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嫂送俊梅走出病房后,没有直接送俊梅出医院大门,而是来到医院后园的亭子里坐下。
俊梅虽然同水清嫂见面才几小时,但水清嫂的为人俊梅已信得过的。
刚才的一幕水清嫂看得清清楚楚,俊梅是被冤枉的。
俊梅临走时还同盛坤打了招呼,这一像俊梅这样年龄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这说明俊梅的修养不低,不是一般姑娘都有的性格,性格决定命运。
她要帮俊梅,也就是帮她的好兄弟盛坤。
水清嫂太了解盛坤的为人,他不会凭空冤枉谁,他一定是掌握了什么情况。
水清嫂问“妹子,现在情绪好点了吗?”
“姐姐,我好多了。”
“你喜欢盛坤吗?”
“他救过我,是我下乡报到的第一天……,后来我和柯香住在他家里,担水劈柴都是他帮我们干的……他还暗中保护我,怕我被人欺负,从这方面我算是喜欢他的,至于其方面我们接触的时间不长,我也说不好。”
“妹子,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也不要多想,姐认为绝大多数是误会,至于误会为什么会发生,这里面有因果关系,姐会帮你查清楚的。”
“姐,谢谢你,我情绪好了。昨天晚上我也没有睡好,我回家去了。你代我跟盛坤说我没有事叫他放心。姐我明天再过来,再见。”
水清嫂目送着俊梅的背影,俊梅不时回头向水清嫂招手致意。
盛坤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地坐在地上,见水清嫂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俊梅怎么样啦?”
“你还好意思问!人家俊梅还怕你受不了,叫我带信给你,她没事叫你放心!你是那辈子修来的德,有这么好的姑娘向着你,可是你还不珍惜!胡思乱想的。”
“妹子,我还真不是胡思乱想唉!”
“昨天你配药回来是几点?5点半左右吧。”
“队长和俊梅在你回来前10分钟左右走的。昨天俊梅从医院走到家里,少说走了一个小时。她说什么地方都没去,这我也相信她说的。可是我早上去找茶馆,发现队长在离公交汽车站不远的锦扬点心店里吃面条,他吃好面条从点心店去公交汽车站。我一直尾随,跟踪到他坐上位,等到汽车开走为止。”
“你傻啊,这真好证明俊梅没有跟队长在一起,假如她和队长昨晚在一起,队长还在乎少付这一碗面条的钱吗?”
“妹子,你的推理有道理我服。可是,队长他留在城里干吗?”
“他留在城里跟你一样搞跟踪俊梅活动,俊梅昨天步履艰难,走路慢。队长跟踪没有赶上回村的末班车,只能换乘今天的早班车。队长为什么要跟踪俊梅,他需要熟悉俊梅的家和周围环境。”
盛坤听了水清嫂的分析,一块石头落地。
俊梅回到家里,家里只有父亲在。
“爸,妈到哪里去了?”
俊万说,“你妈上街去买点东西,慰劳慰劳你。”
“爸我昨晚没睡好,我想睡一会儿。”
“好的,你好好睡一觉,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草窝。”
俊梅进了自己家的房间里休息。
俊梅母亲水燕原来在丝织厂工作,因为心脏病,长病假在家休息。
厂里小姐妹的儿子在做设备保养工,几个月前听说水燕家有个女儿中学毕业去下乡接受教育,一二年后回城分配工作。
如果二位条件相符就先定亲,等到俊梅回城工作时再结婚。
这次正好俊梅回家,二人先见见面,这件事因为俊万昨天半夜里跟水燕商定,趁白天俊梅不在家,俊梅妈马上就去联络对方介绍人。
俊万知道女儿不像小时候那么听话了。
她已经有独立思考能力了,有些时候连俊万的话也当耳边风,只有水燕的话才勉强能听一点。
自从刚才俊梅一进门,突然又回来了,他的心跳加速,右眼皮也跟着跳。
不知是祸还是福?
还好俊梅说是回家来睡觉的。
俊万想让女儿睡得好一点,相亲时气质更好。
俊万估计水燕差不多时间,该回来了。他出门口到车站去等她,因为俊梅在家睡觉,老屋子隔音条件差。
在外面商量比家里好。
俊万在车站看见妻子的身影,他朝水燕招手示意。
水燕来到俊万身边,“你怎么到车站来了?”
