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明奇从乾坤袋里取出来一只巴掌大的玉盒,揭开来盖子,里头天青液如胶似冻,面上一缕缕天青色的云雾氤氲荡漾着,扑面而起。
便将拿了玉勺,一小勺子一小勺子的挖来,一一予林天南等人服食下去。
说:“一刻之内,必解其厄。”
然后便与田不易道:“不知师叔是否已得道玄师伯回讯,那兽神、水魔兽二魔业已被逼入镇魔古洞之中,惜乎镇魔古洞煞气滔天,兽神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即使以诛仙剑阵之利,一时半刻也奈它不何,眼下正是僵持。”
林月如在一旁正等着天青液生效,南疆那边的事对她来说很遥远,不及眼下林天南等人苏醒来的重要。
田不易则微微颔首,说:“早先已是接到道玄师兄回讯,明了南疆境况。”
然后叹道:“水魔兽、兽神二魔,皆有毁天灭地之威。若非我青云、蜀山二宗齐出,等闲奈何不得。毕竟那镇魔古洞乃南疆煞气之源,破之难矣。且此事不可拖延,否则夜长梦多,恐怕到头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将之封印啊。”
狄明奇也叹道:“我师父甚至起了请出紫青双剑的念头。”
田不易道:“紫青双剑乃上古奇珍,威力无穷。若能请出这两口剑器,自然有莫大胜算。可紫青双剑悬在天外天洞外洞,责于镇压血魔,轻易不可妄动。且天外天洞外洞在天地夹缝之间,一年只一霎那进出的机会。”
蜀山派紫青双剑乃前古传来下的奇珍,威力无穷。比起青云门的诛仙剑,是各有妙用。
诛仙剑的厉害之处,在于诛仙剑阵;而紫青双剑的厉害之处,则在于其锋芒无双。
一个算作是群攻地图炮,一个则是单体强杀伤。
诛仙剑阵为镇魔古洞的地利所阻,难以对藏身其中的兽神和水魔兽造成杀伤;可若请出紫青双剑,只消剑圣殷若拙持剑入内,必定一击打穿镇魔古洞,教那两个魔头吃不了兜着走。
然则紫青双剑悬在天外天,责于镇压血魔,轻易不能妄动,且进出天外天洞外洞需要恰当的时机。
尤以镇压血魔,事关重大。
数百年前,血魔降世,在五代十国之间掀起尸山血海、造下无边杀戮。是时青云门当代掌门青叶真人与蜀山派长眉真人领袖群伦,与血魔好一番厮杀,才将之封印在天外天的洞外洞中,以蜀山派紫青双剑镇之。
实是那血魔有不灭之性,便是紫青双剑,也无法将之彻底诛灭,只能镇压之。
说来那血神教丁引所修的血功,便是血魔传下来的一道法门。
狄明奇与田不易交流南疆局势,便一刻时间,已眨眼流过。
林月如心里默默数着,眼看时间已过,却林天南等人,丝毫不见苏醒,不禁急了,开口打断了田不易与狄明奇的交流,说:“我爹他们怎么还不醒来?”
田不易与狄明奇闻言,立时止住了交流,齐刷刷看过来。
狄明奇道:“一刻钟已至?”
林月如说:“已是过了。”
狄明奇顿时皱起眉头,近前来,伸手掌心按在林天南的额前,片刻,狄明奇脸上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田不易见状,不禁说:“想是那咒法太过恶毒,解咒须得多些时间?”
狄明奇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觉得脸有些发烧,半晌,道:“看来毒咒凶恶,天青液亦不能起效。”
刚刚那一查探,分明林天南丝毫没有好转,亦即是说天青液一点效果都没有。
殊是有些难堪。
来时信心满满,不料却竟没用。
林月如顿时泄了气。
田不易沉吟了一下,道:“这咒法倒不稀奇,我看过那施咒的媒介,知晓施咒的路数,很是寻常。只是那股怨念煞气,倒真是出乎预料。”
说:“道玄师兄回讯,言及其与兽神煞气有七八成相似,怕是我师兄也看走了眼啊。”
狄明奇一旁默然。
林月如则躁切道:“那该怎么办?!”
已有哭腔:“我爹...我爹...”
田不易和声道:“你也不要着急。不是还有你那位赵朋友么?他既去寻根究底,料来很快会有回音。”
林月如闻言,心下稍安,道:“可是...万一他到头也没法子呢?”
田不易点了点头,说:“道玄师兄看走眼,料是隔着一层,只观气息,不甚清晰。不如我把天南他们带去南疆,面对面,以道玄师兄和殷师兄的眼力,必能看出究竟。”
旁边狄明奇顿时附和:“田师叔所言极是。”
道:“彼处我蜀山、青云两门宿老皆在,当着面,必能寻出解决之法。”
林月如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便只能如此。
毕竟耽搁不得,当下稍作嘱托,田不易与狄明奇便带着林天南等人立刻动身,直奔南疆而走。
林月如则留在苏州,焦急等待赵景阳这边的消息。
...
却说赵景阳在仙灵岛水月宫,稍时几日,先是帮着葬了姥姥、料理了后事,又一番好生安抚赵灵儿,解小姑娘心中哀伤。
毕竟有葫芦妹在旁插科打诨,小姑娘恢复的很快。
仙灵岛是一座小岛,方圆不到十里。盖因阵法之故,使得四季如春,水月宫许多年经营,便也是个麻雀虽小的仙境。
这样的地方,远离红尘,最是养人。
几天下来,赵景阳与赵灵儿关系进展极好。大抵是都姓赵,且赵景阳别无私心,对赵灵儿只有怜爱,赵灵儿一颗通透心灵,自然能够察觉到。
便这一天,赵景阳正在水月宫外的碧波潭边练拳,赵灵儿兴匆匆跑出来,说:“景阳哥哥!”
赵景阳闻声停下拳脚,笑道:“怎么了?”
赵灵儿便将一封书信递到赵景阳手中,说:“这是我在姥姥房里找到的,姥姥给我的信!”
她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说:“我要去南诏!”
赵景阳一听,略略皱眉,将那信一目十行一扫而过,然后道:“你才不到十五岁,南诏的事自然有南诏的人去做,哪里轮得到你?”
赵灵儿直是摇头:“那是我的使命。”
赵景阳脸色一沉:“这世间,没有谁生来就有使命。”
“有!”赵灵儿出乎意料的固执:“我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