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霍琼英跟秦先生交谈几句就起身准备离开。
秦夫人突然拿出了银子,叫宝璋去街市上替她买些点心和喜绢回来,正好顺便替他们送霍琼英出胡同口。
宝璋并没深想,接了银子就送霍琼英出去。
两人刚一离开,秦先生想到自己还得再嘱咐他找媳妇抓点儿紧,就要往门口追去,秦夫人一把拦住他,“老头子,我觉得咱们可能要当大媒了!”
“啊?什么大媒?”
秦先生一脸雾水。
“我觉着这两人……”秦夫人笑得一脸神秘,“有戏!你这个宝贝学生保不齐是看上宝璋了,我刚刚就是故意叫宝璋出去买东西顺便送琼英的。”
秦夫人喜滋滋的,觉得自己做了件大善事。
秦先生却摇摇头,并不太相信,“我看你啊,是帮人家保媒拉纤的做上瘾了,看到单身男女就觉得人家能成一对……
宝璋虽长相好,会做饭,但是我这个学生那家世好得离谱,他现在又是最年轻的将军,往后更是……”
秦夫人忙打断他,“刚刚我去拿书,路过花廊,你猜我看见啥?”
秦先生挑眉,“啥?”
“宝璋头发上粘了花瓣,是琼英帮她摘掉的!”
秦夫人越说越兴奋。
“真的假的?”秦先生也瞪眼了,他这个学生可是出了名的难搞,性子冷情,刚硬。
以前上国子监的时候,那盛京多少名门贵女,窈窕淑女的对他暗送秋波,甚至是直接请人上门主动求亲,可是琼英目不斜视,正眼都不瞧人家姑娘一眼。
“我亲眼看着的,能有假的?”
秦夫人白他一眼。
经秦夫人这么一说,秦先生也想起来一些细节,宝璋端着东西出来的时候,琼英还抬头看她呢,那眼珠子看了半天,都没错眼珠呢。
“你要这么说,还真是有可能,我这学生读书的时候可没这么对过任何一个小女娘,刚到的时候的确偷看了宝璋好几眼,等后面,两人又刻意避嫌了。”
秦先生捋着胡须点点头。
“哎呀,是不是真的,咱们待会儿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故意叫宝璋去买点心和喜绢,喜绢沉甸甸的,若是琼英真有意,肯定是会搭把手,帮她送回来的。”
夫妻两人像两个顽童一般,躲在门口往胡同口瞅。
正好看到两人走到胡同口的背影。
“霍世子,一路走好!”
宝璋站在胡同口那里跟霍琼英告别,伸着白皙的小手遮着眼睛,午后这会儿正是夏日阳光最晒的时候,她打算一会儿从那排大树的荫凉里穿过去。
霍琼英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
“等下,跟我过来。”
霍琼英扫了眼周围,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直接就往牵马石那儿的一棵树底下走。
宝璋顿了顿,想看他放什么屁。
反正这会儿是饭点儿,路上也没什么行人,不怕别人看到说闲话。
霍琼英走到大树的后面,停下脚转身俯视着她,黑眸深邃凌厉,“你何时学会的厨艺?”
宝璋很快反应过来,霍琼英的突然出现,意图并不在真的拜访,而是冲着她来的。
前后一联想不难想到,一定是徐宝珠又在背后使坏。
定是跟霍家人说,徐宝璋根本不会做饭,甚至把家里人吃得中毒昏迷,还烧了厨房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
霍老夫人和国公爷怕秦家人真被她搞出人命,国公府要担责任,这才叫霍琼英火急火燎地突然登门,就是想抓她回去受审。
这个徐宝珠,作为书中的主角,就是用一切溢美之词来形容,聪慧,懂事,知礼,乖巧,孝顺等等,是真善美的化身,是恶毒姐姐的对照组。
可是站到原主的角度来看,她就是个满腹心眼子,蔫坏的那种。
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了她的道,句句设陷阱,背后使绊子,放现在就是面甜心毒,佛口蛇心的白莲花,绿茶心机婊。
原主的确不怎么擅长厨艺,但最基础的做饭还是会的。
她在零星的记忆里发现原主后来发现了徐宝珠在屋子里藏起来的耗子药,才知道徐宝珠故意把耗子药丢水缸里,使他们中毒昏迷的。
后来,徐宝璋想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让她去主动认错,否则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徐宝珠表面答应,转身就把她推入了河水中,冷冷看着她在水中挣扎……
宝璋仰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他的眼睛。
“饭我一直都会做的,中毒那次,是徐宝珠把耗子药掉进水缸里,结果全家人都中了毒,而我自己更差点儿送命,后来家里人就不叫我做了。”
知道他不信,又补充道:“其实我很喜欢厨艺的,我祖父还在世时,是教过我的,种田的时候还叫我背菜谱给他听呢,今儿做的饭菜也都是出自菜谱。”
宝璋扬起一抹清甜的微笑仰头,故意问道:“那,世子觉得我的厨艺如何?那味道可还满意?”
秦夫人和秦先生都赞不绝口,认可她的手艺,她就叫霍琼英也承认这一点,转为污点证人,等着后面打徐宝珠的脸。
国公府都叫这位世子爷亲自登门找她,估计那边霍家人一定气得不轻。
她都躲出来了,徐宝珠还不依不饶,不给人留活路。
这伥鬼妹妹放着好日子不过,那就别过了。
眼前少女突然对他和颜悦色,露出笑容,霍琼英的胸腔里猛跳了几下,对上她那温软又充满期待的眼神。
喉结滚了滚,微微点头,嗓音暗哑地轻嗯了一声。
霍琼英想到什么语气又陡然变得严肃,低声训道:“好好的国公府不待,为什么跑这里当厨娘?”
“自然是为了自由啊!我又不是受虐狂,喜欢看别人脸色,你们不欢迎我,我为什么热脸贴冷屁股?谁喜欢犯贱呢?”
一瞬间,霍琼英唇腺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