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姬手中接过暗镖,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蒯龙快速的提醒到,“直奔师兄面部。”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二人已交换了心意。蒯龙原本环抱着夜姬膝盖的手猛然下滑,稳稳托住她的足底,随即腰部发力,如同弹射一般,将夜姬抛向了不远处的孔银鸿。
一道寒芒几乎在瞬间从夜姬掌中迸发,快若闪电,直取孙思奉面门,似乎要杀了他。
有所感应的孙思奉,用尽力气在短暂失神的孔银鸿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侧头。
一枚暗镖擦着孙思奉的耳边穿透了孔银鸿的喉咙,手臂一松,孙思奉一个翻滚就闪到了一边。
而与此同时,蒯龙另一枚暗镖已经射向了孔银鸿身边的丹虹清。
再飞身上前,毫不留情一脚踢飞了还在悲伤失神中的孔铭诚。
从空中落下身体的夜姬一个闪身就到了孙思奉身边,叫了出来,“相公。”
这一下她用了自己的原声,错愕的孙思奉连忙伸手抱住自己的妻子,轻轻揭开了她的黑袍,对着她笑了笑,似乎刚才经历危险的根本不是他。
夜姬终于还是哭了出来,从小漂泊,多年的流浪和被人利用,却有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对她的外貌毫不在意,只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她宁愿自己赴汤蹈火,也绝不能让孙思奉有丝毫闪失。
孙思奉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孔银鸿和丹虹清至死都未能明白,为何局势会突如其变,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致命。
被踢飞的孔铭诚仰面躺在地上,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目光望向那“孔雅岚”,却只见孙思奉夫妇相拥的温馨画面。身体一软再次倒地,口中发出悲怆的呼喊:“报应啊!”
话音未落,他竟忽然仰天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随即戛然而止,气绝身亡。
看似危机解决,蒯龙对这三人的死去一点也没有惋惜,反而转身看向大营外,蒯圣熙的身影已经远去,看不清他要去的方向。
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龙国的未来局势中蒯家的人依然还会出现,只是这一次孔银鸿的叛变,让他心里有了一个提醒。
自己原本以为最安全的西疆都会有这样突发的叛变,自己和师兄孙思奉都没有看出来,这西疆看来也不完全是铁桶一个。
虽然当年镇西侯的部属可能已经很少还在了,但谁又能担保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出现。
就像孔银鸿或许是因为他父亲孔铭诚的关系,但他自私的性格也未必就不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中军的大帐内,蒯龙坐在帅位上,眼中有难以掩饰的忧虑。内乱,历来是最棘手的问题。跟随孔银鸿前来的援兵中,是否还有隐藏的叛军?又有多少人曾对孔银鸿表过忠心?这一切,如今都无法确定。
他不得不打断师兄孙思奉安慰自己的娇妻,下旨道:“师兄,援兵全部派往潘奥山脉以北,让他们在张德的部队前面,不管冰川怎么难以前行,都必须给我死战。”
他现在只能把不确定压下,让这些人用他们自己的生命来交换自己的信任。
五万的新增援兵被全部安排向北,不管是不是无辜,这一战他们都必将是死伤严重,但没人给他们求情,而且死战是龙帝一贯的作战风格,只有坚定了死战的决心,才有胜利的希望和活下来的可能。
处理完援兵事宜,蒯龙方才询问起十万大军对战五万罗兰国军队的情况。
领兵将军才有机会上前叙说,从蒯龙一棒击杀金昂,追击蒯圣熙开始,罗兰国的士兵就没了主心骨。
而本该被莫桑保护撤退的圣女幽允却骑着马穿梭在对战的双方之中,吹奏起了玉笛,不过她的玉笛声却是安抚人心的。
再加上圣女在罗兰国的身份,普通的士兵居然一个个开始下跪伏地,战事结束得很快,也没什么伤亡。
蒯龙点点头,这幽允嘴上说她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但面对罗兰国的子民,她还是抱了一颗慈悲的心。
这一战没什么伤亡,幽允功不可没。
但这种事不可能一直成为攻打罗兰国的手段,这里面有人数优势,也有蒯圣熙的盲目自信、轻敌,还有孔家叛变没有达到预设效果等各种原因堆积起来的结果。
但因为这个变故,北面的血战加上张德的黑箭在后,和南面的战斗都已经发生了根本上的变化。
罗兰国在潘奥山脉南、北本来就是佯攻诱敌,并没有确切的目标,与龙国这边势必要拿下的无敌姿态,在长时间的交战之后优劣很容易就凸显了出来。
傍晚时分,血染长空,圣山也难免被血气侵染,龙国军队并没有收兵,而是接到了蒯龙的另一道旨意,越过潘奥山脉直逼罗兰国那让他们无比热爱的牧场。
而蒯龙留下了孙思奉在潘奥山脉东边继续居中调度,带着十万大军穿过潘奥山脉,出现在了潘奥山脉的西边。
虽然他不认为圣女幽允的作用能有决定性的,但在三路大军汇集之后,蒯龙还是把幽允叫到了自己面前。
“幽允,罗兰国能够少死多少人,就看你怎么想了!”蒯龙的心情一直很沉重,他现在没心情去给幽允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东侧大营发生的事,让幽允有些理解了蒯龙的心情,开口道:“陛下,我会尝试让罗兰国的子民明白这一切都是罗兰国王犯下的错。”
蒯龙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不管是不是受人蛊惑,但所有的指令都是他下的,只要愿意臣服龙国,我可以不用大开杀戒,否则,朕一定会血洗罗兰国。”
幽允离开之后,蒯龙传召将军到营帐,下旨道:“好好休息一晚,整顿军队,明天杀进罗兰国国都!”
周围的将领们纷纷领命而去,大帐内只剩下蒯龙和一众亲卫。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西征第一战就出现内部叛乱,还是他自认为最安稳的西疆,更是没想到的后方,后面还有多少这样意外的事发生实在是难以预料。
他知道从今后他不能有一点的疏忽大意,甚至什么人能信任和不信任都需要认真考量。
就在这时,一个亲卫匆匆走进大帐,单膝跪地禀报道:“陛下,外面有一个自称是罗兰国使者的人求见。”
蒯龙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罗兰国这个时候会派使者来。他皱了皱眉头,然后挥了挥手说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罗兰国服饰的中年人走进了大帐。他双手在胸前交叉,深深地鞠了一躬,开口说道:“龙帝陛下,在下是罗兰国国王萨丁的使者,特来向陛下谈判。”
“谈判?”蒯龙冷笑道:“你们有资格和朕谈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