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无云,却没来由一些阴沉,阳光照射下来,肉眼可见的扭曲,有一种失真感。阑
这是一座废墟般的城市。
站在高高的楼顶上,可以看到外围那一圈高大的墙,仿佛经过了千百年时光洗礼,俱已风化,全是斑驳。
高墙有多处坍塌,有的看起来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推倒,有的则像是被剧烈爆炸炸开的。
由远及近,许多房屋或者完全倒塌,或者倒塌了一半,也多呈现出风化的状态。
水泥块张扬,钢筋锈迹斑斑扭曲。
街上,七零八落一些车辆;地面,零零碎碎许多废物。
入目处一片尽是萧瑟。阑
却那房前、街角、巷子深处,隐约一些肉眼可见、却又仿佛是影子一样的许多奇形怪状的怪物,在来来回回的盘桓,对这个世界释放着恶意。
腐朽的空气中充斥着寂寥和悲哀;这废墟般的城市,似乎是一个文明最后的苟延残喘。
只有这座城市的深处,一圈极狭小的由各种乱七八糟的车辆、水泥块、杂物垒起的内墙里,还有些人气。
两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一座已经被风化了大半的危楼上。
赵景阳举目四顾;宫羽衣神色迷茫了一瞬,回过神来,稍作一看,眼神中、俏脸上,陡然已是激动难掩。
“希望之城!”
远处,那外围的高墙旁边,一块巨大的已经歪歪斜斜的广告牌上,斑驳的正是‘希望之城’这四个字。阑
宫羽衣激动过后,脸色很快变得惨白。
“怎么...怎么会这样?!”
这座城市,就好像已经过去了千百年;与她穿越去第四世界的时候,截然是两个样子!
赵景阳从远处收回目光,信手虚虚一抓,同时口中说道:“邪祟已侵入这座城市,外围已尽数被侵染;不是时间过了太久,表面上的一切风化,都不过是邪祟的表象。”
宫羽衣不是不懂。
她是经历过的。在这个世界,她还是白玲的时候,自出生以来,便生存在逃亡之中,从一座城市逃亡到另一座城市,见过许多被邪祟力量完全笼罩之后迅速毁败的城市。
但她仍然难以接受。阑
不禁道:“你不是说天心之王已经被你杀死了吗?为什么我们的灾难还没有停止?!”
赵景阳道:“天心虽死,但它撒播的邪神力量,早是根植下来成了气候,已不需要它的本源力量支撑。”
在赵景阳的眼中,这偌大的世界,仿佛笼罩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阴影之中。世界的物质,竟然已经开始堕入心灵层面,交杂在一片虚实不定之中。
一道扭曲的,似牛犊大小,如同一只蟑螂模样的怪物被赵景阳虚虚一抓,从对面一座摇摇欲坠的大楼的窗户里飞出来,被元罡拘着落在面前。
赵景阳打量这怪物,片刻,已心里有数。
天心之王便是死在他手中的,对天心之王的手段,赵景阳甚为了解。
面前这只大蟑螂一样,处于虚实之间的怪物,它诞生于人的心灵——可以说,这只大蟑螂代表的,就是曾经活着的某个人。阑
在邪神力量的侵蚀之下,这个人的心灵扭曲,心灵深处的本能欲望被放大到极致;其心灵深处的欲望呈现出的表象,便是种种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怪物形象。
它们破开人的心灵,从虚无的心灵世界里来到物质世界,肆意的挥洒着它们的疯癫,用它们的力量,侵蚀这个世界,最终把这个世界拉入心灵的层面。
赵景阳轻轻叹了口气,拳意一发,湮灭了这只蟑螂怪物。
宫羽衣早是失魂落魄。
她以为希望之城已经没了,忘了赵景阳此前说过的,这个世界的人道光辉,还没有彻底熄灭。
赵景阳也不多说,捉着她手,一步跨出,来了到内城;一座被许多杂物、钢筋水泥块和一些还算坚固的建筑围起来的大院前。
隐约里头,竟然有朗朗的读书声!阑
杂物和钢筋水泥块铸成的院墙上的旮旯里,一些眼睛,对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立时报以无比警惕的注视!
能听到子弹上膛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印刷厂...”宫羽衣不禁喃喃脱口。
她挣脱赵景阳的手,飞快的跑向院墙,一边跑一边大喊:“杨团长!周姐!”
连喊了数声,终于听到墙上有回应:“白老师?!”
便见个络腮胡子大高个,一身脏兮兮衣服的汉子,站了起来。
宫羽衣在墙下,抬起头,望着这个汉子,眼神好一阵恍忽,半晌道:“马锋?”阑
那汉子咧嘴一笑,从丈余高的杂物墙上跳下来,一脸激动道:“是我呀,白老师!”
便如放鞭炮似是,许多问题一连串的问出来。
“白老师,这半年你去哪儿了?”
“我们找了你好久!”
“孩子们天天都在问,老师哪儿去了!”
宫羽衣手足无措。
墙上这时候传来一个女声:“马锋,先让白老师他们进来,有话等会儿再说!”阑
宫羽衣抬头,看着墙上那个女人,眼睛里泪花闪烁:“周姐!”
马锋也反应过来:“对对对,先进去再说!”
周姐拿着一根拐杖,对着宫羽衣虚点了点,下巴一扬,便左右出现两个人,垂下来两个竹筐:“麻熘些,快上来。”
宫羽衣脸上还有些恍忽之色,见此,忽然一笑,大声道:“周姐,我回来救大家了!”
说着,脚下一点,人已腾空而起,轻飘飘已是落在墙头。
几是同时,赵景阳也出现在了宫羽衣身边。
这一下动作,教周姐和其他人都是一惊,然后皆是露出了警惕之色。阑
周姐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手里拐杖已横在胸前,道:“你真是小白?”
宫羽衣一看,反应过来,连忙道:“周姐,我真是小白,不是畸变怪物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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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信你摸摸,我是热的!”
周姐目光从赵景阳身上划过,落在宫羽衣脸上,盘桓了好一会儿,道:“你这半年去了哪儿?”
又说:“这位如何称呼?”
宫羽衣轻轻吸了口气,看了眼赵景阳,赵景阳点了点头,她于是便道:“周姐,我这半年去了另外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