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啪！
定点闹钟响了两秒钟，俞燃第一时间关掉，他看了眼忙一晚上实验论文还在午睡的沈自川，缓缓起身收拾书包、将电脑关机。
轻轻将椅子推进去。
弄好一切。
拿上钥匙扣和卡出了门。
俞燃一路从学校打车到银湾A区，比和秦雾约定的时间早了十五分钟，十二月初的天，干燥寒冷，他在小区外等待。
秦雾：【十分钟左右到，车牌号京c987**】
俞燃：【好。】
他回复完成。
没多久，远远就看到宽敞的道路对面，车牌号核对正确的黑色商务车，正在掉头过来，稳稳在他面前停下。
司机下来。
把后备箱的门打开。
“我来吧。”
俞燃将手机放进口袋，上前，一手提过一个大大的航空箱，一黄一粉，出口小门的位置时不时伸出毛茸茸两只小爪子。
扒拉扒拉。
“喵……”
“汪！”
“多谢。”
俞燃蹲下身，检查了下裹得保暖严实的航空箱，等人开车离开后，他刷卡进了小区。
没着急上楼。
他在喷泉旁的长椅坐下。
放下航空箱，打开，俞燃将小妞抱在怀里——小家伙被秦雾家的保姆打理的很好，毛发顺滑柔软，它懒懒趴在俞燃腿上。
他手指轻挠小猫下巴。
小妞在他掌心蹭。
“好乖。”
俞燃一手抱着小猫。
转身拉开书包。
他将早早准备好的豪华版猫条拿出来，给在外借住、表现优秀的小妞奖励。
小家伙吃饭非常优雅。
雪白又肥嘟嘟的小爪子撑着俞燃的手。
小粉舌头吭哧吭哧。
小妞一点点舔猫条，吃完了也不闹，在他手背蹭了蹭以示亲近，自己转身走回航空箱里趴下，一双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乖乖看着俞燃。
可爱的很。
俞燃爱不释手地摸摸小妞的脑袋。
关好门。
他又把急得不行的头头抱出来，这下可不得了，小家伙和疯了一样，“汪汪汪！”
“嗷呜——”
俞燃也是从程识玥这儿才知道，小猫小狗的饲养指南不一样，一个好像不是那么需要你，一个……恨不得你时时刻刻揣着它。
头头要摸摸抱抱。
为了吃的。
连航空箱都不愿意回去了。
俞燃只好把书包拉链拉开，把头头放进去，背在胸前，提着明显乖巧一些的小妞上了楼，给它们擦小手小脚。
做完一切时间还早。
没多久。
俞燃接到了导师和朋友打来的生日问候电话，还有外公外婆的，他一个一个回复完成。
挂断之后——
俞燃脱了羽绒服外套。
卷起袖子。
他安安静静给程识玥清扫了一番家，她离开了有十天左右，家里有些不常用的地方，落下薄薄一层灰尘。
他一个人清理。
床单被罩一个不落下，整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临近五点。
客厅传来声响。
俞燃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你好？”
“哥你有时间来工厂一下！”
听着对面同事明显比他大，却依旧一口一个哥喊着，俞燃已经习惯了，“怎么了？”
“上次你主控那一批质检合格，后来放给我，我明明按照你给的步骤，一直被打回来，我这一批几千个品我得靠你救命啊——”
俞燃抬起手看了眼表。
应了句：
“好。”
“我现在过来。”
“可以可以，简直救我命了——晚上处理完请你吃饭！”
“这个就不用了。”
俞燃拿起外套穿上，往外走，他在门边换鞋子的时候，头头和妞妞一前一后走了过来，他摸了摸两只小团子。
“吃饱了吗？”
“汪！”
“喵～”
他笑了笑。
双手绕过小爪子，托起头头淡黄色的小卷毛身体，揉了两下，“明天早上见。”
“汪！”
头头又开始叫。
没多久，眼看着俞燃和它道别之后，门慢慢关上，小家伙嗷呜一声，两只小后腿一劈叉，圆圆的小脑袋趴在爪子上。
眼神委屈。
……
夜幕完全笼罩京市。
占地极广的郊区实验工厂，一个个灯光明亮的白色小房子，通体干净，像极了纯水晶冶炼的玻璃房子，别具风格。
滴滴——
“今天谢谢啊！”
俞燃刷完工卡出来，肩膀就被人拍了下，他背着包，在回复程识玥的消息，转头看了眼来人，又低头继续打字。
“没事。”
“帮了我这么大忙了，不请你吃饭我过意不去，走吧！”
“真不用。”
俞燃小小示意了下手机，只有对话框，具体的也没让人看清楚就收回来了，“我还要去我女朋友那边，孩子没人管。”
“啥玩意儿？”
同事惊呆了，“你女朋友有儿子啊？？”
“小狗。”
俞燃头也不抬。
“哦哦哦！”
快三十加的同事顿时明了，年轻人的圈子里对猫猫狗狗当崽很正常，很快接受了，“行，今天麻烦你了，我开车送你过去，这可以吧？”
“谢了。”
俞燃没拒绝。
他乘着同事的车进了市区。
临近十点半。
程识玥又有了消息，是一条语音：“宝贝，我看摄像头里头头很无精打采的样子，你如果回家的话带头头去楼下玩儿一个小时吧，我有点心疼……”
遛完狗十一二点多钟……
也行吧。
俞燃低头回复：
【嗯。】
过了一秒，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里，他还是忍不住道：【那我呢？】
程识玥：【什么呀？】
俞燃一字一句写下来：【你不心疼我。】
程识玥那边安静了几秒。
然后。
她发过来一个被爱心箭头击倒的小人表情包，给他发了语音：“我心疼呀！”
“那和我们燃燃亲一个mua～”
俞燃无奈一笑。
【收下了。】
程识玥：【如果很晚的话就住我那边，别回学校啦，怪麻烦的。】
俞燃：【嗯。】
两人话题这才打止。
“看上去你和女朋友感情很好，谈多久了？”
驾驶位的同事十分好奇。
“四个多月。”
俞燃说完，同事立马羡慕道：“哟！还在热恋期呢，真羡慕啊兄弟，女朋友这么会撒娇……哪像我老婆恨不得每天把我和儿子一起敲打。”
“还是恋爱的时候好……”
俞燃没发表任何意见。
他一边听着来自同事“过来人”的抒发宣泄，并不说任何赞同的话，却也不打断他，任由人说了一路。
“前面停就好。”
“行！”
同事爽快地把人送到小区门口，看了眼小区大门，十分惊讶：“……女朋友住这儿啊，条件真好，我们公司新来的那几个都比你大，比起你差远了，你女朋友以后可享福了！”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
还捧着你。
有意思的是……
俞燃就是不喜欢听，他双手插兜，点头，看起来特别从容：“谢谢，不过我女朋友比我条件好得多，我就是个吃软饭的。”
同事：“……”
啊？
回过神来。
俞燃已经背着书包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