:“你刚才说,庆幸自己留在海城,是什么意思?”
沈淮换了个姿势,将人抱的更舒服一点。
“这几天,我烦的时候,想找个人说说话,然后突然发现,在海城,我没有这样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巡捕房里虽然有人,但这事情不好说。一般的关系都不好说。”
白嘉月有点心疼,她用脸贴了贴沈淮的额头。
“委屈你了。”
“不委屈。”沈淮道:“我只是在想,如果你跟我结婚了,去了京市,有一天我们闹了矛盾,你就会像我这样,陷入这样无依无靠,孤立无援的地步。就算哥哥是你的靠山,远水救不了近火,你还是会受委屈的。”
远嫁,永远是危险的。
沈淮现在这种情况,和远嫁的情况差不多。
“我是男人,我不在乎,我能抗,但一想到你可能会很难受,我就觉得害怕。”
沈淮轻轻捏住白嘉月的下巴,和自己对视。
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黏糊不清起来。
沈淮试探着靠近,直到呼吸相闻。
白嘉月没有躲闪,她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
当然她不知道自己这举动在沈淮眼中,是什么样的一种邀请。
从西坐在房间外面,看着手表。
另一个兄弟走过来,正要说话,从西做了个嘘的手势。
“怎么了?”
从西低声道:“大小姐来了,和沈淮在休息室。”
那人顿时惊了。
“这也行吗?”
“小情侣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说说话。”从西要不是邢子墨的左膀右臂呢:“既然老板让大小姐过来,就证明是他同意的,咱们当然不能不懂事。”
兄弟点头。
“不过呢,咱们毕竟得站对立场。如果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声音,咱们也得出面护主对不对。”
“哥,你真通透。”
那人对从西佩服不已。
果然能混的好的人脑子都好使,这事情要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心里门清。
沈淮和白嘉月终于分开,白嘉月脸有点红,喘着气,靠在沈淮怀里。
沈淮意犹未尽,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真想赶紧结婚。”
沈淮的声音有些低沉。
可惜还早,算来算去,怎么也还得要个一年半载。
沈淮抱怨:“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其实白嘉月也有一点想早点结婚,但是她想也没用。
这件事情邢子墨说了算,邢子墨是不会让她嫁给一个只认识相处了三个月的男人的。
“没办法。”白嘉月捏了捏沈淮的脸:“哥哥的话是要听的。”
“嗯。”沈淮虽然郁闷,但是也无奈:“哥哥的话,是要听的。”
两个听话的小情人,甜蜜又无奈。
两人黏糊了一会儿,终于出了门,看见门口守着的从西的时候,十分无语。
“从哥。”白嘉月道:“这两天你们辛苦了,这都中午了,去吃饭吧。”
从西连忙站了起来。
“大小姐。”
白嘉月道:“房朵这边的情况,沈淮已经都告诉我了。现在查京市那边的人,我们也帮不上忙,让大家轮流休息吧。”
“好的。”
无论是房朵这边,还是伍志鸿那边,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但此时,只要守株待兔就好。
白嘉月放宽了心,带着沈淮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