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你信命吗？
听着刘牧野的话，寒橘柚不再追问。
两人紧紧拥抱，闭上双眼，听着潮起潮落的声音，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此刻的他们，就像两个分手后又重新在一起的恋人，对彼此熟悉又陌生，有太多的话想说，又因为各种原因难以启齿，谁都不愿意打破此刻的平静。
“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刘牧野咳嗽了两声，声音打破了平静的氛围。
寒橘柚也开口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自己？”
“我自己？”
“你的过去。”
“……”
刘牧野沉默了几秒，然后点头说道：“你想听什么，我的记忆……不多了。”
“你就把你记得的跟我讲讲。”
“好。”
两人重新坐回了沙滩上，像寒橘柚当初和刘牧野讲述她的过去那样，刘牧野也向寒橘柚讲述了自己的过去。
同样狭窄闭塞的房子，同样悲惨的家庭，同样可怜的孩子，同样孤独的人生……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相似，相似到寒橘柚像是在听自己的过往，原来平行时空的另一个她过的也是那么惨。
寒橘柚听完刘牧野的过往后，轻轻的把他抱进了怀里，寒橘柚那悲伤的眼神，像极了一个母亲在心疼她出门在外吃尽苦头的可怜孩子。
靠在寒橘柚怀里的刘牧野，也确实找到了那久违的“母爱”。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晚上睡不着，靠在母亲怀里，她给自己讲故事，哄自己睡觉，然后在这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里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刘牧野自己都快分不清了。
反正，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全部告诉寒橘柚后，他感觉心情无比的舒畅，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他再也不用藏着秘密去喜欢一个人了。
寒橘柚轻轻的用手指梳理着刘牧野的头发，一边问道：“所以，南宫烨是你幻想的最完美的你，上官雨柔是你想成为的你，而我……就是你，对吗？”
“嗯……差不多吧。”
寒橘柚的总结基本上就是刘牧野一开始创作这本书时的想法。
他把自己所有的梦想都寄托在了虚构的南宫烨身上，把南宫烨塑造成了他自认为的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他把那些自己没有实现的理想放在了上官雨柔的身上，让她成为了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办事一丝不苟，不惧怕任何目光，被所有同学崇拜的完美女神。
而寒橘柚这个恶毒女配，则是他多年以来，积怨已久的怨念具象化的真实写照，她比他更痛恨这个世界，也比他聪明的多，知道怎么去报复那些他憎恨的人。
只有刘牧野自己，写了那么多书，依旧是那个躲在小小的出租屋里，一事无成的可怜虫。
寒橘柚又问道：“你是来拯救我的，如果拯救失败了，是不是就不用回去了？”
“你……你别做傻事，从我把你带出棚户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拯救你了，我的任务早就完成了！”刘牧野从寒橘柚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他紧张的说，“我们不可能违背这个世界的逻辑！”
寒橘柚问刘牧野：“你还记得你问过我的那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第一次来这片沙滩上，你问我：寒橘柚，你相信命运吗？我说，我不信，我一定会出人头地。”寒橘柚站起身，望着那片昏暗无光的漆黑的大海，转头笑着对刘牧野说，“现在，该我问你了，刘牧野，你相信命运吗？”
“我……信！”
“……”
少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看着少年那没了光亮的眼神，突然有些失望——那个曾经鼓励自己不要相信命运，一定能出人头地的少年，如今却早已没了意气风发，怎么会不让她失望呢。
刘牧野当然也想再像当初一样，站起来，指着天空，中二的大喊一声：“我tm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一定会出人头地！”
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他斗不过这世界的规则，他是亿万富翁也不行，这根本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
他现在什么都不追求了，他只想待在寒橘柚身边，过一天算一天，在爱人的怀里，迎接自己的死亡。
“不，我不信！”失望过后，寒橘柚眼神坚定的摇了摇头，“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放弃，哪怕赌上我的全部！”
寒橘柚说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责编的电话。
“你要干嘛？”刘牧野立马起身，要阻止对方。
但寒橘柚跑的飞快，现在的刘牧野根本追不上对方了。
寒橘柚一边跑，一边问：“梦梦，大晚上打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解除独家签约。”
“啊，为什么要突然解约？你才刚签约，没有特殊情况如果要强行解约的话，属于违约哦。”
“违约要怎么赔偿？”
“呃，赔偿的具体细节比较复杂，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大大你为什么突然想不开要解约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不是，没有，我就是想知道，解约是不是需要支付天价违约金，赔到我倾家荡产的那种？”
“呃……算……算是吧。”
电话那头的责编也没太搞懂寒橘柚大半夜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些问题，所以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行，明天白天我和你仔细谈一谈解约的事情。”
“不是，啊？大大你……”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寒橘柚挂断了。
等寒橘柚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刘牧野气喘吁吁的坐在沙滩上——他现在的身体真的差的不得了，多走两步都会累。
寒橘柚立马回到了他的身边。
刘牧野抬头望着她，无奈的说道：“你别任性了，你就算自毁前程也救不了我的，大局已定，无力回天。”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寒橘柚用力的摇着头，她本就松动的发箍直接被甩飞了出去，一头长发散了下来，在风中有些凌乱。
刘牧野拽住了她的手，轻轻安抚着她的情绪，祈求的说：“别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坐在我身边，再陪陪我……陪陪我，好不好。”
“呜呜呜……”
看着刘牧野的眼神，寒橘柚心疼的哭了起来，哭声在这冷清的沙滩上显得格外的刺耳。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是你给我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为什么你又要狠心的离开我，为什么，你说啊，为什么！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