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 ~ 一句话的事,没想到成了他退学的原因。
“你未免也太冲动了吧?干嘛跟那句话较真呢?”
“不是较真,是反感。我妈说,血缘是骗不了人的。但我感觉,我跟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却还接受他那‘素未谋面’的捐赠。好像我们家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亏欠和补助一样。所以,越是如此,我就越想证明给他看,这个家他未踏入一步,就不需要他给与我们母子一分帮助。我相信我有能力去照顾好我妈,维护好这个家。”程思林斩钉截铁地说着,表情却是那么的严肃和沉重,喝了口啤酒,眼睛看向夜空却又是那么坚毅。
我从没有想过,程思林会有这般复杂的过往和压抑的童年。对比陈柔,我都感觉陈柔比他还幸运很多,毕竟她有爱她的哥哥,也最后能跟家人团聚在一起。
我相信一个人的性格不是在娘胎里就注定的,而是后天形成的,还有环境的影响。沉默寡言的程思林,难得今晚跟我吐槽了这么多。而且,所有的话中没有任何一句,可以让你感觉到他的快乐。面对他的生活环境和条件,不知道是多少人羡慕和向往的?但这一切,貌似带给他的只有痛苦,痛苦和痛苦,没有一丝的快乐,骄傲和得意。
“少抽一点吧!老程”或许今晚的他,让我有了太多的改观,甚至心里产生了同情。我话说完,却忍不住把他嘴里的烟给抽走了。
程思林没有从我手里抢过烟,而是背靠着身后的落地窗玻璃,手里玩转着啤酒罐,又开始不说话了。这一刻,我能感觉他心里的压抑,不开心和复杂。
“对了,你妈呢?怎么没看到?”不知安静了多久,我还是选择打破这份不愉快的沉默。
“回乡下了,去看望我外婆。”
“那你爸呢?怎么就进派出所了?”
“他走的一批货给扣了,被叫去调查而已,不算是蹲号子。他本来就走私东西,如果真被抓的话,还指望去派出所吗?早就得被扭送到市里了或是省里了。”
“哇,那也证明你爸很有道行啊!否则,都不知道要被送去哪里了?”据我所知,这些走私的人如果被抓走,连亲人想去看一下,都不得而知被关在哪里?
“你可否不要一声又一声‘你爸’,‘你爸’地叫?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擦,这小子的牛脾气又上来了。我赶忙打个圆场,换个话题问,“那他也确实是厉害啊!否则,怎么在里面还有肉有菜吃??”
“他的老丈人是村委书记,还有一个侄子是公安局副局长,你说有‘保护伞’,这年头还怕个鸟啊?”
“呵,后台还真硬。”我都有点微微头皮发麻了。
“硬?呵呵,他只懂得贪慕虚荣,趋炎附势,抛妻弃子而已,其它的还会干嘛?”
“老程,不要想太多。你有没有想过去见见他?有些东西,你干嘛不亲自去问他,去求证?”
“没兴趣,看了也就是那个样。那一年,我不是冲动,也不是较劲才退学。我就是告诉自己,不要依赖他的施舍,不需要他的帮助,靠自己,我不信自己养活不了我妈和我。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难吗?你知道我有多矛盾吗?”
“那阵子,你是不是老跑学校后面?那里是出了名的‘娱乐一条街’。”
“呵,你看到了吗?”
“嗯,不过不相信你去找小姐。”
“我对找小姐没兴趣,但洗脚、按摩谁没有去过?我去那里,只是一直在找一些生意比较差,想要转手的休闲会所。我观察过,那个行业的投资相对很简单,很单一。搞个场子,装修一下,招几个长相不错的技师,提高一下服务和管理。相对来说,收入和资金回笼比较快。”
“呵,那也是你有头脑而已。”
“哪里有什么头脑?那个会所,股东三个,一个股东想退股回老家。波哥带我去找他,谈好了钱,我就直接参股进去了,过程交接都比想的容易。30%股份,波哥跟对方谈好,我先买15%的股份,剩下的15%,等收益了我才买。在收益后的三个月内,如果我不想买剩下的股份,他们就会收回。所以,在合同订立中,我名份是持有30%股份,但受益也只是15%而已,剩下的15%预备股是在直接购买后才自动生效。
虽然我有一点钱,但也不足以购买那15%的股份。那时跟我妈闹情绪,又不能跟她说,所以,我又跟波哥借了一点。没想到投入的15%股份,在第一个月就收入了双倍,接着,我把赚的钱,都买了剩下的15%股份。就这样,一路走到了现在。前两个月,又有一个股东退了,我和大股东分了他的股份,现在我跟原先的大股东持平,每个人都是50%了。”
“哦,怪不得你跟我借钱,原来如此。”心里却又在好奇:尼玛滴 ~ 投入15%就回报双倍,这也太快了吧?不是我不相信程思林,但心里有感觉,这双倍的收入有水分?莫不成,又是波哥?