“俊梅回来睡觉了,说昨晚没有睡好,你那边的事办得怎样了?”
“介绍人说好了,男的腿有点长短,坐着一点也看不出,脱了长裤两腿一粗一细有点明显差距。”
“说得尽是些屁话,不就是小儿麻痹症吗。什么时候双方见面?”
俊万有点不耐烦地说。
“当时我也没有确定。介绍人留了一个公用电话,说有事打他这个电话呼叫他,我等在电话机旁不走,等他回电。俊万你说我们大小姐这门亲,是订还是不订?”
“当然,要订的!你想小伙子是国营单位的,人有点残疾跟单位没有关系。俊梅健全人,又漂亮,但是她连个泥饭碗都没有?谁尊谁卑,还用说吗?”
“那我们去找公用电话去通知介绍人。”
俊万和水燕去邮政局了。
队长在车上一路睡觉,好像几百年没有合过眼。
他把俊梅留在身边当内勤是留对了。
他从昨天的话里听出来,下乡知青就怕干田里的活。
他偷听到的算是好消息。
他望着车窗外,一望无际的田野,回到村里,多分配点适宜的事情,让俊梅的感情向我这边靠拢,盛坤我叫你竹篮子打水,有来无回。
……
水燕和介绍人约好了今晚六点在田家乐饭庄相亲。
男方介绍人和小伙子,女方俊万、水燕和俊梅。
俊万和水燕回到家里俊梅还在睡觉。
水燕忙着翻自己晚上穿什么衣服,俊万对穿着也没有什么太考究。
他嘴巴上说对小伙子的残缺轻描淡写,心情还是沉重的。
他右眼一直在跳,不是一个好兆头。
俊梅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爸妈在翻箱倒柜。
“妈,你回来了,爸说你去给我买好吃的东西,好吃的东西在哪里啊?”
“俊梅,肚子饿了有糕点,在柜子里放着自己拿吧,少吃一点填填饥就可以啦,晚上你爸给你在田家乐饭庄订了一桌酒席,让我们全家好好地吃一顿大餐。”
“爸,你什么时候开始奢华了,想到饭庄里去吃饭了?”
“妈,就是吃顿饭吗,何必穿金戴银的。”
“俊梅,你也去换件好看的衣服,不能喧宾夺主啊!”
俊万在一旁瞪了水燕一眼,“你少说两句,不会成哑巴了。俊梅,妈叫你去换,你就去换。接下来,爸也要换件好点的衣服。”
俊梅,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换衣服了。
俊万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水燕再说下去就会沦陷了。
晚上六点钟,俊万、水燕、俊梅手挽手地来到状红元大包房。
介绍人和小伙子已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见女方起立,招呼俊梅父母请坐。
服务生开始将扣布围在每个人的前面,上茶退出。
俊梅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不就吃顿饭吗?
还有那么多的规矩。
俊万拿出一包双喜烟,递给二位对面分别摇摇手,示意不会抽烟。
俊万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包房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
介绍人开始讲话,“我是和水燕师傅一个单位的,我叫司徒。坐在我旁边的是我的徒弟叫云生。”
俊梅妈说,“我跟司徒叔叔是差不多时间进厂的在同一个班组工作我是挡车工,司徒是保全工,云生是什么时候进厂,我不太清楚。”
“阿姨我是三年前进厂的,一直跟着司徒师傅。”云生轻声插话。
“这是我女儿俊梅,他是我老公俊万。”
互相介绍完了,服务生开始上菜了。
介绍人招呼大家吃菜,俊万站起来大家都跟着同时站起来,共同碰杯,恭祝愉快!
俊梅看见程序结束了,也就放开手脚地吃了起来。
她听妈妈说司徒叔叔是妈单位的同事,云生也是妈单位里的新同事,这包房里没有外人。
俊梅自由自在地品尝着每个菜,只见对面的叔叔,和小哥哥不停地把转盘上俊梅最喜欢吃的菜,一直在朝她的方向转过来。
特别是云生把菜转过来的同时,把眼乌珠也瞪得大大的,朝着俊梅上上下下看。
俊梅真喜欢美美吃一顿大餐!
只有俊万和水燕的动筷子速度,慢吞吞的。
俊万和水燕的心里在想……。
由他们策划的这一桌,为女儿而设的相亲,“鸿门宴”该会怎样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