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晨阳却觉得这姑娘问得有点奇怪啊,心说,古代人也喜欢查户口吗?
是了,她们肯定是也听说了圣上赐婚卫晨阳的事,说不定,她二人还是那个女将军的亲戚呢。
他眯起眼,开始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仨人。
这男人不用说,早就认识了,不是个好东西。
问话这个姑娘身材高挑,双眸如寒潭般明亮而深邃,头发高高束起,又简单又利落。
另一个姑娘比她略矮一点,脸蛋秀巧,两眼灵动,一看就是那种很机灵的。
看起来,她们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但和这李尚远并不亲近,不像是李家兄妹。
“两位姑娘,敢问是……”卫晨阳试探地问,想知道眼前这两个姑娘和李尚远是什么关系,如果有一个是李尚远的老婆,那可不好玩,自己趁早闪人。
“哎,现在是我们问你,不是你问我们好吧?你老老实实,跟我家小姐说了就是。”苏小朵机灵,立马就将他堵了回去。
“哦,姑娘猜得半点不错,在下真有一个孪生哥哥。”卫晨阳摸不清她们的身份来历,只好开启编排模式,张嘴瞎说。
“所以,你并不是那个卫晨阳,你们两个、只是很像而已?”冯婉秋紧追了一句。
“是姑娘听错了,在下叫卫--臣--阳,忠臣的臣。”卫晨阳不慌不忙的纠正她。
原来是这样,他不是那个傻子!两人的名字,同音而已。
怪不得外人会认错!
冯婉秋一下子就没了说话的欲望,只是无声点头,脸上的失望神色,也是难以遮掩。
李尚远却很揪心,此人既然不是傻子,那刚才在街头卖妻、又到酒楼赌战的,到底是傻子还是眼前这人?
要是眼前这家伙写的退婚书……嗯,也不怕,自己就咬定傻子写的,街上那么多人都曾亲见,还有宣德堂的掌柜。
不管怎么样,退婚书在自己身上,只要自己不还他,让爹拿去给圣上一看,他卫家的抗旨之罪就逃不了。
美丽动人的冯婉秋,还是自己的!
只是此人决不可留,免得被卫家钻个空子,若有机会,叫人悄悄弄死算了。
旁边的苏小朵,听得也是一脸的失望,心说,这人要是那个傻子,又不是很傻,小姐嫁了他,倒也还行,可惜,他只是傻子的孪生兄弟。
“那,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她不着痕迹的岔开,旧话重提。
卫晨阳指着缩在石头后面的小孩说:“姑娘不问,我却忘了,仨位请自便,我要去忙活。”
一边说,一边招呼两个小孩,一道往石山中间走去。
苏小朵还有很多话要问,见他走开,就很不高兴,板起了脸,欲待叫他回来,却被冯婉秋使眼色止住。
“且看他弄什么玄虚。”冯婉秋往那边看了一眼,小声叮嘱。
苏小朵听小姐这么说,总算是不生气了,安静地坐下来。
李尚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兴风作浪的机会,立刻指着卫晨阳的背影,对冯婉秋说:“此人不懂礼数,是个粗鄙之人,那个,我们还是去前面走走吧。”
冯婉秋摇了摇头,挽住苏小朵的胳膊,侧了头又去看卫晨阳,见他走到一块石头前,双手抓起,往旁边抛掷。
然后,好像石头底下真有东西,又见他俯身伸手,从地上飞快地抓起个什么东西,就用衣角兜着,隔得远,看不清楚。
苏小朵也在看,见状大是奇怪,小声告诉冯婉秋:“小姐,他好像真的找到了能吃的东西。”
话音刚落,随即醒悟,啊,难道是蛇?
不对,蛇可长得多。
冯婉秋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心中也是十分疑惑。
那两个小孩不翻石头,在四处扯枯死的茅草。
这个时候,柳条微斜,枝叶初新,被霜雪冻死的枯草还多,很快,俩孩子就都扯了小半捆。
有个小孩扯了一会枯草,就抬头看着冯婉秋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一炷香工夫,卫晨阳就走了回来,卷做一团的衣角里鼓鼓囊囊,里面的东西好像在动。
两个小孩则抱着枯黄的茅草,跟在他身后。
李尚远没想到在这郊外,又遇到了这个傻子,而且看冯婉秋似乎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不免心中暗暗着急。
苏小朵耐不住,就问卫晨阳:“哎,你忙活这么久,到底抓了什么东西?”
卫晨阳微微一笑,走过来将衣衫打开了一条缝,让她看一眼。
苏小朵伸头一看,只见里面有几百条红黑相间、花纹斑斓的大蜈蚣,每条都有七八寸长,都在蠕蠕而动。
她久经沙场,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胆子自然比一般的姑娘要大得多,可蓦猛然间看到这许多的大蜈蚣,不免也大惊失色,脱口而呼:“小姐,他、他捉了许多蜈蚣毒物啊。”
冯婉秋自持身份,虽没伸头去看,但平日里见过,还可以想象,不禁也是心里发毛,问道:“卫公子,你要给这俩小孩吃蜈蚣?”
“姑娘猜得没错,正是要吃蜈蚣。”卫晨阳答道。
“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本公子的面,就敢用毒物害人!”
李尚远听得匪夷所思,但马上就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立时扯着嗓子怒喝。
“目光短浅,孤陋寡闻,你怎知道我是要害人了?”
卫晨阳答了一句,便吩咐孩子用火石点了火,待火势烧旺,就抖开衣角,将蜈蚣都丢进火里。
那些蜈蚣在火里只挣扎几下,就都僵直不动了。
苏小朵心中一阵发麻,忙扭开了脸,不去直视。
“本公子可不是什么傻子,难道不知蜈蚣就是毒物?你蛊惑小孩吃蜈蚣,还不是成心想害死他们吗?”
普天之下,就算饿得奄奄一息了,也没人敢拿蜈蚣充饥的,除非是活腻了,嫌自己死得太慢。
李尚远觉得这人虽然不傻,但却很疯。他大哥是傻子,他是个疯子。
这个时候,自己就应该冯理直气壮,大义责疯。
尤其是看到冯婉秋好像对这傻子的兄弟有那种好感,这让他心中很有醋意,心胸更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