“呵,跟你借的钱,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靠,又搞神秘,我还以为是这个事呢!”
就这样,跟程思林喝着酒,阳台上很快堆了一个又一个啤酒罐。喝不过瘾,我们又开了一瓶劲酒,具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们也不知道?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 ……
“醒醒老大,猴子和程思林不见了。”陈亮使劲晃动着我的手。
我有点不情愿的张开眼睛,昨晚喝多了,头现在还胀胀的。猴子和程思林不知跑哪里去了?老三在健身房里锻炼着,看到我起来,走过来问我,“昨晚,你和程思林怎么喝了那么多?还是我和猴子拖你们进来的,否则太阳都晒身上了。”
“不是吧?那程思林呢?昨晚我们是喝多了,不过他也没那么早醒吧?”
“他比你醒的早,刚才跟猴子下楼买东西了。”
听老三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摸摸昏沉沉的脑袋,起身就往厕所钻,我习惯喝酒后洗澡,还要洗热的,那样有利于散酒气,也可以清醒很多。虽然在顶楼,但花洒的水是又大又快,热水冲在身上真的好舒服。洗着洗着,我才发现一个大问题,一进来就在感叹厕所装修的好高档和豪华,脱了衣服就往洗脸盆里扔。现在,衣服全部都湿了,等下洗澡后,该怎么办啊?尼玛 ~ 洗个澡都这么蛋疼啊!!
快冲好的时候,就听到猴子在外面叫了。我打开门缝,猴子就递了一套新衣服进来,内裤还是一次性的。我靠,这年头,内裤还有一次性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感觉特新鲜。穿在身上的感觉,轻轻的,还很凉爽,哈哈,现在的人真是太有才了。
程思林提了一大袋东西放在桌子上,有创可贴,云南白药和跌打药酒,消炎药膏等。我们当中最严重的就属老三和陈亮,昨晚一到程思林家里,本来要去买的。结果,波哥来了,一聊就到12点多,也就没有去了。
今天是星期六,星期天下午,我打算让猴子和老三先走。在此前,我还想帮老三把眼镜也配好,毕竟他是因为我才受到的牵连。一个一个洗好澡,穿着程思林为我们量身买的的衣服,一看中午也到了,我们决定去外面吃,顺便约了波哥。昨天下午的事,必须得解决,正所谓“快刀斩乱麻”,我不想以后跟朱胜的梁子越结越大。何况,这次他连朱山炮也拉出来了。
我带着老三先去配眼镜,顺便给多了钱,为的就是保证明天下午能快点拿到眼镜。接着,我们一行人走到了附近的餐馆,点好菜,一边聊着天,一边等着波哥来。
菜快上齐的时候,波哥也到了。一坐下来,波哥就很认真的对我们说,“你们都是小林的朋友,我也看得出,他对你们很兄弟。朱山炮的事,你们不用担心,就告诉我,你们想怎么做?”
猴子和陈亮看了看我,我正色道,“他们有事可以冲我来,但这次因为我,害得我身边的两个兄弟都受伤了。所以,这个仇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们,为了这口气。”
“好。你高中的事,我不是没有听过,你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很欣赏你。你有什么计划?”
“猴子,你和老三先回学校去,明天下午就走。”说完,我看了看猴子和老三。接着说,“我想让波哥你找几个人帮我,我不相信,我星期一回学校去,他们不会不守着我。所以,我希望在那个时候由波哥帮我出面一下,谢谢了。”我知道我跟波哥非亲非顾,但眼下也只有先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
“老大,你发神经啊!我跟老三,怎么可能走呢?对不对,老三。”猴子听我说让他回去,情绪一上来就猴急了,还朝老三看过去。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回学校吗?”老三也补充了一句。
“对啊,回个毛线。青哥,被打的人是我和老三,要出气的人当然要算上我们,你就这么好意思让我们走,你一个人去扛?”陈亮也帮忙附和着。
“就这么决定了,波哥你帮忙就好。”程思林给波哥扔了根烟。
波哥把烟往耳朵一夹,说“少数服从多数,就这么定了。现在吃饭时间,不谈国事,公事和私事,多点几个菜,这才是正事。”
哈………
…………
另外一边,朱山炮对朱胜说,“你留意他们几个,一看到他们,你就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