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准备开始的时候,宫里却在这个时候来人了。
原来,是来传旨的。
等到宣完圣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崔承东身上。这道圣旨,不是恢复崔承东侯爵的圣旨,也不是册封卫国公世子的圣旨,而是直接将卫国公爵位,册封给崔承东的圣旨。
他一跃,就成了卫国公了。
大家纷纷道喜,陈令月也是在状况之外的。昨天晚上,阿治是说过,这次的事情过后,皇上一定还会册封的,只是没想到,旨意来得那么快,那么巧。
谁知道,宫里的人没走,又宣读了另一份圣旨。
而这道圣旨,是给陈令月的,她被册封为卫国公夫人了。
这个诰命,这么容易就下来了,真是羡慕死人了。由此可见,崔承东这一次的立功,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又重了一层。
崔家其他人,到这个时候,也明白了,皇上这是给崔承东撑腰呢?选在这个时间点颁布旨意,分家的事情上,谁敢有意见?
其实,真的没必要。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次怀王和右相落网,所有人都已经反应过来了,当初永宁侯削爵降职,那就是和皇上演了一出戏。
能和皇上这样演戏,可见皇上对他十分信任。
谁会在这个时候,得罪崔承东呢?
等宫里的人走了之后,分家进行得更加顺利了。不过,覃练和崔承东都不是小气的人,各家都分到了商铺、宅院,反正家家都可以富足度日。
卫国公府家大业大,他们也不会吝啬。
分完家之后,覃练道:“虽然分家了,但是大家都是血脉至亲,有什么事情,要相互扶持。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记得要告诉我,能帮忙的,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说实话,遇上覃练这样的主母,是他们的福气。这些姨娘们,庶出的孩子们,对覃练也是有真感情的。
如今听到她这样说,几个心肠软的,已经哭起来了。
“老夫人,我们一定常常回来给你请安,到时候,你可不许嫌弃我们打扰你了。”
“老夫人,这辈子能遇上你,是妾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就是出去了,也要常常回来。”
覃练眼中也泛起了泪花,她笑道:“行了,别哭了,又不是不见面了。”
“树大分枝,这是千古的道理。再说了,孩子们离开了这里,才能历练成长,早点出去,不是坏事。”
“卫国公府,永远是你们的家,想要回来,我通通欢迎。阿治,是你们的兄长,你们若是被人欺负了,也要找他替你们撑腰。”
崔承东接着覃练的话,说:“嗯,崔家的人,谁也不许欺负。不过,若是谁仗着崔家的权势,犯了律法,崔二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一时间,温情的画面就不见了,大家想到崔二和周姨娘,都不敢说话了。
覃练却笑笑说:“好了,别吓他们了。我养出来的孩子,不会太差的,那一个,只是一个例外。”
一场分家,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夜幕降临,一家三口在清颐园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
覃练心中还是免不了伤感的,只是出了崔二的事情,她也是不想再留那么多人在家里了。
“娘,今天咱们家里,也算是出了两件喜事。明天,我和娘一起去大昭寺,上香还愿吧。”
崔承东问:“之前你许愿了?”
“嗯,求佛祖保佑我们家阖家平安,一切顺利。今天的事情,也算是佛祖显灵了,我和娘该去还愿的。”
覃练心中一突,她怀疑,陈令月还是不死心,想让她和唐茂成有联系。
“溶溶,阿治现在也忙完了,让他陪你去,也是一样的。”
陈令月却不答应,她撒娇道:“才不要他陪呢,他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还是娘和我一起去吧,我们在大昭寺吃了斋饭再回来。”
“娘,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说完,就可怜兮兮看着覃练,覃练心一软,马上就张口答应了。
“怕了你了,我跟你一起去。”
崔承东有些狐疑地看着陈令月,他觉得,陈令月好像有别的目的。不过,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来,陈令月有什么目的。
等到回到真武堂,陈令月就让紫苑泡了一壶茶,一副要和崔承东彻夜长谈的样子。
崔承东好整以暇,坐在桌边,等着她开口。
陈令月却问了他一个问题:“阿治,我们在桃溪镇帮助的那对苦命鸳鸯,到京城来了吗?”
崔承东没想到,她居然会问这个。
“还没有,也许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了。”
陈令月组织了许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帮覃练取得崔承东的谅解,可是,这样的事情,终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这是古代,她这样做,感觉是在给已故的公爹,带了绿帽子。
虽然,他死了那么多年,不应该一直拖累这覃练。
唉,时代的悲哀。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吗?”
她的迟疑,崔承东看在眼里,他是真的好奇了。
时至今日,溶溶还有什么不能坦言相告的呢?
陈令月把心一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嗯,我这就和你说,但是,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不许生气,不许迁怒,要冷静听我把话说完。”
听到她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要求,崔承东也感觉到,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可能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他的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了。
只是,已经答应了她,那他就一定会做到。
“嗯,你放心,说吧。”
陈令月深吸了一口气,先来个开场白。
“阿治,在桃溪镇的时候,我遇到那对苦命鸳鸯,我为什么要帮他们,主要的原因,还是我觉得,女子在这个世间,太难了。”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样的规矩,仿佛我们是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东西,我们的一切生活,都只能听从别人的安排。”
“可是,为什么,我们不能从我们自己的内心呢?我们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我们难道没有做决定的权利吗?”
她说起来之后,后面的就越发流利了。
“阿治,在我看来,女子想要幸福,只有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才算是幸福。不管富贵还是贫穷,我们都有我们的期待。”
崔承东耐心地听着,哪怕,到现在,她还没有真正切入正题。
这些说法,他也是赞同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强调这些东西?在崔承东看来,他一向很尊重她的想法,从来没有把出嫁从夫这样的要求,强加于她身上。