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把一袋子药塞进魏无羡手里，“去擦擦。”
聂怀桑拍着魏无羡的肩膀，“看吧！我就说他是给你买的！他担心你呢！”
“我有那么明显吗？”蓝忘机问。
“不明显吗？”聂怀桑伸开手心，“看，这是为你受的伤，你连问都不问一句，只给羡哥买药擦。”
蓝忘机指了指魏无羡脸上几道伤口，“你要是被人抓成这样我也给你买药。”
聂怀桑下意识摸了摸脸。“你看他那伤口都快结痂了！”
魏无羡正在拧一瓶酒精，手一顿，撒了出来。
“你这是对我愧疚吗小猫？”
“我对你有什么愧疚？就因为你上赶着凑上去挨抓？”
蓝忘机看着他笨手笨脚，一把抢过棉签，抽出一根，往酒精里蘸了蘸，递到他面前。
魏无羡愣了一瞬，有些受宠若惊，“我这是，把你这块儿石头焐开花了？”
他接过棉签，往脸上蹭了蹭，冰凉的感觉瞬间从脸上蔓延全身，酒精的刺鼻味儿在鼻尖挥之不散。
“是石头就不会开花。”蓝忘机说，“我只是不想欠你罢了！”
魏无羡挥挥手，“小事儿一桩，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把棉签丢进垃圾桶，重新拿出一根，蘸 了蘸碘伏，抹在脸上。
蓝忘机看着他，没法不放在心上。
他明白自己长的有些秀气，上学之后，班上总有几个男生嘲笑他，看他孤孤单单一人，就用石子丢他，把他挤角落里揍他。
他跟着蓝曦臣趁着暑假学打拳，柔道，跆拳道，但他从没有在同学之间提起过。
几乎全部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他要让那些欺负过他的人后悔的捶胸顿足！
蓝曦臣对他千叮万嘱，不能把这个当成炫耀的资本，更不能拿自身的优势去欺负弱势的同学。
所以他选择低调，别人不犯我我也会主动犯别人，大家各自安好。
打文娟那一巴掌他用了十分力道，现在她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下午课间听到她哭着给她爸打电话......
他看出来魏无羡没有练过，纯属盲打，闭着眼睛也摸到了门道，打周许泽的时候很江湖，也很过瘾。
他这性子，要是知道他隐藏实力，可能朋友也就走到头了。
想到此，林阿菁从他身后经过，魏无羡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抬手打招呼，“阿菁。”
林阿菁把头扭向一边，对着教室窗户，匆忙而过。
“她没听见。”聂怀桑说。“你得大点儿声。”
“她听见了。”蓝忘机说，“她不想理你。”
“一会儿给我放桌子上！”魏无羡把东西都装进袋子里，勾到聂怀桑小拇指上，“她在躲我们。”
聂怀桑问：“她欠你俩钱了？”
魏无羡说 ：“那倒没有，不过我觉得比欠我们钱更严重。”
“你还想多管闲事吗？”蓝忘机看了看教室里的江澄，“他会生气的。”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冷空气从鼻腔倒灌进肺里，使他动一哆嗦，“先看问题严重不严重吧！”
“你俩在说什么啊？”聂怀桑有点儿懵，“我怎么听不懂？”
蓝忘机也把胳膊肘放在栏杆上，下节课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他想了想，说道 ：“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魏无羡看他一眼，“干什么？回请啊？”
“当然了！吃人嘴软，我总觉得你那顿饭需要我付出点儿什么！”蓝忘机语气淡淡。
“我能让你付出什么啊？”魏无羡笑起来，“咋？想以身相许啊？”
楼外挂着一个大灯，可以照亮下方整个升旗台。
天气虽然冷了，许都飞虫还是不知不倦地围着那点儿光亮飞，一下一下撞到灯泡上。
撞晕了头，撞坏了翅膀，坠下舞台，长眠于此。
魏无羡嘴唇湿润，嘴角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说出的那句话带着潮气，有一股清晨雾气的朦胧和不真实感。
“说话呀！”魏无羡拍拍他的肩膀，把他从愣神中拉回来，一下拉到聚光灯下，全身瞬间被照亮。
聂怀桑伸长了脖子去看蓝忘机，“机哥，你真的想以身相许啊？他可是个男的！”
蓝忘机目光一寒，把手搭在聂怀桑肩膀上，“你刚刚叫我什么？鸡哥？”
聂怀桑感觉肩膀上压着一块儿巨石，笑容渐渐收了回去，“机哥，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哥吗？那我以后不叫了！”
魏无羡趴在栏杆上，身躯在微微抖动，他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已经忍不住要塞进嘴里了！
“你笑什么？”蓝忘机看着他想笑又强忍着的模样，“有那么好笑吗？”
魏无羡包着嘴，“不好笑哈哈哈！”
“幼稚。”
同学之间开点儿小玩笑无伤大雅，只不过他常年独行惯了，突然间跟他们走的近还有点儿别扭。
聂怀桑的擦嘴让他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儿，那个问题他确实回答不出来，也不知怎样回答。
最后一节自习课，虞紫鸢一直到快下课了也没有过来盯他们一眼。
教室里紧张的氛围渐渐松懈下来。蓝忘机听到身后又开始窸窸窣窣，他一回头，看见魏无羡扒拉着手机玩儿。
魏无羡注意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来，笑道：“怎么？你也想玩儿？”
蓝忘机没说话，扭过头去。
过了一会儿，手机微微颤动，他拿出一看，那个帅气非主流的头像亮了，还一闪一闪。
‘你注意到林阿菁了吗？’
蓝忘机发了个逗号过去。
‘我好像看见她脸肿了！’
林阿菁这次考试退步了，排座位的时候她站在女生堆里靠后的位置，眼巴巴的看着前十几名同学选座位。
她这次坐在了角落里，最后一排倒数第二个座位。
周围是一群上课睡觉下课打闹的‘危险分子，’几乎每一个想上进的学生都不会选的位置。
蓝忘机向角落里看，林阿菁书桌上的书摆了一摞，几乎要挡住了他的视线。
她戴着口罩，脸上露出一点儿青紫色，垂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她前后左右桌都觉得奇怪，纷纷离她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