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栀意蹲在地上直到双腿发麻，才被谭舟屿扶起来，从j市回来之后，他还没开口说一句话，他们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市上空的直升机比市只多不少。
谭舟屿怕了。
他怕乔栀意还没来得及和自己父亲相认，就迎来了阴阳两隔，夏棠月刚走，他有些不忍心告诉她了，至少，等他去确定一下结果。
万一，万一，乔城还惦记没有相认的女儿活下来了呢……再等等吧，反正结果在自己手里。
“嗯，就叫夏禾吧。”
之前他们以为是女孩，那天下午二人在田间看见茁壮生长的禾苗，便决定叫“顾禾”，现在，顾珩在心里给她道歉，不能按照她定的名字了。
“好。”
整个基地里瞬间失去了生气一般，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忙完一系列收尾的工作之后，裴霁川把收集起来的晶核都送过来了，现在的芜春基地里，需要晶核升级异能的异能者寥寥无几。
而几乎所有人都能猜到基地的保护障跟晶核是有一定关系的，哪怕这些晶核可以让他们在其余基地或者就在办事处换到很多物资，这次却几乎全部上缴了。
没有一个人藏私。
“节哀。”
夏棠月那样，几乎是没有生还的可能，裴霁川对她的印象，还是当初在天台上暴打自己的那个强者，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都是命，你回去吧。”
乔栀意没心情，也没力气搭理别的事了，现在的他，只想好好休息。
“那个，我们在外边找到了一个完整没炸的，炸弹上边有编号，听说你爱人在部队里待过，或许能查出是什么人干的。”
乔栀意看着他身后的空间系拿出来一个黑漆漆的炸弹，刚想喊谭舟屿下来，对方却接着开口，“我听说，军方基地也损失惨重，如果，如果你们……”
还有余力的话，也许可以去救救最后的人。
“我知道了，多谢。”
谭舟屿仔细看了上边的编号，最后和习冲仔细回忆了好久，确定了是来自r国的，一支末世前就一直活跃在国际战场上的雇佣兵队伍。
“舟屿哥，你还有景森哥和我去一趟军方基地吧，我怕……”怕这个世界下一秒就只剩下他们了。
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也不知道凌书羿回来了没有。
谭舟屿上车的时候欲言又止，他刚刚通过通讯系统联系了j市，那边情况比y市还要糟糕，方停到现在都不能确定乔城是否还活着。
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三大基地几乎被全歼，乔城在一开始就离开了官方基地回到了常青基地，到现在都联系不上，生死未卜。
而官方基地当初建造的时候用的都是防爆防震的建筑材料，被轰炸的时候也只是感觉到了震动，几乎没有死伤。
“你开车吧，我有点事要跟她说。”
上车前谭舟屿拉住周景森。
对方没有什么异样，直接上了驾驶位。
“乔乔，有件事我要跟你说，虽然可能会对你来说有点残忍，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是有知情权的。”
乔栀意累的眼皮都不想睁开。
“嗯，你说吧。”
没有什么比夏棠月离开她更难接受了。
“在j市的第一晚，乔基地长那天晚上喊的人是我妈，我第一眼就察觉到了他是一张泛黄照片上的另一个主角。”
随着他的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那张合照，年轻的谭芙和乔城。
“然后呢。”
“然后，我骗你有事的那天上午，我去找了他，知道了他们当年分开的真相，还有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女儿。”
“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你和我妈长得很像，但是这双眼睛和乔基地长几乎如出一辙，所以，我抱着万分之一的可能，给你们做了亲子鉴定。”
随即到了乔栀意手里的，是一份亲子鉴定，“确认亲子关系”几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乔栀意忽然就想起了那天乔城在车前依依不舍的眼神。
那时候她不懂，也没时间好奇。
“所以，他，是我爸？”
“嗯，但是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还有，我跟方停问过了，到现在，还没有常青基地的消息传回，几乎可以确定，凶多吉少了。”
一直等到了军方基地，乔栀意捏着那张亲子鉴定的报告没再说过一句话，“到了，下车吧。”
她把那报告收进了自己的空间。
军方基地附近的丧尸不多，大约是都被芜春基地那边响彻天际的爆炸声吸引过去了，而且，这些人似乎是真的只想破坏防御。
几乎见不到什么因为空袭死去的尸体，正当三人下车之后，谭舟屿二话不说把末世战车收进了自己的空间，凌书羿就带着人出现了。
末世之后他很少哭了其实。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三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姐，姐夫……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他哥走之前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可是，天灾尚可预料，人祸却无从下手。
谭舟屿看着后边的老韩和俞庭，其余人不见踪迹，此时的谭舟屿无论如何也不会问出口了，走上前拍了拍凌书羿的肩膀，“带上剩下的人跟我们走吧。”
眼前的基地已然成了废墟。
要不是之前挖的地下室，估计没人能从丧尸嘴里活下来，“其他，其他基地怎么样了。”
凌书羿也不傻，他也是从j市赶回来的，空中的惨状自然是全部目睹，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人类幸存者的阴谋，绝对是人为的。
也就预示着不可能只针对他们。
“目前的情况，方停说，y市只有军方和我们基地遭到了攻击，其余的小基地倒是安然无恙。”包括经历了两次打击的星河，莫名其妙逃过一劫。
“那，j市那边呢？”
“损失惨重。”
等回去安置了所有的幸存者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谭舟屿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他劝回去了，乔栀意也收到了基地再次升级的提醒，区域再次扩大了两倍不止。
机械的发布了清理任务之后倒头就睡。
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黑暗之中操纵全局的人到底是谁？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不成，真的要把人类灭绝才安心吗？
“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