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宫中,除了当年欺凌凌辱他的人付出了代价,别的投降于大齐的宫人和主子,他都没有为难,统一收编。这也足以证明,楚星沉不是个疯子。
他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曾经的苏樱雪与那些人趁他示弱欺凌他,他日楚星沉得势后,他也原封不动将欺凌之辱还与他人。这是人之常情。
也正因如此,张素素觉得,以爱与温暖去感化楚星沉,还是可行的。因为小说原着最后,楚星沉一统大齐王朝与大盛王朝之后,便将两国土地合称齐盛王朝。
以最至高无上的婚仪,迎娶了苏璃月,也就她那个侄女,这部女频文小说的女主,他皇兄唯一的嫡公主,昌乐公主。
婚后两人琴瑟相和,甜蜜至极。楚星沉勤政爱民,齐盛王朝富庶国强,只是除了她苏樱雪,她受极刑痛苦而死,她的皮装着草,被缝制成一个草人,挂在那城门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苏璃月是圣母女主,纯真良善,也是当年宫中唯一善待他之人。不过是昔年蝇营狗苟时给予一丝恩惠,楚星沉却以一生爱意相护,可见他终究还是个知恩图报的。
原先张素素也想,为什么同为公主,长公主苏樱雪便凄惨而亡,苏璃月却是如此美好的结局。直到今日,张素素才切身的明白,这都是苏樱雪这个蠢笨如猪的长公主自己作的!
她骄奢淫逸,看上了人家小质子,想要收为面首。人家拒绝,她便动辄打骂鞭笞,处处挑事!
如今苏樱雪落水,楚星沉不计前嫌救了她,好家伙这些同苏樱雪一般无二的,甚至还觉得楚星沉将她推入湖中,还救他!仅仅因为一个小宫女的证词!就严刑拷打他一日一夜!
这楚星沉一个城府极深、心思深沉,未来可以有勇有谋破了大盛王朝国门的未来天子,怎么瞧都不是会行这般蠢笨策略之人!
若他楚星沉真的动手?还能给那宫女有迹可循?让那个宫女亲眼看着他动手?真当他是个草包吗?他若是草包,那被破了国的大盛不更是一群草包?
若楚星沉真的出手,她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连她张素素都能从只言片语中听出这些猫腻,难怪这男主会恨他入骨!
不行!必须去补救!
祸是苏樱雪闯的!补救的却得是她!张素素面色凝重,冷声道,“春风夏荷冬雪,为本宫更衣!速速更衣穿鞋!”
“秋霜,等会儿你陪本宫去一趟内监司,带上皇宫赐给本宫的令牌!”张素素挣扎着起身,几个宫女虽然不懂为何,但还是照吩咐替她更衣。
春风还不忘给她披了个斗篷,提醒她,“殿下,外头风寒,殿下还病着,注意身体!”
夏荷也担忧道,“殿下,你如今还病着,就只带着秋霜去,合适吗?要不然把奴婢也带着去伺候殿下吧!”
“不必,你们几人去了也没用,去唤一个武艺高强的侍卫随本宫一起去,贴身保护本宫便可。”
张素素穿戴完毕,扶着秋霜的手走至门口,忽然想起虽然如今的楚星沉还不是日后那般恨她入骨之人,但她到底,不得不防。
如今的楚星沉小她两岁,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崽子,但就怕小狼也难缠。张素素如今不是苏樱雪,她对这么奶的小弟弟没有半分觊觎之心,却也不能不防着他。
毕竟,他与她是有冲突的,至少他应当是恨她的。
正如如今,明明该是楚星沉救了苏樱雪,却因她受尽酷刑。带个武艺高强的,若是当真救了楚星沉后,他趁人不备想杀她,也是一道防范!
······
内司监内,一排排漆黑的牢房,墙壁上挂着森森燃起的火把。苏樱雪走在这内司监的走廊内,只觉得四周一股腐烂与血腥味融合的味道,令她觉得闻着十分难受。
这里边的牢笼里,关着不少倒地的满身血淋淋伤口,痛苦哀嚎的囚犯。
那内监司的带刀侍卫带着她往里走时,还能听见不少囚犯的哀嚎声,他们有男有女,有的奄奄一息,有的语气微弱地重复低吟着,“救救我······”
张素素跟着侍卫一路往内走,心情复杂地同她走向内里审讯的地方,还未进屋,边听见鞭子鞭笞皮肉的声音,还有一个低沉的男声忍痛的闷哼声。
张素素心中一惊,不好,会不会是申公公在审楚星沉!他不会是在对楚星沉用刑吧?
想到这,张素素顾不得这具身体的病着的娇弱,她下意识地小步跑起来,往前方光亮的地方冲过去,救人如救火,慢不得!
秋霜见状,她也是十分惊讶于长公主,一向视大齐宫规礼仪为先的她,如何这般慌里慌张的小家模样,毫无优雅体态。
可那毕竟是整个王宫里连皇后都忌惮三分的长公主殿下,这些年她的嚣张跋扈之名早已远扬,别说她秋霜只是个一等随侍宫女,也得日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看长公主的心情与脸色。
便是皇后娘娘,遇上这个陛下最宠爱的幺妹,也得赔上笑脸和颜悦色,小心伺候着的活祖宗。她跑起来,她秋霜还敢走?
秋霜见状提裙就往后跟着,还有那个带刀的侍卫。毕竟,谁都不敢得罪长公主苏樱雪,得罪她的下场,里面被严刑拷打的楚星沉,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警示吗?
······
“楚星沉,你可得想清楚了,还不快快从实招来!”申公公伸手,那两个轮番上阵鞭笞楚星沉的侍卫停下了手。
这是特制的上好牛皮鞭,每一段鞭内都扎了铁倒刺,每隔一段时间抽鞭,那鞭子里泡满了辣椒油和特殊的药,打在身上,那是皮开肉绽,一打一个血口,而且这伤口疼得如同万虫啃噬般灼烧着疼。
他们已经轮番陪着抽打了一夜了,那楚星沉身上甚至都找不出一块好肉,纵横遍布伤痕。寻常的宫内侍从宫女,打个几鞭便已经哀求连连,打个十几鞭子已经疼至晕厥。
可这楚星沉,别看只是个十五六的小子,人还没长高,牙骨却是铮铮硬,打了一晚上他俩手都打酸了,愣是没有哼唧一声求饶。
只是他俩怎么看楚星沉,都觉得那楚星沉就像狼崽子一样,恶狠狠地盯着他俩,双眼猩红,那双眼睛好像透着无比的恨意,似乎令人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